最後男孩被分配到了祖國的最北方,記得那裡的冬天來的特別早,男孩來到軍營沒過多久,那裡就迎來了第一場雪,這也是男孩人生中接觸到的第一場雪。
當男孩站在雪地中,看着這白茫茫的一片時,頓時又讓男孩回想到了高中時期與少年一起早起看霜的情景了。
記得當時少年說過,如果能看回一次雪那該多好,現在男孩看到了,就是不知道少年也看到了沒有。
那雪景的確很美,但此刻沒有少年陪伴,這一切顯得有些哀傷。
因此每當下雪的時候,戰友們都會看到男孩更加深沉的一面,但沉默背後的故事沒人知道。
………
轉眼間男孩來到軍營已經三年多了,在義務兵結束後男孩選擇了留在部隊裡,在這期間男孩立過二等功,加上男孩爲人誠實、穩重,軍事技術過硬,能吃苦耐勞,是訓練中的標杆,也有一定的組織領導能爲,現在不但是新兵眼裡的一位老兵了,在部隊裡他也成爲了這些新兵的班長了。
這些年來男孩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部隊,有次教導員找男孩談話時就對男孩問及到:“你不想家嗎!?”
家,對於每一個人都會想念,但除了軍營,男孩真的想不出來可以去哪裡了,隨後男孩只是平淡地對教導員說到:“這裡就是我的家!”
等教導員對男孩的家庭瞭解後,隨後說對男孩說到:“今後我家就是你家!”
其後每當遇到什麼假期與節日的,教導員都會邀請男孩到他家裡去,嫂嫂也把男孩看作是家裡的一份子。只要男孩來到家裡時,嫂子都會做一桌子好吃的,當教導員看着那些香噴噴的飯菜的時候都會對着男孩說到:
“這都是託你的福啊,平時都是鹹菜白飯的!”
然後就會拉着男孩趕緊地坐下來,其後他就像一個幾天沒吃過飯的人似的掃蕩着桌面上的食物,每次嫂子看到她丈夫那狼吞虎嚥的樣子時,難免就要向他教訓一翻了。但面對妻子的話,教導員一直都只是奉承着‘你說你的,我吃我的’的原則,笑臉兮兮地把一個吃貨進行到底。看着他那一幅軟硬不吃的樣子,嫂子就只能搶在丈夫的前面把那些好吃的都夾到男孩的碗裡去,然後就不停地吩咐男孩多吃點。這時候的教導員就會酸溜溜地說到:
“偏心!有了帥哥,就不要丈夫了。”
面對丈夫的這些醋意,嫂子都會開心地笑着。沒想到在軍營一直被人稱之爲黑麪神的他,在家裡會是一個這麼柔情的人。的確,穿着軍服一表人才的男孩那個女孩子看見都會心動,隨後嫂子就對男孩說到:
“你都老大不小了,嫂子是時候幫你找個對像了。”
男孩口中的那口飯差點就被嫂子的這句話給嗆着,這時候教導員也參和了進來,在這話題上與妻子站在了同一陣線上,說到:
“對,是時候幫他找個媳婦了,免得他的學生們老跑來告他苛刻,一點人情味都沒有。你明天就去看看哪家的姑娘待嫁了,給他倆牽線牽線。”
因此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嫂子都給男孩介紹過好幾個女孩子了,可男孩對她們就是沒感覺,可能男孩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婚姻吧,他覺得一個人過也是很好的。
然而少年現在已經學會了使用支撐器走路了,研究生畢業後的他也進入到了一家有名的企業工作,外貌俊朗能力過人的少年在工作上也打造出了一片天下。
現在少年也戀愛了,只是他慢慢發現自己的這段感情總受到一個人無影的牽制,而使得愛他的人常常受到傷害。但少年對她一次次無意的傷害,換來的是她對他一次次無條件的原諒,爲此少年也常常感到自責。
然而少年的這段戀愛完全源於一次偶然的相遇………
有一次,少年陪同母親到家附近的超市購物的時候,他的目光落在了一個女子的身上,可能是因爲在異國他鄉遇到同胞吧,所以少年就多看了她幾眼。
當對方察覺到有人在看她的時候,那女子的目光也投向了少年;就在他倆四目相對時,少年不好意思地向她微笑了下,表示自己不是有意冒犯她的,隨後少年就躲開了她的目光,陪伴着母親繼續購物去了。
可是少年發現那女子的目光一直看着自己,就在他倆的目光再次相對時,少年發現眼前的這位女子越看越有些熟悉,可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錯覺。
就在少年困在自己的疑惑裡時,對方卻微笑地朝着他走了過來,然後試探性地向少年詢問到:“你是顧昱淳!?”
“對,我是。”原來他的感覺沒有錯,只是他一時間想不起對方是誰,少年這回不是疑惑而是困解了,隨後只能滿臉尷尬地向對方詢問到:“你是!?”
等女子認證少年的身份後,她就高興地與少年說到:
“我是你的初中同學,林夢!”
當少年一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少年隨後就如夢初醒,因爲少年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初中的時代,那個扎着兩個小馬尾辨,與少年一起復習,幫助少年決戰奧林匹克的小丫頭,沒想到現在變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家閨秀了。
人生中最讓人開心的事之一就是他鄉遇故知了。
那一天他倆就站在商場裡聊了許多,在談話中少年才知道她初中畢業後,在家人的安排下去了**就讀高中,自然而然地也在**上了大學,畢業後也留在了**工作,但半年前她把工作辭了,然後就到了這裡來繼續進修她的學業。她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少年出事後涰學了一年,還好在男孩的幫助下他才能考上了重點高中和重點大學,大學時就來到了這裡留學,還研究生畢業了。再讓她沒想到的是,她進修的院校就是少年畢業的校園,就連住的地方也是與少年在同一區裡的,但如果不是今天出來購物,他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相遇。
事情就是這麼奇妙,有時候會讓人覺得世界那麼大,兩個人分開後就再也找不到對方了;可是有時候又會讓人覺得世界那麼小,轉個背才發現原來大家就生活在身邊。
他倆就站在那兒交談甚歡着,直到少年的母親挑選完東西推着購物車來到他倆的身邊時,纔打斷了他倆的談話。母親笑臉相迎地看着站在兒子身邊的她,然後好奇地向兒子詢問到:“這是!?”
其後少年就向她倆介紹起來了:“媽,這是我的初中同學;林夢,這是我媽。”
“阿姨好!沒想到在這兒能見到你們。”
然後她又簡單地向少年的母親講述了下自己的情況。當少年的母親得知她是一個人在這裡生活的時候,少年的母親就向她發起了邀請,邀請她今晚到家裡去吃飯。
這個邀請來的有點太突然了,她現在什麼都沒有爲主家準備,就這樣冒然而去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後就婉轉地告知他們下次再前去拜訪了。但少年的母親隨後就對她說到:
“我都來這裡好幾年了,咱們傳統的禮儀阿姨早就與西方的文化相結合了,你能來我家作客阿姨會感到很高興的,還帶什麼手信。”
“我媽說的對。再說咱們都快十年沒見了,能在這裡相遇不是一件易事,你就別客氣了,今晚就到我家來作客,讓我媽爲你做幾個拿手菜。”少年也附和着他的母親去消除她心中的顧慮。
面對着少年與阿姨的熱情邀請,她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去拒絕了,只好答應了他們,隨後一行人提着東西開開心心地往家走去了。
那一晚,他們三個人一起在廚房裡做出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然後三個人圍繞在餐桌前開開心心地吃起了晚餐來,少年還特意開了一瓶酒。幾個月前,因爲少年父親的公司在擴張,有些事情需要他去處理,所以他就回國了,因此他沒有參加他們的這次家庭聚餐。
等吃過晚餐後,少年主動要求送她回去,在這一路上他倆邊走邊聊,彼此都說了許多以前小時候的童趣和一些近期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說着說着就到她家了,原來他們住的地方只隔了兩條街。
自從那一次聚餐後,她就成爲了家裡的常客,畢竟一個人在國外不容易,少年他們早就把她當作一家人看待了。
自從她的到來後,這是少年看到母親來到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以來最爲開心的一段日子,她常常陪伴少年的母親一起聊天,一起逛街,一起選購食材,然後又一起下廚做飯,母親就好像找到了一位知己,對她也喜愛有加的。
平時少年的工作都比較忙,根本沒有過多的時間來陪伴母親,母親又是因爲照顧少年而放棄了國內的生活,來到了一個語言不通環境不熟的地方,平時找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那也是一種煎熬,現在母親有她的陪伴,看見母親臉上的笑容, 這下少年終於可以安心地去工作了。
自打她倆熟絡後,就變成了一對沒有隔膜的好姐妹一樣,什麼事情都能呆在一起商量的,有次少年的母親就對她問到:“你覺得我兒子怎樣!?”
“不錯的一個人啊。”在她心目中少年的確是一個很優秀的人。
“那你對他有感覺嗎!?”隨後少年的母親又向她追問到。
她沒想到阿姨會問她這樣的問題,這句話讓她臉色突然羞紅了起來,隨後只能羞搭搭地與阿姨說到:“阿姨你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兒子雖然腳不好,但他各方面都很優秀,我希望你們倆能夠在一起,這是我現在最大的心願了。”
作爲母親都想看着自己的兒子成家立業,然後生兒育女的。
她隨後就向少年的母親點了點頭,然後就告訴少年的母親其實她早就暗自喜歡少年很久的了,她對他的這份喜歡還得追尋回初中時代,只是那時候還沒有勇氣說出來他倆就分開了(少年出事涰學)。想不到相隔了這麼久直到在這裡再次相遇,她內心深處對他的那份情感又被重新點燃了,但不知道她對他的這份戀情是不是她的一廂情願罷了。最後她就對少年的母親說到:
“只是不知道昱淳的意見如何。”
“傻丫頭,你不說別人又怎能知道你的想法呢,恰好我兒子又是一個對情感木呆的人。那好吧,等阿姨爲你去打探打探下。”
然後她倆就像一對達成了共識的姐妹們似的。
隨後少年的母親就找了一個時間與少年說到:“兒子,你畢業都這麼長時間了,也是時候打算一下自己的婚姻了吧,你看看你身邊的同學,一個個都當上爸了。”
有時候覺得時間就是一個用來感慨的東西,轉眼間就把一個父母臂灣下的孩子變成了一個需要爲下一代張開臂灣的父和母親了。但少年隨後與他的母親說到:
“媽,我現在只想好好工作。”
“工作與戀愛是可以分開的,也可以同時進行的!兒子,父母老了,不能一直這樣照顧着你,只希望能找個愛你的人陪你共渡餘生!”
這麼多年來少年一直都沒有戀愛,不是他不渴望愛與被愛,只是他心裡一直有個模糊的影子,被他在那兒默默地阻擋着少年對外界探索戀愛的那份熱情。
“林夢是個好女孩,我真心希望你倆能夠在一起。”少年的母親把心裡最想說的那句話對少年說了出來。
正如母親所說到的那樣,林夢的確是一個好女孩,如果換作是十年前,少年肯定會義無反顧地接受她,只是十年後的他心裡很茅盾。
就在這個時候,國內傳來了少年的父親在工地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腰給弄傷了,人躺在醫院裡接受治療着。醫生雖說了少年父親的傷不是很嚴重,只是挫傷了一些組織,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的了,可是少年的母親還是心急如焚地想要趕回去,但她又不放心這裡。
爲了能夠讓母親安心地回去照顧好父親,少年只好答應了母親,就這樣在母親的撮合下,他與林夢最終成爲了一對戀人。
可他們的那種戀愛關係只是比朋友高了一點但又比戀人低了一些,如果是放在一個花花公子身上那種關係只能叫做曖昧,而在少年這裡,只是因爲他還沒有融入到這份感情裡。
他們也都會像其他的情侶一樣,一起逛街,一起吃飯,一起看電影,只是當她向他索要一個簡單的吻,一次十指的緊扣,一個溫暖的擁抱,有時候都會被少年拒絕。他對她的戀愛一直都保持在37.8度,有時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打動他的心。
其實少年也試着全心全意地去愛她,只是少年常常都在不知不覺中就會想到他,有時候看見街頭上爲人描繪人像的藝術生時,少年也會想起當時爲了陪男孩攢學費,然後陪他一起在街上爲人描繪的情景,男孩描繪少年就幫他收錢;有時候在廚櫃上看見一些模型,少年又會想起了男孩臥室裡頭的那些手工,但因那小小空間最後被少年佔據了一半而使得它們沒地方擱放;有時候就連聽到一首抒情的歌,裡面都能找到男孩的影子,而且那種感覺隨着時間而變的越來越濃烈。
有次少年在下班的時候,他習慣性地塞上耳機,然後靜靜地坐在公車上,疲憊地看着窗外流動的城市夜景。在無意間,他突然被耳機裡的一首歌給吸引住了,後來少年才知道那是臺灣女歌手Hebe的一首歌,只是少年聽到的那版本是國內某音樂節目上一個男孩翻唱的。
少年靜靜地聆聽着那帶有傷感的旋律,淚水在不知不覺中充滿了他的眼框,漸漸地模糊了他眼前的這個世界,隨後不由自主地滾動了下來。
歌裡的每一句都深深地觸動着少年的內心,歌裡的每一個詞都準確地表達出了少年的心聲,原來男孩就是少年的小幸運。正如歌裡所唱到的:
‘我聽見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我聽見遠方下課鐘聲響起,可是我沒有聽見你的聲音,認真 呼喚我姓名。
愛上你的時候還不懂感情,離別了才覺得刻骨 鉻心,爲什麼沒有發現遇見了你,是生命最好的事情。
也許當時忙着微笑與哭泣,忙着追逐天空中的流星,人理所當然的忘記,是誰在風裡雨裡一直默默守護在原地。
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原來我們和愛情曾經靠的那麼近,那爲我對抭世界的決定,那陪我淋的雨,一幕幕都是你,一塵不染的真心。
與你相遇 好幸運,可我已失去爲你淚流滿面的權利,但願在我看不到的天際,你張開了雙翼,遇見你的註定,她會有多幸運.........’
就是這一首歌使少年回國的心念越來越強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