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開車去你偏偏要坐火車,還美其名曰一路看看風景既陶冶情操又能轉換心情,這就是你的陶冶情操,轉換心情?”
樑嫣皺着眉頭指着人擠人的車廂氣不打一處來的埋怨着李子孝。
李子孝只能一邊不好意思地撓頭一邊陪着笑臉,長這麼大他也只是在電視上見過火車,所以心裡難免有些抑制不住的興奮,好不容易有次名正言順坐火車的機會他怎麼可能會放過?
不過這幻想很豐滿現實就很骨感了,檢票的時候他就開始有些後悔,那排出的一字長蛇陣就讓他腦袋發脹,等擠進車廂後本就發脹的腦袋就更加的難受了。
幸好車廂裡擠滿的全是大學生,就素質而言還算可以接受,至少是沒有看見脫掉鞋子橫躺在座椅上的人,要不然……光是想一下李子孝都渾身發抖。
“還真是羨慕姬若冰呢,竟然在這麼擁擠的地方也能睡着。”李子孝看了一眼蜷縮在角落裡呼呼大睡的姬若冰不由得在心裡感慨着。
“莎莎,你要是覺得累就坐在我的行李上吧,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
本來李子孝是沒打算帶上楊莎妮的,他覺得讓楊莎妮暫時在派蒙斯工作,等以後找個機會慢慢將她沒有死的消息公佈於衆,其實也就是讓李玉初和他那個母親知道罷了。
但是楊莎妮卻毅然決然的要跟着李子孝去B市,說是想要去大城市看看,她自己的學歷也不低找工作應該不會太難,而且還可以散心何樂而不爲呢。
李子孝覺得楊莎妮說的在理,S市給她留下太多痛苦的回憶,換座城市重新整理心情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沒有事情的,可能是因爲第一次出遠門有些不適應,過一會兒就好了。”
楊莎妮搖搖頭露出一個微笑讓李子孝放心。
“就你這大病初癒孱弱不堪的身體,你的話根本沒有說服力,來,快坐下。”
“沒事的,我真的不累,你不用這樣擔心我,我可是連續加班一個月都不會感到疲憊的人,你看我……”話沒說完楊莎妮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用手揉了揉太陽穴勉強擠出笑容看着李子孝。
李子孝無奈的搖搖頭,“你呀,還死鴨子嘴……”
“那個……如果不嫌棄的話請兩位姐姐坐我們的座位吧。”
李子孝話沒說完就被一個甜美的女聲打斷了,他轉過頭向着對面的座位看去,發現是三個小美女,個頭不是很高比一般女生要稍微矮一點,長相倒是一個比一個文靜漂亮,尤其是站起來說話的那個,一看就是那種乖乖女類型的。
“那怎麼好意思呢!”說着李子孝就裝模作樣的把楊莎妮往行李這邊拉。
站起來的女生倒也客氣稍微挪動了幾下腳步對李子孝說道,“這位姐姐一看就是大病初癒臉上都沒有什麼血色,看你們的樣子應該要坐一晚上的火車吧!?反正我們也坐累了,正好活動一下。”
“對啊對啊,還是讓兩位姐姐坐吧。”另外一個小美女附和着,接着不由分說的就把樑嫣和楊莎妮往座位上推。
第三個人始終沒有說話,不過樑嫣與楊莎妮坐上座位的那一刻她就站了起來,然後來到姬若冰面前,“你去坐在我的座位上睡覺吧,在這裡容易着涼。”
姬若冰可是不懂得謙讓的主兒,連句謝謝都沒有就坐到了第三個女生的那個座位上睡起了大覺。
“真是太感謝你們了,我也沒想到火車會是這麼的擁擠。”雖然一切都是按照李子孝的劇本在走,但是客套的話還是免不掉的。
“你是第一次坐火車吧!其實我們三個也是第一次坐,平常出門都有人……”第二個女生突然堵住了第一個女生的嘴,“呵呵呵……你不用在意她說的話,這個丫頭是高興過頭了,我們先去那邊透透風。”
也不等李子孝說話三個女生就擠進了人羣,眨眼的功夫三個人的身影便消失了。
人家不想繼續交談李子孝也落得個輕鬆,他看了看坐下的樑嫣和楊莎妮都是眼皮打架看樣子用不了多久就會進入夢鄉,雖然不可能和家裡的牀比但也比坐在行李上靠着車廂的牆壁睡覺要來的舒服。
“老閆你困嗎?”
“老闆你放心睡覺,我一點我不困。”
李子孝本來是打算讓閆潤藤留守S市的,但是劉偉一再堅持讓他跟着一起去B市,B市不比S市那裡人生地不熟不說,還有孟廣業那隻老狐狸,萬一被他察覺到了什麼姬若冰怕應付不來。
有了第一次的失手閆潤藤心裡也非常彆扭,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說不準可以幹掉孟廣業,就算幹不掉孟廣業以他的的技術也能殺殺孟廣業的銳氣,當然了,如果可以閆潤藤還是希望能幹掉孟廣業。
“你不要太勉強自己,如果困了也睡一會兒吧。”
“我在部隊執行任務的時候一天一宿不睡覺都是正常,這點程度我還是能承受的。”
一說到部隊閆潤藤就好像吃了興奮—劑似的,語氣裡有激動也有敬意。
“你在部隊的時候也經歷過許多人無法承受的事情吧?”
閆潤藤擡起頭看了一眼車頂如鷹銳利的眼神變得柔和,在燈光的照耀下竟然有斑斑星辰閃爍不定。
他壓低聲音好像在自言自語,“確實經歷過許多常人無法承受的事情,最讓我難忘的就是部隊考覈的最後一關,那簡直就是煉獄也是考驗自己能否成爲一名狙擊兵的憑證。”
“什麼最後一關?”
“在鱷魚池裡走一遍。”
“什麼?鱷魚池?喂喂,老閆你說明白點。”一下子李子孝的好奇心就被勾了起來,他雙眼放光的看着閆潤藤。
“也沒什麼好說的,不過既然老闆想知道我就當一次話癆……就是字面意思,我們部隊考覈的最後一關就是從鱷魚池裡走過去,其實這個就是考驗你的決心與對待事物的冷漠,只有一顆不會動搖的心才能成事。”
閆潤藤的話停止了,他沒有禮繼續說下去,也許他是不想過多的回憶這段悲傷。
雖然閆潤藤止住了話匣子但是李子孝彷彿看見了當時他部隊考覈時的情景,一羣人在鱷魚池裡肯定是不可能全員通過,這裡面有一部分人會成爲墊腳石,這是一種考驗,考驗你是否願意捨棄與墊着同伴“屍體”前進的決心,不管是哪一方內心都要掙扎很久,在這裡刷下去了也就意味着自己的部隊生活結束了。
李子孝拍了拍閆潤藤的肩膀說,“老閆你的付出不會沒有回報,現在的坎坷只是爲你以後的美好生活奠定基礎罷了。”
閆潤藤動了動自己的鴨舌帽似乎對李子孝的話很受用,“老闆我覺得自從認識你的那一天開始我的生活正在朝着美好前進,雖然我的力量有限但是我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將你推上最高峰。”
“怎麼有一股古代武士慷慨激昂豪言壯語的意思呢,在我面前沒必要這麼拘謹,論輩分你還是我哥呢!”
閆潤藤是個軍人,骨子裡就有着一份傲氣,那是來自部隊的榮譽,身爲一個有着資深經歷的狙擊兵那份無法捨棄的孤獨時常縈繞在身邊。
此時此刻他的那份孤獨卻被李子孝的大方開朗所馴服,一個團隊的走向能否長遠取決於領導,嚴厲的領導不如親民的領導,嚴厲等於效率而親民等於團結,能夠設身處地的爲他人着想,那麼別人也會心甘情願的爲你付出,一心想着提高效率沒有上限的提升苛刻要求,遲早會變成脣亡齒寒的地步。
“老闆,你讓我感覺到了……”閆潤藤掃了一眼李子孝,見他低着頭睡着了也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李子孝昏昏沉沉的閉着眼睛他能聽到火車在鐵軌上疾馳的聲音,他想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如同千斤重根本睜不開。
“這是哪裡?”潛意識裡李子孝來到了一個充滿迷霧的地方,四周的氣氛壓抑且灰暗,給人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李子孝漫無目的的亂轉,他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而這種半睡半醒的狀態他的大腦自然也接受這個場景,彷彿自己真的置身在這個地方。
走着走着他發現前面不遠處隆起一個土包,好奇心的驅使下他來到那個土包前發現原來是個墳,這個墳做的很簡陋,就是一些碎石與溼土堆砌而成,墳前插着一個牌子,牌子上的字基本看不清隱隱綽綽的能看出一個“夜”字。
突然他感覺到身後有一道寒冷的目光在注視着自己,心裡一緊隨即睜開了眼睛,擦了擦額頭的汗才長吁一口氣,擡起頭看到車窗外的天已經露出魚肚白,而車窗的玻璃映出一張臉,一雙憂鬱的眸子盯着外面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麼。
李子孝從揹包裡拿出一聽可樂走到姬若冰斜對着的位置,伸手將可樂遞到她面前說,“這麼出神的看什麼呢?”
姬若冰轉過頭看了一眼李子孝又看了一眼遞到面前的可樂,伸手接了過來,“沒什麼,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想想。”
李子孝咧嘴一笑接着用非常誇張的語氣說道,“喲,沒想到最不愛動腦筋的白髮魔女竟然也會想事情!來來來,讓我看看太陽有沒有從西邊升起來。”
李子孝轉過身假裝尋找着太陽的蹤影,趁着李子孝轉身的功夫姬若冰眼神怨毒的看了一眼身邊正在熟睡的樑嫣,她的手指微微動了兩下,忽然她發現閆潤藤正眼神冰冷看着自己這邊,她的手停止了抓動頭又再次轉向車窗不知道在看着什麼。
“這個女人……”閆潤藤壓了壓自己的帽子,他剛纔感覺到了姬若冰所散發出來的殺氣,那是一種想要置人於死地的氣息,他久經戰場對這種氣息非常敏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