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老媽的牛頭戰士“姜卓韻”就光榮AFK了,我專門爲此打了通電話給她,她在電話那頭很無奈地告訴我由於上次在“口水狂魔”(不知大家還有印象否,就是那個聊起自己“光輝往事”唾沫飛濺,以至於他面前的菜我都不敢吃的那位兄臺)那的失敗投資,服裝店的資金週轉不過來,被迫要賣掉已經經營了很久的洗浴場,我聽到這消息的時候正在邊練級邊吃午飯,當時就覺得吃不下去了,那個古董浴場有着我無數的留戀,她居然能狠下心來就把它給賣了!
我心裡一直有一種安全感,確切的來說是有一個人能給我安全感,那個人就是老媽,她很少會向任何人包括我和我的麻將老爹展現出她失意,失落,或者不順暢的一面,在我得知浴場被人家盤走之後感覺心裡的精神支柱變得漸漸和以往有些不同了,我輾轉反側,徹夜難眠,生怕“起點”也會莫名的被哪個不知名的陌生人給盤走,然後我的童年,少年,以及青年時代的回憶就全部隨着“起點”的流失兒消逝殆盡,這太可怕了,就像一個深淵,一個黑洞牢牢地佔居了我的腦袋,揮之不去。
那幾天我一度失去了和二階堂還有阿福他們調侃的興趣,就連玩我的亡靈戰士也失去了勁頭,姜卓韻都AFK了,我玩這遊戲還有什麼意義呢?那幾天二階堂和阿福這兩個沒心沒肺的傢伙絲毫沒有感受到我的異樣,他們興奮地體驗着BlizzardEntertainment給他們帶來的這款“饕餮盛宴”沉醉在艾澤拉斯大陸中。那幾天Lucy倒是發現了我的不對,因爲她一直在遊戲裡發現我並不在公會裡發言,也不和她說話,以往公會的聊天頻道里全被我們幾個給霸佔了,我算最活躍的一個,所以現在莫名得有些冷清。
“喂!你這幾天幹嘛不說話啊,是不是本人在上,不會又是二階堂你吧!?”Lucy終於耐不住,主動了密我了,“是本人啊,怎麼了?”“切,我纔不信呢,除非你給我視頻。”於是Lucy開始找我視頻,被我拒絕了,“真是本人,我這幾天心裡不太舒服,你別鬧了。”“怎麼不舒服了啊,上UT和我說說!?”我終於禁不住Lucy的軟磨硬泡,登陸了UT,“喂!?聽得到我講話嗎?”聽筒那頭傳來了Lucy那種年輕女孩所特有的急促和歡快的聲音。
“聽得到。”Lucy一聽的確是我本人,語氣一下就軟了下來,溫柔指數上升了八十個百分點,“呀,宅在家裡玩遊戲也會不開心啊,我天天考試複習都沒說不開心!”(糾正前文的錯誤,Lucy那年是一個高二學生,不是高三學生)“大人的世界,你不懂。”我不知道爲什麼,口中居然順理成章地說出這麼一句富有建設性的話。“哈哈哈,就你還大人,真是逗死我了!”……見我不說話,Lucy總算是發現我的確有心事,開始溫言詢問。
二階堂和阿福那兩個二貨早就在一旁聽到我和Lucy的對話了,可惡的二階堂居然還偷偷上了UT偷聽,然後和阿福擠眉弄眼的,直接就把我給惹火了,我口氣不善地衝二階堂吼了一句“你Shabi吧,別TM給我沒事找事,滾遠點!”罵完這句話,我就有一些後悔了,人家沒招你沒惹你,自己心裡不舒服憑什麼罵別人,我發現我還是難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用另一句話來說那就是“我還是太年輕了!”。
二階堂壓根就沒想到我會用這麼一種語氣對他,平時雖然我們都愛對罵一下,不過那幾乎可以歸類爲我們的每日日常,如果不互相來幾句“腦殘”“Shabi”“二貨”都會覺得欠對方些什麼,顯得不夠意思。可是剛纔那句話的語氣明顯就是裸的惡語相向,二階堂愣住了。
“你腦子是不是抽住了,自己不舒服別J8拿我發泄,什麼玩意兒!”憤怒的二階堂一下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指着我的鼻尖罵道。“罵的就是你,沒事找事的東西!”我也站了起來,惡狠狠地把手中的耳麥摔在二階堂面前的地上,可想而知我們剛纔的對話Lucy全部盡收耳底,這下一摔更是嚇了她一跳。
“平時忍忍你也就夠了,真是給臉不要臉,你以爲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二階堂繼續他的語言攻勢,我當時腦袋屬於特別渾的那種,想也沒想就拿着桌子上的檯燈砸在了二階堂的腦袋上……
滿地的玻璃渣子,滿地的血,以及躺在地上抱着頭蜷縮在一起像一個大蝦一樣的二階堂。我當時就慌了,這種場景在我的一生中只出現過三次,一次就是上次教訓安迪和他老哥那次,一次是我很小的時候我媽帶着我去吃飯而大打出手,再就是這一次。
我手裡還握着失去了玻璃帽子的檯燈柄,阿福已經完全愣住了,他估計還指望着等我們吵到白熱化程度的時候上來勸阻一下,沒想到我的出手如此快,APM如此之高,下手如此之快,準,狠。我腦子裡已經是一片空白,這時門外傳來了門鈴聲,“DingDongDingDong”平常我覺得這聲音挺預約的,今天,尤其是這個時候聽上去,猶如提瑞斯法林地的喪鐘在鳴響,極其令人生厭。
“開門啊!”門外傳來了Lucy慌張的聲音,阿福這時才反應過來,跑過去給她看了門。“天吶!”Lucy一進門就看到了這副血腥的場景,不禁張口叫了出來。我這下子總算是有點反應過來,一個箭步衝到了二階堂身邊,丟掉了手上的檯燈柄,一隻手托起全是血的腦袋擺動着。二階堂呼吸很不平緩,眼睛緊閉,面部肌肉抽搐到了一起,在我的不停晃動下,他艱難地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草(和諧)你(和諧)媽!”然後一命嗚呼。
“你別搖他的頭了,有病啊!”Lucy拍了下我的手,我也奇怪爲什麼當時我會發瘋般地搖他的頭,估計是嚇的,只能這樣理解了。“送醫院吧,去衛生間找條長點的浴巾包一下頭!”我對阿福說,阿福馬上屁顛屁顛地衝進了衛生間,然後又屁顛屁顛地衝了出來了,“沒浴巾啊我們家!”“我有,你們等着!”Lucy跑了回去,過了一會兒拿了一條粉色兔八哥的浴巾跑了過來,那浴巾一看就是Lucy天天擦身子用的,還殘留着一股淡淡的浴香也許還夾雜着美少女的體香,二階堂真是賺暴了!我想也沒想就裹在了二階堂的腦袋上,兔八哥的圖案正好露在外面,特別搞笑,我實在是忍不住笑了一聲,Lucy毫不留情地罵了我一句“神經病。”
我和阿福艱難地將二階堂擡到了車上,二階堂的腦袋沒人扶着就會掉到座位下去,“你會開車嗎?”我問Lucy,這句話一出口我又後悔了,Lucy高中都沒畢業,哪來的駕駛證,“你這是自動擋的吧,手動擋的我可不會開。”“那行,你開車吧,我在後面扶着二階堂,阿福你坐副駕,幫她看着點,可別撞上了!”
不得不說,Lucy的車其實還是開得挺穩的,美中不足的就是她的方向感不太好,可以說比我還差,車子朝着醫院反方向的地方開去,阿福這傢伙光看着她的車技了,壓根沒幫她看路,我覺得遊戲玩多了的人,在現實生活中真是太坑爹了!有木有啊!
花了半天時間,終於將二階堂送到了最近的一個醫院裡,抱着二階堂的頭,我突然又想笑,“誒,你們看二階堂他,有沒有一點像印度阿三啊!”Lucy和阿福像看怪物一樣盯着我,我討了個沒趣,默不作聲目送二階堂上了擔架車,推往急診室,這場景令我腦子裡又浮現出了“古天樂”嚇的我打了一個寒顫,要是二階堂出了什麼事,我就完了,我對自己說。
醫院大廳裡,我焦躁地輾轉,過了會兒到車上拿了包煙下來,我覺得這個時候抽菸能夠緩解一下我緊張的情緒。彷彿過了兩個世紀那麼久,二階堂終於被擡出來了,腦袋上一如既往地纏了圈白紗布,就像N年前的我一樣。“他之前腦袋受過鈍擊吧?”醫生用詢問的眼神瞟了我們一眼,我突然想起來,之前二階堂的後腦勺的確是受過鈍擊的,那是安迪那幫人用磚頭砸的。
“沒錯,他以前腦袋被人用磚拍過。”我平復了一下心情,冷靜地對醫生說。“醫院裡面請不要抽菸,謝謝。”“哦,不好意思。”我滅掉了菸頭。“情況有點複雜,你們誰是他家屬,他要辦理住院手續。”我做不願聽到的的消息還是發生了,真是後悔爲什麼當初手賤要砸人家呢!“我們是他朋友,可以嗎?”“恩……好吧,你們來一個就可以了,錢帶了嗎?”我纔想起來出門的時候連錢包都沒踹身上,Lucy見我摸口袋的樣子,直接就從包裡拿了一個皮夾子出來,女人真是碉堡了,這情況下還不忘帶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