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了滿滿的一袋子後丟在大廳,那個矮子首領卻也沒有發出撤退的命令,他拎着槍走到已經從裡面打開的營業廳內部,用槍口對幾個工作人員指指點點:“哪位是經理啊?麻煩你把金庫打開吧。”
王楓聽的清楚,心想原來他想要的還更多。這幫人心裡素質極爲穩定,尤其是矮個子這傢伙,語氣冷靜,不慌不忙,是個很不好對付的傢伙。
這是一家中等規模的營業所,金庫裡也會常備幾百萬的現金以及一些外幣,銀行經理知道反抗也是徒勞的,抖抖索索的站起來,手抖的都拿不住鑰匙,幾次掉在地上,一個劫匪不耐煩的上前踢了他一腳。
正想用手幫他撿起來,被那個矮個子喝止了:“你幹什麼?讓他自己來。”那個劫匪忙退了回去,他們都沒有戴手套,一旦留下指紋就是大麻煩。矮個子首領心思竟然如此細密,在這個時候還能想到指紋的事。
王楓瞧了一眼身邊蹲着的錢大富,見他也是一臉無奈。他是出來取工資的,身上自然不會帶槍,好在沒有穿制服,否則可能就被這幫劫匪重點關注的打傷或者捆起來了。
他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別說劫匪手裡都拿着槍,還是真槍,就算他們手中的是砍刀匕首,他一個人也不是五個劫匪的對手,更何況還有這麼多人質,如果人質有什麼意外,那還不如放劫匪拿錢走呢,回頭再抓就是了。
他想的跟王楓一樣,也瞧出這夥劫匪不是什麼烏合之衆,所以都採取了靜觀其變的方式。只要不傷人就行,他們要拿錢就拿好了。
當初錢大富剛做警察的時候,他師傅一個老刑警就告訴過他,搶銀行的人很少,因爲如此膽大妄爲的匪徒畢竟還是在少數,但只要是敢明目張膽的搶劫銀行的,無一例外都是窮兇極惡的亡命之徒。
所以爲了銀行裡這些無辜的羣衆,也絕不能激怒他們,否則後果就可能無法控制了。
忽然王楓感覺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似乎是手機裡傳來的說話聲?大家的手機不都已經丟在一邊並且都關機了麼?
他目光如電,一下子就發現了這一堆兒男人中一個戴眼鏡留着長頭髮的傢伙躲在前面幾個人身後,正在慌慌張張的擺弄着手裡的手機,原來他竟然沒有把手機交出去。
他在幹什麼?不知道這樣會害死大家嗎?王楓還沒有出聲,錢大富就咬着牙悄聲道:“你幹什麼,快關掉手機!”
那個戴眼鏡的小白臉還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脣邊,做出噓的姿勢,小聲道:“我是記者,正在現場直播,嘎嘎嘎。”
錢大富氣的臉都白了,卻又不敢高聲說話,只能把牙咬的咯吱咯吱響。王楓心中暗道不好,這肯定會驚動警察的,警察接到這個案情肯定會馬上出警,這裡又是繁華路段,附近就有治安亭派出所,警察一到,事情就麻煩了,因爲被堵在裡面的劫匪肯定會狗急跳牆啊。
他們知道持槍搶銀行是重罪,很可能會拼個魚死網破,那麼大廳中這些人質就都是網裡無辜的魚了。
劫匪們倒沒有發現那個眼鏡小白臉的小動作,卻忽然聽到了外面警笛聲大作,瞬間就來到了銀行門口,隨着噼裡啪啦的開關車門聲,就知道來的警察可是不少。
那個矮個子首領也驀地一驚,大步走了出來,鷹隼一樣的眼睛在兩堆兒人質中掃了一眼,過來一把像是拎小雞一樣把那個小白臉拎了出來,他的手機也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那邊還有人驚恐的尖叫,看來果然是視頻連線呢。
矮個子首領一腳將手機踏碎,冷冷的看了那個抖做一團的小白眼一眼,擡起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力量之大,小白臉一直滑到了牆邊,一頭撞在牆上,頓時就頭破血流。
現場衆人都嚇呆了,竟然誰也沒有發出驚叫聲。
矮個子首領雖然有點出乎意料,但是似乎也沒有太過緊張,在大廳裡來回走了兩圈,吩咐將營業廳裡的男人也都帶到外面來,然後將所有的女人都趕到裡面去,對桌上的電話鈴聲恍若不覺,那顯然就是外面的警方打進來想要跟他溝通的。
他又從裡面找到了一些細繩和膠帶,出來後讓一名劫匪將所有人的嘴都貼上,另外用細繩做成拇指銬,把所有的也都反綁了起來。
看來他是準備跟警方對峙到底了,而這一切都是拜那個眼鏡小白臉所賜。王楓沒有找到動手的機會,現在的劫匪們神經一定高度緊張,剛纔甚至他都聽到了拉槍栓的聲音,一點反抗或者不配合可能都會刺激他們敏感的神經,從而開槍殺人。
他手上只有三枚金針,是用來救人的,當然也可以殺人,但是他沒有把握將所有的劫匪一下子全都殺死,因爲五個劫匪都是分散開來的。
營業廳中還有兩個,其中要有人質的阻隔,所以他只好也乖乖的讓他們把自己的拇指綁了起來,但當然這種簡易的繩索雖然結打的很巧妙,卻還綁不住王楓,他隨時都可以掙脫開來的。
所有的窗口裡面都被百葉窗遮住了,外界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形。後面都是沒有窗戶的,牆壁很厚,也不用擔心警方敢強攻進來,那個首領轉了一圈顯然感到很滿意,甚至悠閒的吹起了口哨。
要不是這個人心理變態膽大妄爲,那就是故作輕鬆,安慰包括他手下劫匪在內的所有人緊張情緒。
這麼一會兒他又更改了計劃,將所有的女人都趕到金庫裡面,然後將柵欄門從外面鎖上,在裡面安裝了一個粘性炸彈,並且將***也安好,其中一個劫匪手拿遙控器搬了一張椅子坐在門邊的牆角。
這個位置是個死角,就算警察發起強攻,也一時看不到他,更不要說當場把他擊斃了,而且就算是打中他,只要他臨死之前按下起爆按鈕,那麼金庫裡所有的人都會被炸死。
大家都有點納悶,爲啥不把所有的人都關進去呢?留下大廳這八個男顧客,還有三個男銀行職員是什麼意思?這肯定不是那個首領的疏忽,而是他別有用意,至於是什麼用意,自然也沒人敢開口問他。
卻見他懶洋洋的走到桌前,一個跳躍坐在桌子上,拿起一直響個不停的電話,有點誇張的喂了一聲:“你好,我是劫匪,你哪位?”
電話那邊是市局的談判專家,見劫匪接了電話很高興,忙道:“喂喂,我是市局談判小組的,代表警方跟你對話,我想問你裡面有多少人質,現在是否安全?”
首領輕笑一聲:“你在跟我說話?你這是什麼態度啊?質問我麼,我是你的犯人麼,等你們抓住我在審問我吧好不好?讓你們局長親自打來,你不夠資格。”
說着啪的一聲掛了電話。手指輕輕的敲着桌子,又開始哼起了小曲。電話馬上又響了起來,首領皺了一下眉頭,拿起電話。
卻還是那個什麼談判專家:“我警告你,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緊出來投降纔是你們的生路,敢於頑抗的話必將是死路一條!限你在十分鐘內放下武器出來,否則我們就發動強攻了!”
那邊的聲音似乎很嚴厲還帶着凜然正氣,他可是在外面的安全環境裡說的輕鬆,就沒有考慮過人質的死活?大概也是太輕視這幫劫匪了,以爲就是一幫小毛賊,只要一嚇唬就會乖乖的出來,這樣的話他作爲談判專家也算是立了大功的。
在他身邊站着的幾個警察都不約而同的皺了一下眉頭,這個人怎麼這麼莽撞呢?你這不是激怒劫匪麼。這哪是談判啊,這不就是警告麼,這話我們自己就能說,還用的着你?
但是規定的處理程序就是這樣,他們也不好干涉插嘴。正通話中,張陽從外面一頭闖進來,見那個談判專家拿着電話,知道是在跟劫匪通話,也沒敢出聲,只是靜靜的看着。
卻聽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傳來一陣難聽的笑聲:“既然你們警方沒有跟我談判的誠意,那我就先來表示一下我的態度吧。我現在要把門打開,你們最好不要開槍啊,否則裡面幾十個人質都得死,嘎嘎嘎。”
說完一下子掛了電話。張陽顧不得問情況,忙又打開指揮車門衝了出去,卻見果然捲簾門被緩緩的打開了。
銀行裡面的那個首領放下電話後,大步的走了出來,四下看了一眼,一把拎起那個眼鏡小白臉拖到了門口,那個小白臉嚇的失聲尖叫,聲音聽起來就跟女人一樣。大傢伙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不知道那個首領要幹嘛?
卻見那個矮個子首領拿着槍對準那個小白臉的腦袋後面就是一槍,瞬間便將他打的腦漿迸裂,噗通一下癱倒在地,再也沒有聲息了。
王楓也沒有想到他竟然說殺人就殺人,事先一點徵兆也沒有,就算是想出手相救,卻也來不及了。看來這幫傢伙真是窮兇極惡啊,既然殺了一個,那就不在乎再殺幾個了,不用問這幫傢伙身上肯定都揹着人命案子呢,要不也不會下手這麼絕,這下可真是麻煩了!
然後示意門口那個劫匪打開卷簾門,他親自將那個小白臉的屍體拉出去丟在外面,然後又不慌不忙的走回來,嘩啦一聲將捲簾門又關了起來。張陽嚇了一跳,這怎麼說殺人就殺人呢,不是剛纔跟劫匪談判了麼?
他剛到還不瞭解情況,不料情況卻是這麼嚴峻!立刻帶人過去將那具屍體擡回來,送上警戒線外的救護車,他一眼就發現這人已經死了,送走搶救也不過是走一下形勢罷了,同時給圍觀的人們一個錯覺,以爲只是送走了一個傷者。
這會兒銀行外聚集的羣衆也越來越多,就怕事情持續發酵,引發更大的騷動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