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接過兩張殘頁，反覆看了一番。
發現兩張殘頁上都刻畫着複雜的大道紋路，讓人望之忍不住沉迷。
其中上面的一張，最上方以道紋書寫的兩個大字，看了幾遍後蘇寒隱約讀懂那二字曰：輪迴。
而下面的那一頁，在同樣的位置同樣有兩個不同的道紋，幾遍之後蘇寒隱隱間感覺那二字是：因果。
不需要問，蘇寒已經猜到了這兩張殘頁的身份。
其一應當是外公之前提到過的，也表示過等他離開景國後會送給他的《道經》——因果頁。
至於另一張，既然與因果頁一同出現，又是外婆送的禮物。
那自然應是外公同樣提到過的在自家外婆那裡的《道經》——輪迴頁。
手在指尖納戒一抹，取出自己手中的另一張殘頁。
三頁放在一起，一般大小，分外契合，如自同一本書上撕下的一般，更是證實了蘇寒的猜測。
在蘇寒認出這兩頁的同時，一旁的師父看了眼蘇寒手中的三張殘頁，眼中所有所思。
“寒兒是想要把《道經》殘頁集齊？”
蘇寒愣了下，搖了搖頭，“倒也不是準備專門收集，不過如果有機會的話，能集齊了看看會有怎樣的變化也不錯。”
“哦，”師父點了點頭，右手伸進左手衣袖中，再取出時手中已多了一張同樣大小顏色略有差異的殘頁。
“那師父這裡也有一頁，寒兒你一同收着吧。”
蘇寒頗爲意外的看着自家師父手中那一張殘頁，待師父把手遞到自己面前才怔怔的接過。
低頭反覆看了幾遍，在最上方認出了那二字：虛實。
“虛實？”
認出了這二字，蘇寒看着自家師父，試探的問道，“虛實法則？”
“嗯，”師父點頭，“之前想辦法封印你體內的寒毒的時候。
師父出去轉了一圈，不小心闖進了一個太古秘境之中，從裡面撿到了這個。
然後從中領悟了些許的虛實之道。”
解釋了下這張殘頁和自己掌握的虛實法則的來歷，見蘇寒把四張殘頁放到一起收了起來。
師父想到了什麼，又補充道，“《道經》的殘頁，月寒宮中似乎還有一張太陰。
等回了月寒宮，師父去找師姐爲你要來。”
聞言，蘇寒頗爲意外的看了自家師父一眼。
除了師父身上的虛實殘頁，月寒宮裡還有一張太陰殘頁？
如果再把那張算上的話，《道經》十二頁，自己就等於已經找到五頁，接近一半了？
哦，不對。
外公說過，自己那位素未謀面的大舅手中，似乎還有關於時間的那一頁。
那個如果真的需要的話，應該也不難得到吧？
這樣的話，六張，一下子就一半了。
想要湊齊《道經》十二頁的話，似乎也沒什麼難度啊！
這般想着，蘇寒輕輕點了點頭，默認了自家師父的話。
等到蘇寒把東西收了起來，外婆看了眼桌上的杯盤，細心的問道，“乖外孫吃完了嗎？吃完了的話，外婆帶你去找凝兒姐吧。”
凝兒姐？
哦，不對！
按照之前所知的信息判斷，外婆口中的凝兒姐應該是自家祖奶奶。
其實嚴格說起來，祖奶奶他已經見到了好幾個了。
只不過都是祖奶奶的分身馬甲套娃化身，祖奶奶的真身卻是沒見過。
聽外婆這意思，祖奶奶也在這落日城中？
還是說，外婆準備帶自己去別的什麼地方？
反正從自家老祖宗、祖奶奶和外公的實力來判斷，外婆絕對也是仙帝以上的大佬級人物。
空間的距離，對她們這樣的存在來說早已經形同虛設。
心中這般想着，蘇寒笑着點頭。
“已經吃好了，外婆要帶我去見見祖奶奶？
祖奶奶也在這落日城中嗎？”
點了點頭，姜晴嵐衝師父笑了下，接過了蘇寒的輪椅推着往客棧外走。
口中輕笑着說道，“你祖奶奶啊，想遇到的時候你走到哪都可以遇到她。”
一路閒聊着，走過兩條長街，外婆帶着一行人聽到了一座大院的門前。
輕輕敲了下門，裡面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同時也傳來蒼老的聲音，“誰呀？”
“凝兒姐？開門啦！”
“吱呀~”
門開，露出一白髮蒼蒼、面容蒼老手拄龍頭柺杖的老嫗面容。
那老嫗看清了姜晴嵐，笑着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待看到了近處的蘇寒之後，面色一變，雙手用力。
“嘭~”
木門嘭的一聲被緊緊合上，嚴絲合縫，看不到內裡一點光景。
“呼~”
老嫗關了院門，靠在門上。
“嵐兒怎麼把姓蘇的帶來了！”
龍頭柺杖丟到一邊，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感受到臉上的皺紋，眉頭輕輕皺了一下，雙手在臉上揉搓幾下。
待手挪開，已是另一幅年輕女子的面容。
右手拂過，在腦後輕輕一抹，一頭蒼蒼白髮化作披肩的黑長直。
身體原地一轉，身上的綢服化作黑色長裙，整個人幾乎在瞬間完成了從耄耋老人到美貌女子的大變身。
待一切做完，從門上起身，貼着門縫往外看了眼。
第一個入眼的，就是蘇寒那一臉懵逼的表情。
看了兩眼，眉頭輕輕的皺了一下，口中輕聲嘀咕了一句。
“不是姓蘇的啊！”
語氣中說不清是如釋重負還是幽幽怨怨，直起身，揉了揉變得年輕的臉，輕咳兩聲，端正了姿態。
祖奶奶伸手，拉開了自家的院門。
“凝兒姐，搞什麼？怎麼還關門！”
門一開，首先迎來的是姜晴嵐莫名其妙的疑問。
“剛是家裡的下人，不認識你，以爲是找錯人了。”
祖奶奶臉上表情不變，字都不帶磕絆一下的就扯了個慌。
爲了讓自己的話可信些，說話的同時扯了半截頭髮往身後一丟，順手往後一指。
順着她的手指看去，衆人就見到了之前曾經見過的老嫗站在不遠處笑着衝衆人點頭。
姜晴嵐卻不滿於這個解釋，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還不都是你。”
祖奶奶瞪了她一眼，沒搭理她，目光下移落到了蘇寒的臉上。
“你怎麼也不跟我打個招呼就把小寒兒給帶來了？”
打招呼？
我帶我家外孫過來還要給你打招呼？
姜晴嵐莫名其妙的看了血祖一眼，表情狐疑。
低下頭，看看蘇寒那張和蘇無極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臉。
擡起頭，又看着突然變得豔光四射完全維持在最巔峰的容貌的凝兒姐，姜晴嵐忍不住有些狐疑。
“凝兒姐，你不會是以爲我把無極師兄帶來了吧？”
“纔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血祖連連否定，嘴裡咬牙切齒，“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蘇無極一面了！
纔不會想你把他帶來！”
“是嗎？”
姜晴嵐若有所思的看着血祖，彷彿自語道，“這樣啊。
前些天感覺九幽好像出現了些狀況，原本還想着過些天請無極師兄和凝兒姐一起陪我和秦無道去看看呢。
既然凝兒姐不想見到無極師兄的話，那就我和秦無道兩人一起去吧。”
“別......”
血祖張了張嘴，遲疑了片刻，“九幽之主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涉及九幽的事要嚴肅對待。
只你們兩個去不保險，還是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哦，”姜晴嵐好笑的看着血祖，‘徵求’道，“那......帶不帶無極師兄？”
血祖張了張嘴，面對姜晴嵐貌似真誠的目光，猶豫了許久，傲嬌道：
“帶着吧，蘇無極雖然人品不行，但實力還是有些的。
而且他的《九死天功》在九幽也能發揮出獨特的效果。”
“可是......”
姜晴嵐還想再說些什麼，面對血祖有些惱羞成怒的目光，終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
“那好吧。”
“嗯，”血祖一臉很不情願、勉爲其難的樣子點了點頭，而後直接接過了這個話題。
低下頭，目光在蘇寒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太陰聖體。”
“先天太陽之體。”
“陰陽大道，”皺眉低語，“似乎有些天人化生的痕跡，不過似乎是改良過後的。”
“丹田氣海開闢打破了極限，哦......竟然在開闢丹田氣海前服食了千絕草，運氣不錯啊。”
“使用了補天術竟然沒有留下因果的特殊標記，是因爲特殊命格的原因嗎？”
“修爲也快要突破真氣境達到真元境了，這個速度，在後天生靈中應該算不錯的了吧？”
“《九死天功》也修成第一轉了。”
“時間的力量。”
“命運的力量。”
“因果的力量。”
“毀滅的力量。”
“哦？竟然還以鴻蒙紫氣奠定了道基？”
“體內的寒毒被壓制住了部分，這太陰秘法很精妙啊，已經涉及到了太陰大道的層次，是出自這小姑娘之手吧。”
“除了秘法外還有.......這是.......九幽本源？！”
血祖的臉上終於出現了變化，上前兩步，一把抓起了蘇寒的右手。
一邊探查，一邊忍不住詢問，“小寒兒你是不是掌握了九幽本源？”
“是啊，”蘇寒笑了笑，就把自家師父如何深入幽冥澗得到了一縷九幽本源，自己如何成功融合九幽本源，又和九幽本源裡應外合，成功竊取了九幽之主的部分權柄的事說了一遍。
聽完，祖奶奶和外婆齊齊陷入了沉默。
良久，兩位大佬齊齊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露出笑容。
“好啊！”
“竊取九幽之主的權柄這事幹的真的好啊！”
“小寒兒繼續努力，爭取在九幽之主甦醒之前徹底取代他在九幽的權柄。”
“祖奶奶也努力一下，爭取等九幽之主醒來的時候，讓他發現整個九幽全變成了咱們的套娃，連他自己都成了咱們的馬甲！”
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畫面，祖奶奶的臉上露出讓羣星失色的笑容。
笑了片刻，轉身，對着身後的蘇寒等人招手。
“來，先上家裡來，祖奶奶先幫你練成天之化身。
竊取權柄有些危險，這種事讓化身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