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宗。
看着族人收斂着屍體，清理着戰場。
許久，有蘇欣言收回了目光，眼中泛着淡淡的不解。
“姐，咱們這麼做是圖什麼啊？”
“什麼也不圖，”有蘇欣雅冷眼掃她一眼，“圖個心安吧。”
誰讓某個白癡被人當了傻子利用，氣勢洶洶的衝上去差點給小祖宗送了狐狸頭呢。
雖然說自己把人挖出來了，那邊也沒說什麼，也沒有要找麻煩或者繼續追究的意思。
但那邊不追究，她卻不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否則，不說族中那位尚在世的老祖會作何感想，就單單族中其它分支的流言蜚語，就足夠把她們的前途和未來毀掉。
被大姐這麼瞪了一眼，知道自己犯了錯的有蘇欣言心虛的吐了吐舌頭。
討好的摟住自家大姐的胳膊，抱在自己的胸前用力的搖着。
“姐，我這不是不知者不罪嘛，你們又沒告訴我先祖和那個蘇家還有這麼一重關係。
如果早知道了，打死我也不會跑去找麻煩啊。
而且，你看你都把我救出來這麼長時間了，那位小祖宗都沒有說什麼。
顯然是沒把這事往心裡去的。
咱們私下裡做了這麼多，還不宣揚出去讓人知道。
完全是在做無用功嘛！”
“哼，你懂什麼？”
有蘇欣雅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除了惹麻煩的事你是門門精通外，正事上你還真是一竅不通。
真好奇咱們天狐族是怎麼生出來你這麼一隻奇葩的。”
想到這些年這混蛋妹妹做的那些事，想到這些年自己幫她處理的那些麻煩。
有時候她都恨不得找個理由把她打落修爲變回一隻普通的小狐狸關起來養一輩子完了！
“你犯了錯，小祖宗不追究是小祖宗仁慈，但你真就能當什麼都沒有做過就完了？
亡羊補牢，爲時未晚。
咱們現在做的這些可能是無用功，以小祖宗手中的力量，也完全用不到咱們鞍前馬後的去做什麼。
但如果真的什麼都不做，又怎麼讓人看出你知道悔過了？怎麼堵住族中那些知情者的流言蜚語？”
頓了頓，有蘇欣雅左右看了看。
“而且，你就知道咱們做的這些，那位小祖宗真的會一無所知？
就算小祖宗真的不知情，咱們的一舉一動，還能逃得出上面的老祖宗們的法眼了？”
“我有幸跟在先祖身邊伺候過一段時間，當時先祖就說過。
和那些小祖宗老祖宗們接觸，一切的壞心思小心思都要不得。
就像先祖所說那般：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只要你做了，用心了，就會有人知道。
但若你心懷不軌——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說完，見有蘇欣言一臉懵懂的樣子，知道自己這番話又白說了。
有蘇欣雅嘆了口氣，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
沒好氣的往有蘇欣言腦袋上敲了一下，“真是拿你這個笨蛋沒辦法。
總之，咱們做這些並不是爲了邀什麼功，也不是爲了奢求些什麼。
一是犯了錯，就要認罰，那些祖宗們不罰，咱們自己罰。
二是報恩，沒有蘇氏，哪裡有如今的有蘇氏？
這恩報不盡，人家也用不到咱們真非得回報些什麼。
但上無所求，下卻不能當做恩情不存在。”
看着有蘇欣言依然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有蘇辛雅知道說再多這混賬也理解不了。
無奈的揉了揉有蘇欣言的腦袋，“這些你不用懂，知道大姐不會害你就行了。”
“嗯嗯。”
有蘇欣言眯着眼睛，嘿嘿笑着點頭應道。
“傻子！”
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有蘇辛雅轉頭，看向已經被清理乾淨的戰場。
已經第三十七家了，包括那些打傳承的主意的，到現在爲止，該清理的也都清理的差不多了。
剩下的要麼就是真沒有清理的價值，要麼就已經超出了她們所能夠處理的程度。
微微張嘴，貝齒輕咬着嘴脣。
一番猶豫，有蘇辛雅終還是選擇了相信先祖曾經的教誨，做出了決定——回返萬妖皇庭。
......
景國，太子府。
當聽完巧兒彙報的最新消息，蘇寒臉上控制不住的露出古怪的表情。
“誰？你說是誰？”
巧兒無奈，儘管知道自家殿下其實已經聽清了，還是又把消息重複了一遍。
“萬妖皇庭？有蘇氏。上次被月兒埋了的那隻狐狸？”
巧兒點頭，蘇寒忍不住抽了口冷氣。
“一開始無仇無恨，氣勢洶洶的上門找茬。
咱把人活埋了，反而又反過來幫咱們解決麻煩。
儘管這忙幫的其實我並不想要。
但可以看出她們應該是確實真心實意的在幫咱們解決麻煩的，是吧？”
巧兒點頭，“從最近蒐集的情報來看，確實如此。”
“所以，他們圖什麼啊？”蘇寒納悶，“難不成狐狸精都是受虐狂？
虐她們一虐，反而還能虐出感情來？”
巧兒：“......”
如果說這話的不是自家殿下的話，她絕對會忍不住啐他一臉。
只是，對於自家殿下疑惑的問題，也正是她所難以理解的。
爲什麼萬妖皇庭的有蘇氏族要幫他們處理了那麼多的小麻煩？
而且她們還做好事不留名，一直都是在暗中就把麻煩給解決掉了。
“在聊什麼？可不可以讓父皇也聽聽？”
就在主僕幾人都疑惑的時候，心情不錯的景帝從遠處走來。
走到近前，疑惑的目光落到了二貨和尚的身上。
“嚯，這小和尚夠醜的啊！”
上下打量了一番，景帝目光若有所思，“看起來，這和尚像是剛經歷了佛門大神通醍醐灌頂，正處於頓悟狀態啊。”
“嗯，”蘇寒點頭，“這和尚從天上掉下來的，說他師父讓他給帶個話。
但具體的什麼話，還得等他把腦子裡的信息整理一下再說。
不用管他，讓他先整理着。”
迴應了一句，蘇寒又把之前得到的關於有蘇氏的消息和自家父皇共享了一下。
聽完，景帝的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真是隻聰明的小狐狸啊！”
景帝感慨，“我說怎麼好端端的無極宗就失聯了呢，原來是有蘇氏的狐狸做的。”
自語一聲，見蘇寒還有些疑惑，蘇澤簡單的解釋了幾句。
“當年......嗯，具體多少年前父皇也說不清了，反正就是很多很多年前。
咱們蘇氏一位叫做蘇譽的先祖靜極思動，出去遊歷天下。”
聽到這裡，蘇寒心中一動：蘇譽先祖，這個我熟啊，前幾天還一起在留言簿上裝逼來着，他還沒裝過我！
一下子，就找到代入感了。
對於蘇寒的想法一無所有，蘇澤頓了頓接着說道：
“在遊歷的途中，先祖救了一隻身具天狐血脈的小狐狸，把那隻小狐狸帶在身邊當女兒給養大了。
那隻狐狸，就是天狐族有蘇氏一脈的始祖，名字叫.....應該是叫妲己。
有蘇氏，妲己。
在成爲有蘇氏一脈的始祖前，那狐狸隨咱們的姓，叫蘇妲己。”
原來還有這麼一出，這樣的話，那羣狐狸的行爲似乎就能解釋的通了。
只是......
“爲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父皇你都知道，我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你們到底有多少重要的消息在瞞着我？”
聞言，蘇澤瞪大了一雙眼睛，俊逸非凡的臉上帶着委屈，像是聽到了這世上對自己最大的污衊。
尤其這污衊還來自自己最親愛的兒子，這就讓人真不能忍了。
“什麼瞞着你？
誰瞞着你了？
這些都是宮裡的藏書所記載的東西。
那些書從小我就讓你看，你從頭到尾都沒看上兩本。
到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反倒還好意思賴起我來了？”
蘇寒：“......”
這麼說，賴我咯？
“仙帝！”
正無言以對，一旁突然響起二貨和尚的聲音：
“師父讓我給您帶個話：仙帝還有一個時辰抵達戰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