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號 死局

秋分:初候,雷始收聲;雷於二月陽中發生,八月陰中收聲。

親愛的玉樹女士:

今天是假前的最後一天,希望神能夠保佑我,順利的圓滿的度過這一天。當然這只是我的美好願望,事實到最後會怎麼樣很難預料。按照之前估計九月底處女座會進入水逆,對於星座我的研究不夠多,所以沒有辦法在這個問題上說太多,我只是祈求神能夠給予我儘可能多的支持。昨天我關於在羣裡發起聊天的設想失敗了,因爲我找不到大家感興趣的話題。我想過有什麼話題是大家都有興趣參與進去呢?我希望在未來的時間,對話題的掌控能力可以有所加強,對別人興趣的把握也能夠做到非常的精準。昨天下午我得到一則消息,這條消息顯示我之前對一件事的預估出了問題。我覺得最核心的原因就在於我還是不瞭解這件事背後的細節,所以纔會跟風,所以纔會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不過退一步講,我就知道外圍人士與核心人士對一件事一個人的看法完全不同,當這兩種看法不一致的時候,一般情況下,最後能夠控制局面的不是外圍人士,而是核心人士。

關於這些事情上我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對我的實際生活其實沒有任何的幫助。如果可以的話,我當然希望自己在工作當中解決問題的能力能夠有所加強,但我又不希望爲獲得這樣一種加強,而讓自己被消耗更多的精力。這是一種悖論,可我還是儘可能的希望從中找到一些平衡。對於即將到來的這個假期,我希望我之前的安排和設計能夠順利推進,並且可以一一完成。之前我已經提到過了,一部電視劇已經上線了,老實說,這部電視劇並沒有讓我感到驚喜,就目前而言,這部電視劇反響平平。後面他將釋放出多大的潛力,目前我不好說。這部電視劇一共有八個主角,這八個主角相互之間沒有什麼交集。由此可以看出這部電視劇在劇情設計方面會非常的困難。

當我對要不要看這部電視劇,表現出猶豫的時候,有人立刻表現出不悅,似乎我做了一件特別大逆不道的事情。也就是昨天上午的時候,我曾經說過這樣的話,在現實生活當中要注意保護自己,要很好的管理自己的言辭。特別是在工作單位,一定不要說出自己的心裡話。一定要說,大家都認爲正確的話。當着人的面不要說鬼話,當着鬼的面不要說人話。目前我自己所面對的這個局面其實是死局,想要把這樣一盤棋下活絕非易事,我相信自己沒有這樣的能力,所以在沒有神幫助的情況下,我是註定要被困死在裡面了。這世上的人大多如此,不管曾經多麼輝煌。他都會死在自己的困境裡,比如關雲長沒有辦法從自己驕傲的情緒當中解脫出來,也像我沒有辦法克服自己存在的缺陷。昨天晚上在社羣裡我又遇到了那個人,雙方之間又一次發生了爭論,但並不像之前那幾次那樣爭的那麼厲害。

昨天與那些人發生爭論的點是理學和心學,的確我對於這兩門學問的理解建立在有限的知識之基礎上。所以在爭論的時候,我感覺自己不佔優勢。但我覺得他對於這些東西的理解應該也是有所偏頗的,不過關於這些事情的細節,我暫時沒有辦法將它細化。我這個人做事大而化之,關於心學的一些說法,有相當一部分是我聽講課聽來的。然後帶着這些知識去讀原著進行求證,然而困難的是,這些書並不是那麼容易懂,裡面談論的一些話題,也不是我熟悉的。比如今天人們所熟悉的四書五經,我只是知道個大概,並不瞭解它的細節。我當然希望自己的這方面的能力不斷的加強,我當然願意把學問越做越細。只是有一點讓人感到絕望,這些學問沒有辦法給我的實際生活產生助力。

我正在經歷的這一年,已經過去接近三分之二了,後面應該沒有什麼驚喜了。想一想今年我所取得的那麼一點可憐的成績,可以直接了當的說,這一年我算是虛度了,但是被我虛度的又何止這一年。我至今記得在正月的最後一天,我經歷了一件非常令人感到不愉快的事。年年虛度年年過,這樣的人生讓人感到絕望又無奈。如果祈禱真的有用,我願意花費很多精力去祈禱。然而現實告訴我,在絕大多數情況下祈禱都是不起作用。同時也要指出,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人在祈禱的時候並不能夠做到形神合一。也就是人在那裡做出了祈禱的姿勢,實際上內心鬼知道在想些什麼。我已經清楚的感覺到前方有一個巨大的陷阱在等待中,希望上天能夠保佑我,這些事情可以順利的化解。假如我又一次被那些事情絆倒,又一次被整的灰頭土臉。不可否認,我手頭的這些工作讓我感到有些吃力,願上天保佑我。在處理工作當中遇到的各種事物時,表現的得心應手。這樣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去處理自己的事情,我所謂的自己的事情是指私事而不是公事。

每個人在人生之初都期待着自己可以創造很多精彩的東西,但到了實踐層面纔會發現精彩的東西少的可憐,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平庸的。就像驢一樣,他可能對這個世界也有很多絢爛的想象,可他每天的工作就是被蒙上眼,不停的轉圈而已。如何對抗生活的平庸呢?很多人都在嘗試着自己的辦法。我曾經嘗試創作視頻,也曾經爲了創作小說而延續了近十年的時光。到如今這個地步,平庸沒有離開我。旅行也是一種對抗平庸的方式,很多時候當我說出自己的那一番道理之後。別人會表現出訝異,感覺這個人像是在發神經一樣。所以在很多絕望的時刻,我寧願自己墳頭已經長草。因爲我實在感覺不到生的樂趣,也不知道死對於這一個人到底有什麼痛苦可言。

只有一個人過得特別愜意,纔會捨不得死,只有過得愜意的人才覺得死是痛苦的一件事,如果一個人在生活中經常跟痛苦打交道,對死非但不會感到恐懼,反而會心生嚮往。昨天在與人談論的時候,我嘗試解釋了陽明先生的四句教,無善無噁心之體,指的是人的天性,其實無所謂善惡。有善有惡意之動,當人開始分別善惡的時候,意味着人進入了現實的世界。求生是人的本能,求生就意味着你要面對競爭。讓你獲益的,你認爲這就是善讓你受損的,你認爲這就是惡,簡單來說厲害就是你評判善惡的依據。隨着人融入社會的程度加深,你就會產生這樣一種懷疑。讓你獲益就一定是善嗎?讓你受害就一定是惡嗎?對善惡有一個更加客觀合理的認知,這個就是所謂的良知。

關於正義,蘇格拉底有很多的論述,那麼什麼叫正義?我所理解的正義,是指人類的公益,或者是所有人利益的最大公約數。在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很容易產生一個啊錯誤的見解。比如當個體利益與羣體利益產生衝突的時候,個體利益是不是應該理所當然的被犧牲掉?爲了羣體利益摧毀個體利益,背後所反映的到底是不是正義。因此我所說的所有人利益的公約數或者公益,其實是人對這一詞彙的抽象理解,而不是字面意思。比如當一個羣體隨意犧牲個體利益的時候,你應該想到的不是自己作爲羣體的一部分,分享這一筆紅利。而是你自己有可能成爲下一個被犧牲的人。關於這個問題很多人都在討論,但到現在沒有一個固定的答案。爲善去惡是格物,這裡所說的格物是指某一種使命感。儒生大多都是這樣的,他們肩負着一種使命感,想要在有限的人生有所作爲。想要對社會對歷史盡到一份責任,爲善去惡,實際上就是要消除一些非正義的東西。

陽明先生說,自己一生的學問都在這四句教裡邊,實際上的情況真的是如此嗎?也許真的是如此,但我還沒有真的理解,爲什麼會是這樣?陽明先生在多方面表現出巨大的潛力,關於他的學問,我還是有興趣進一步去鑽研,但我感覺自己未必能把它弄明白。因爲陽明先生的學問,他講的是在世上練,就是在處理一件又一件具體事務的時候去感悟真理。我希望在有生之年無限的接近真理,有條件不斷的細化自己對這個世界的認知。我也希望上天能夠保佑我,在有生之年,至少在某些事情上可以獲得社會的肯定,讓社會看到我的價值。何先生經常與我發生爭論,但我覺得只要管理好分歧,只要保持相當程度的默契,許多事情是可以處理的更好的。但願那個羣如我所希望的那樣,能夠一直保持相當的熱度,能夠不斷的拋出大家都感興趣的話題。

昨天下午的時候,我看了一個動畫片。講的是一老一少,少的在吹奏一種非常簡單的樂器,而老的拿的是一張琴。琴聲是典型的中國式的聲音,它所流淌出來的聲音,是文人士大夫的心聲。這聲音典雅、恬淡,有帶有些許傷感,有時候又顯得非常的恬靜和美好。如果你是一個在山裡種地的人,你是沒有心情去看山景和流水的,只有那些有閒暇的人才會漫步在山水間,在高山幽谷的流水旁邊,擺出琴彈奏一曲。當琴聲在高山幽谷間迴盪,那一定是非常美好的。技術的進步固然能給人們帶來很多美好的東西,但也在很大程度上對人形成了限制。我覺得一個熱愛旅行的人,往往是不忘初心的人。相反一個在原地轉圈的人,有極高的概率忘了自己最初的夢想是什麼。

比如早年間在跟人談論的時候,我經常能夠遇到這樣一種情況。那個人說自己已經把理想戒了,像我這樣一個三十大幾還談論理想的人應該不多了。這到底說明我這些年沒有長進,還是說明我不忘初心呢?我感覺二者兼而有之。正如昨天在社羣裡何先生所說的那樣,我可能自以爲是一個智者喜歡對一些事情進行推測和判斷,實際上在行動當中我一直都是侏儒。在辯論的時候一點也不介意說出那些傷人的話,但是我對這種情況選擇了容忍。人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對自己沒有一個清醒的認知。人如果發現自己無知,說明你正在進步。你覺得自己無知就會產生一種危機感,就會想辦法去走出無知。如果在過去很多年,你從來沒有感覺自己無知。這不是說明你沒有問題,而是說明這個就是問題本身。一個人可以不斷的發現自己存在的問題,這是非常美好的。當然這也容易讓人產生一種焦慮,所以在面對問題時應該學會理性的管理這些問題,用科學的方法處理問題。

最近在跟人談論的時候,我經常使用這個詞科學,可是這個詞對於我而言實際上是非常陌生的。因爲科學的本意實際上說的是自然科學,我是一個文科生,之所以會成爲一個文科生,是因爲我在理科方面實在沒有機會。按照柏拉圖對教育的設想,人應該先學音樂再學體操,再學算學幾何、天文、辯證法,然後在戰爭或具體事物當中鍛鍊自己。小時候我沒有受過系統的音樂教育,在體育方面的表現向來都很糟糕,至於算學、幾何、天文、辯證法更是一塌糊塗,我希望未來自己是對傳統文化頗有研究的人。就在昨天的時候,一位先生對陽明先生的學問有所懷疑。他覺得無善無噁心之體,後面跟一個有善有惡意之動。認爲二者之間是有衝突的,而我是這樣回答他的,我覺得人活着就要面對求生的問題,只要面對求生就一定會面對利弊的判斷。

只要有着利弊的判斷,就對善惡有所察覺。一個人沒有辦法,超脫於現實之外,我的話我不知道這位先生最後是怎麼理解的。我當然希望自己最終能夠從困境當中走出來,但現在有極大的概率是我註定要困死在裡面了,這讓我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對傳統思想發展源流的論述。春秋戰國時代,禮崩樂壞,百姓深受戰亂之苦。那個時候的人們產生了極深的時代焦慮,他們開動腦筋,反覆的探索,希望可以找到一種平息戰亂的方法。而最終帶領大家走出戰亂的是法家思想,這一階段的時代主題叫做平天下。而秦漢的時代主題是治天下,當時代主題發生變化的時候。法家思想就表現出了種種不適應,最後讓大家從戰亂當中恢復過來的是黃老之學。

但當經濟一點點恢復過來之後,產生了新的問題。上流社會的生活越來越奢侈,各種逾越禮制的事情層出不窮,豪強勢力的影響越來越大。這就給儒家提供了發展的機會,就在這個時候,漢武帝計劃解除北方的邊患,他希望可以集中一切資源做這件事情,在這個背景之下,他採納了董仲舒霸處百家獨尊儒術的主張。但是在漢武帝的後期,特別是在下了輪臺罪己詔之後。他又恢復了黃老的做法,真正儒家成爲思想的主流是在東漢。因爲劉秀是大學生出身,比如秦始皇登基之後,廢除了周朝的冕服制度。因此秦朝特別是西漢的皇帝,是沒有穿過袞冕的。在歷史教材中,我們看到的身穿袞冕的秦始皇和漢武帝的形象,來自於後人的想象,並沒有歷史依據。到了東漢,出現了一本系統論述儒學的書籍叫做《白虎通義》,劉秀恢復了周朝的冕服制度。我覺得這是一個影響深遠的決定,這也讓冠冕成爲人們最熟悉的皇帝的服飾。

隨着時間的推移,人們越來越覺得太平理所當然。時代焦慮解除,人們進一步探索真理的迫切性不像從前那麼嚴重了。等到後來局勢難以挽回,這個時候的人們紛紛放棄儒學,開始研究玄學或者是佛學。他們這麼做不是爲了解決問題,而是尋求精神的解脫,因爲當時的人們對局勢充滿了一種無力感。這個時候外來人控制了北方,面對當時存在的問題,他們也曾經想出多種方式嘗試解決。一開始想的是武力征服,漸漸的又想全面本土化。武力征服的時候,本土的人反抗比較激烈,全面本土化的時候,又使得那些征服者們內部出現了不同的聲音,直到後來有一個叫做宇文泰的人閃亮登場,他想出了一個解決二者矛盾的辦法。一方面他讓那些後來崛起的本土精英融入到征服者的隊伍,與此同時恢復了周朝的官制。當北方存在的根本矛盾得以化解之後,沒過多久整個北洋都走出了困境。

但在之後接近三百年的時光裡,人們在思想方面的成就並不高。那個時候對關於如何治天下的探索仍然在繼續,但做這些事情的大多不是思想家皇帝和他的大臣們。其中最被大家所熟悉的就是貞觀君臣,形成了一系列的著作。他們是一羣非常務實的人,他們所總結出來的那一整套治理的經驗,對今天仍然有極高的借鑑意義。到了趙宋時代,思想界終於又迎來了春天。這個時候人們的思考並不是那麼緊扣時代的主題,比如他們沒有想着如何收復幽雲十六州,更沒有想着如何收復遼東和西域。在這一時期文人士大夫過的是相對愜意的,涌現出了大量的文學家和頗具有影響的思想家。宋以後按照道理也特別在明清是不應該有什麼大的思想成就的,陽明心學的出現,有人推測他所反映的是商業的繁榮以及它對當時社會的影響。

在清朝的時候,也曾經有一個叫戴震的人對朱熹的學說予以了質疑。傳統思想到這個時候大致就進入了尾聲,當然他今天仍然以某種形式在延續。到了今天人們應該想一個問題,就是今天的時代主題到底是什麼?是平天下還是治天下?我覺得當前的時代主題應該是富天下,我所謂的富天下看的不是那些富人,也不是社會的平均數。而是要看這個社會上那些最窮的人,過得最不體面的人生活的怎麼樣。如何能夠創造出儘可能多的社會財富呢?在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必須時刻牢記另一個問題。物質固然是非常重要的,但如果大家的眼睛裡只有物質,也會有很多問題。在這一方面我沒有辦法進行更多更細緻的論述,越是大家非常在意,越是在大家看來非常重要的東西,越有可能對你形成控制,對它你越應該保持警惕。我是一個自以爲聰明的人,實際上我是一個特別傻的人。特別是在別人看來是如此,現在我覺得這對於我來說何嘗又不是一件好事。

當大家都覺得你是一個傻子,也就不會指望你什麼,這樣你就可以過得相對輕鬆。當然也有可能出現另一種情況,讓大家覺得你是一個傻子,於是都想着怎麼捉弄你,遇到什麼責任別人不想承擔,他就想方設法的推給你。所以人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己,我記得有人曾經說過,他人就是地獄,對於地獄一定要保持足夠多的警惕。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夠從死局當中解脫出來,但我又時刻的感覺到這是非常難的,甚至說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在我的眼裡,李女士應該是一個很不錯的人,但同時我又覺得她是一個有問題的人。她的確很有手藝,的確她拍攝的東西非常,但他開設工廠生產食品,創造出了一大堆浮誇的商品,比如一個月餅就要人家四十塊錢,這竟然還是經過打折的。

此致

敬禮

你的朋友陶唐

新豐九年八月二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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