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有餘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
親愛的美紗女士:
昨天我有了一個大大的想法,就是在我的最後一部作品要大量的減少字數。起初我只是想減少到五千字,後來又想減少到四千字,後來又想減少到三千字,到目前我打算減少到兩千字。這意味着這部作品的粗糙程度可能要比前幾部輕很多,因爲字數的壓力比較小,可以有更多的雕琢的空間。當然這只是我非常不成熟的想法,到最後會怎麼樣誰又能說得清楚呢?目前這一部作品眼下只剩下五回內容了,我希望這個故事能有一個不錯的結尾。今年這部作品完成之後,意味着我有足足兩千萬字的作品。這是很多人一生都沒有辦法達到的數字,所以我沒有必要在數字方面有過多的追求了。今後我更多的要往精緻方向去走,希望寫出來的東西能夠更多的具有賞玩的價值。那種看起來很輝煌的東西,我不想再去爲此而努力了,一個是我的精力,未必能夠支持做這樣的事情,我所處的環境非常不利於我成爲一個了不起的作家,能夠做到今天這一步,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昨天在社羣裡,我與一個人發生了爭執。後來他放棄了爭論就成了我一個人的獨角戲,我感興趣的大家都沒有興趣,我想說的大家都沒有什麼可說的,我曾經說過他們感興趣的是股票、基金、車等等。我之所以對這些東西沒有表現出特別大的興趣,是因爲我沒有想象自己會擁有他們。我知道今年對我來說會格外的艱難,我一直在祈求上天的寬恕,希望他能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夠體面的度過後面的日子,同時我又知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爲芻狗。像我這樣一個人根本不值得珍惜,它們又怎麼會動惻隱之心呢?之所以昨天的社羣裡會與人發生爭執,是因爲某人出言不恭,說我能純的被掐出水來,又希望我不要被他們所玷污。而我所覺得他練了一嘴的詭辯術,靠這個東西就能懸壺濟世,能救死扶傷?
一個人整天想着搞錢,大概不是什麼問題,爲了搞錢不擇手段又怎麼樣呢?若是把手術室搞得像屠宰室一樣,這種感覺又如何呢?當我寫到這兒的時候,我就不禁緊張起來,我知道現在要寫一點東西,實在是太難了。在我所聽說的那些年代,有人因爲寫作而付出了極爲高昂的代價。有的人作品留了下來,而有的人他們所撰寫的東西永遠消失在歷史的塵埃裡。十年之約最終會迎來怎麼樣一個結尾呢?我大幅度的減少字數方面的指標,又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呢?如果作品因此而變得比之前好很多,我要爲自己的決定感到慶幸,如果沒什麼作用,更應該感到慶幸。人不要只想着做加法,適當的做減法也很明智。今天是這個星期的最後一個工作日,通過一些事情我知道謀生真的是很難的一件事情,一個人表達出自己的觀點是對是錯真的不好說。
我記得自己曾經讀過一本書,叫做《窮爸爸富爸爸》,聽說在當時已經火到不行。裡面所揭示的道理至今我都沒有搞明白,很多道理不只是字面意思,你想把字面意思搞明白,查一查字典怎麼都清楚了,肯定想把他真正的意思搞明白,是要用經歷去感悟的,就如同昨天我與某位先生提到了中醫。他說學這個東西要靠慧根和悟性,而我說要說悟出點什麼東西來,那也一定要在行醫的過程當中。有一部電視劇叫《雪中悍刀行》,裡面有一個人通過讀書竟然變成了一個武林高手。在現實當中這是不可能的,武術節有這樣的說法都練三九夏練三伏,你要不是不停的練習,就憑每天翻一翻書本就變成武林高手,這無疑是晴天霹靂。假如一個人想要成爲文學家,要靠天分,當然也要付出相當多的努力。
在今天,魯迅到底是不是一個文學家還是有爭議的爭議之處,就在於他沒有留下長篇小說。在這個問題上,魯迅先生不是沒有糾結過他曾經有過類似的嘗試,只不過沒有成功。古往今來那些長篇小說作品如同大浪淘沙一樣,到今天只有一部小說被大家所稱道,那就是《紅樓夢》。近現代的一些著名作品,雖然有的名噪一時,可是隨着時光流逝,那些作品也都相繼失去了光環。我希望將來自己能夠隱藏在某一種平凡的外表下,而不是真的置身於名利場的爾虞我詐當中。從前我對外表還有一種莫名的自信,隨着時光流逝,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變成了一箇中年人。在年輕的時候我想着能夠留下幾部偉大的作品,現在我哪裡還敢有這樣的奢望呢?我的經歷我所處的環境,不支持我做這樣的事情。同樣是包子,如果出現的五星級酒店放在金色的盤子裡是一個價。在小區門口的小店裡,裝在塑料袋裡是另外一個價。
某一天某個人又問起了我寫的書,我沒有告訴他答案。十年之約完成之後,我的人生將會出現一個很大的空白。因爲我相信再堅持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那麼接下來做什麼?我可能需要去沉澱去盤算。假如上天告訴我今天就是你人生的終點,我並沒有覺得有多遺憾,也沒有覺得有不捨,因爲以我的資質我已經做了很大的努力,我曾經想過要不要在別的領域有所提升,可是事到如今我又能說什麼呢?這就好比一場豪賭,賭輸了,就只能認賭服輸。到如今這個地步,我無顏面對故人。如果今年能蒙上天眷顧的話,希望我的作品能夠給大家帶來一些正面的東西。如果沒有辦法得到上天的眷顧,我又有什麼可說的呢?一事無成人將老,半世漂泊何消說?我曾經想過等自己完成十年之約之後,要不要對之前的作品進行整理,這也是一個問題,因爲那些作品裡一定有大量的問題。
大規模的減少字數,我覺得是給自己一次機會。至於這次機會給我帶來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了,曾幾何時我也創作過一些短篇的東西,但是沒有引起多大的反響。現在不同了,我是寫過大部的頭的東西,回過頭來再寫短篇的東西,感受會很不一樣。人生就是在不停的嘗試,有的人在嘗試過程當中成功了,而有的人則一直在失敗,而且我有這樣一個感覺就是成功會在你不經意間到來,如果你一直都在等待着那一刻,有可能一直都等不來。這些年寫東西寫的都麻木了,爲了湊字數,我真的很辛苦,今年我不希望再湊字數了,當然也未必能夠完全避免。我希望今年能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可我到底能做什麼呢?要是能夠蒙上天眷顧換一份工作的話,我將感激不盡。
因爲在某些場合我支持了一位女明星給我惹來了麻煩,有一堆人來攻擊我。十年之約完成之後,那個時候的我看起來會更加的平庸。爲了對抗平庸,很多人都在努力着,有的人選擇旅行,有的人選擇買彩票,有的人選擇勤勤懇懇的打工。有的人爲了賺錢,什麼都可以出賣。當他拿到錢之後,她發現自己除了錢也不再擁有別的東西了。我曾經見到過這樣一位女士,她花錢特別的狠,而她的錢來的並不容易。在於一位先生討論的過程當中,我們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如果這是一個能夠節儉過日子的人,不至於走上那一條路,既然走上了那一條路,又怎麼會想着攢錢呢?我跟所有人一樣不喜歡被人說教,可是在一些場合總是忍不住要說教別人,這是非常不妥的。你有什麼資格去教育別人呢?你覺得你是聖人嗎?現在的我天天苟且偷生、虛與委蛇。人生在世總是免不了受一些委屈,而我的委屈是在理想與現實強烈對比之下造成的。
未來的路我到底應該怎麼去走呢?假如上天給我機會,讓我去做一份自己喜歡的營生,只是我有一種感覺,我不可能如願。我曾經想過好好的去經營自己的短視頻賬號,卻又被家裡的人盯上了,我已經拉黑了很多人,但我總感覺還有漏網之魚。我希望那些看見我的不是本地人,不是家裡的人,可我又如何能避免得了呢?我曾經想過錄制一些傳統的吟誦視頻,只不過這樣做到底有沒有意義也就不好說了。那些年我曾經告誡過,自己不要懷着偏見過日子,不要只關注自己,我希望自己能夠看到別人的優點、長處和才華。有一個老奸巨猾的人面對着鏡頭說出了這樣的一段話,他說當他看到別人時只注意到別人的好。而我之所以說這個人老奸巨猾,是因爲我覺得這不可能是人真實的反應。在正常情況下更能吸引人的是人的缺點,而更容易被關注到的是自己的優點。
在很多情況下,這些優點都不是真實存在,而是有自己虛構出來的。如果上天給我機會,讓我去很多地方旅行,見識很多地方的風土人情,如果我能擁有一個自己的社羣在裡邊與大家進行交流,那該是多麼美好。我不僅失去了兩個社交賬號,我甚至失去了兩個時空,兩個感受,世界的角度。現在我感受到的是前所未有的封閉和孤立,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話,當我出洋相的時候,他們就像過節一樣快樂,人心都是黑的是髒的,就如同我曾經打過這樣一個比方,三個人在一起走路,一個人如果摔倒在地,另外兩個人就會非常的開心,如果摔倒這個人撿到了一張嶄新的鈔票,那兩個人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如果你覺得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好人,要麼你是一個騙子,要麼你是一個傻子。
最近有一部電視劇引起了大家的關注,就是父母和孩子之間的一些問題。每個人在看這個問題時,會以不同的身份帶入有的人把自己想象成父母,有的人把自己想象成子女,比如我因爲沒有孩子,所以看這種東西很自然的以子女的身份帶入,有的人上了一點年紀又有孩子,很自然的以父母的身份代入。站在父母的角度就會說父母是多麼不容易,父母對子女的恩情有多重,站在子女的角度則有完全不同的另外一套說辭。真正有意義的思考是子女與父母的身份帶入,而父母以子女的身份帶入。記得去年曾經出過這樣一件事,有一位女生參加高考的那一天,准考證被弟弟給藏起來了。互聯網上立刻掀起了驚天巨浪,正義人士一個個義憤填膺,臭那個弟弟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怒吼。這裡邊被翻出了很多複雜的問題,比如女權什麼的。我必須反覆的叮囑和告誡自己,一旦父母不在,兄弟姐妹也就不在了。
父母逝世之後兄弟姐妹變成路人,其實是一個很好的結局,我所見過更糟糕的一種狀況是父母現世之後,兄弟姐妹幾乎成了仇人,爲了爭奪家產或者因爲侍奉老人爭端不止。很多感情都是經不起事情的考驗,如果感情本來就已經沒有了,出一點事情之後就會更加的糟糕。希望在今後的日子裡,在做一些事情的時候,我能夠更加的謹慎。我不知道有一天我跟這個世界說再見的時候,我的良心會不會感覺到疼,我這一生是不是虧欠了太多人。齊桓公在臨死的時候非常的痛苦,有一個人陪他度過最後的時光,而齊桓公回首過往,竟然從來沒有厚待過她。我這一生有沒有善待過任何人?我是不是隻善待過自己?王先生是一個特別有才華的人,他的才華主要表現在他有組織的能力,他有行動力。不像很多人嘴上說的天花亂墜,心裡想的激昂澎湃,可是一覺睡過去之後,一切都按照原來的路走。
雖然在互聯網上很多賬號,努力的想要釋放出一種什麼東西來激勵大家去奮鬥。可我還是深深的感覺到每一個人都有些沮喪,將來們會看到這樣一種狀況。一些上了年紀的長輩對那些晚輩總是說,你們不要躺平不能躺平,而他們卻享受着優厚的待遇,年輕人則過得非常的辛苦,這就是所謂的代際衝突。這種代際衝突是由分配方式造成的,還有一個就是人口結構導致的。過去很多問題都是可以談的,現在人老了,很多問題不方便再說了,也因爲環境的變化。沒有相關的專業背景最好閉嘴,有相關的專業背景更要閉嘴。假話不能說實話,更不能說,這就是成年人的自保之道。有人曾經給我傳授經驗,只有六個字,少說話、多幹活。如果不出什麼問題的話,下個星期可能單位就會聚餐。
很多人表示過對這個不感興趣,其實我也不是很感興趣。但是我又覺得我的這番話有點言不由衷,因爲很多人可能都在設想着在這樣一個場合自己該說點什麼。我也曾經想象過,如果自己是一個老闆,怎麼處理和員工之間的關係呢?幾年前我曾經關注過一個女團,這個女團的團魂讓人印象深刻。但是隨着時間流逝,一團火變成了所謂的滿天星。曾經那些光芒四射的人有的已經暗淡了,有的幾乎消失了。有一位女士參加拍攝了一部電影,本以爲這部電影會在合適的時機上映,可後來卻撤檔了。張先生的片子密鑰期會不會延長一個月呢?張先生已經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現在互聯網上一些人讓我覺得非常的噁心。過去如果不喜歡一些人,可以放開與他們進行爭論,現在不同了。不知道我的這種感覺是不是錯的,我總感覺這些年人心變壞了。而前幾年人心就很好嗎?我覺得也不是。
但我的感覺是這幾年人心變得更壞了,在這裡我也要給我的烏龜最真摯的祝福,希望在新的一年他能夠有更多更好的表現。能夠更快樂的度過這一年,我與我的烏龜已經是夥伴是朋友了,因爲一些特徵,我與烏龜在冬天的時候關係更加接近,到了夏天的時候,它就不方便呆在被窩裡了,由於夏天的時候烏龜要進食要排泄,它不是那種特別能自律的動物。在短視頻平臺上可以看到很多人養狗,而有的狗非常能拆家。可這些人還像寶貝一樣供着它們,由此可見,這些人是非常有愛心的,只不過它們的愛心只限於狗不限於人。我倒不覺得他們這樣的狀態有什麼不對,因爲狗確實要比人可愛上萬倍。這些年因爲寫東西,我的視力,我各方面都付出了比較大的代價。與此同時卻沒有相應的收穫,這隻能說天意使然,造化弄人。大幅度的減少,未來要完成的那一部作品的字數指標,其實也讓我有更多的空間和經歷去感受這個世界,去做更細緻的思考。
到我的十年志願完成之後,實際上我的人生就已經謝幕了。甚至可以這麼說,從洋歷二零零九年六月開始,我就已經變成了活死人。其實寫作的習慣我已經保持了很久,但是在這方面始終搞不出什麼名堂。某位先生說他經常動不動就能搞了幾百塊的稿費,這是我做不到的。我要是有這樣的能耐,我也可以做一點有意義的事。上天不幫助我,我又能怎麼樣呢?也許我會做這樣的事情,十年之約完成之後,我會經常找機會去投稿。稿子要是被接受,那真是太好,如果不能接受,我也認命。至於後來我的作品要不要出版,這也成了一個問題。因爲這些作品的確有很多問題,出版之後相信也沒有什麼人願意買。
我們可能要思考這樣一個問題,文藝存在的價值到底是什麼呢?是教育人是激勵人,還是僅僅讓人身心愉悅。郭先生以及他的徒弟們所傳承的相聲與主流一些人士所說的相聲大不相同,在一些看起來非常輝煌的舞臺上,那些藝人們站在那裡把自己想象成聖人,對着觀衆一通教育。我不知道這些觀衆有沒有如這些藝人所設想的那樣,笑中帶淚。我只是覺得這些藝人太拿自己當回事了,如果不是觀衆捧着你,你什麼都不是。當觀衆把你捧起來之後,你就打算板着臉去教育別人,這合適嗎?在這世上我已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我的那隻烏龜,我相信那隻烏龜不會傷害我。我相信我們之間有不錯的感情,當然烏龜自己到底會怎麼想,誰又知道呢?但我覺得我們這麼長時間在一起至少我自己已經很有感情了,今年我不知道要經歷多少麻煩和痛苦。假如今年我走了,我希望能夠維持大致的體面,能夠不經歷很多痛苦。
當我寫這些東西的時候,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我已經忘記了自己跟誰的通信這些自言自語的東西沒有任何意義,特別是對於別人而言,但是不可能因爲讀了這些東西有任何的收穫。所以沒幾個人看是非常正常的,我的下一部作品發表在哪裡?這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老實說從事創作這麼多年,我沒覺得自己有多大的進步,這個東西也不好用經驗去說。只能說在當時的狀態,環境,溫度各個方面的因素,幫助你完成了一部了不起的作品。我甚至這樣說就是,一部特別了不起的作品往往不是靠你一人之力完成的,而是靠造化靠上天,成全或者是上天本來就要表達什麼而通過你的手去完成的。這世間有很多美好的人,可當他們灑落在人間之後都沒了蹤影。大家彼此之間在茫茫人海中永遠無法相遇,在字數大規模減少之後,我相信完成經驗的指標大概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此致
敬禮
你的朋友陶唐
新豐九年臘月二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