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姚學軍的小煤窯後來怎麼樣了?那次礦難是怎麼發生的?”知夏的話剛一落,就聽到隔離門傳來一陣玻璃破碎的嘩啦聲,緊接着那道隔離門就被人打開了,一個穿着淺藍色襯衣,筆挺的黑色長褲的男人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幾個保安模樣的人,全都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怎麼也不敢想像,這個看上去眉清目秀的女孩子竟然把這四個人全都打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知夏立即起身看着向自己走過來的這個男人。
襯衣男在距離知夏三米之外的地方停下腳步,一臉嚴肅的看着她:“你是什麼人?是怎麼混進來的?”
“我是來找個人的,你們的保安說這裡有人可以告訴我,我就跟他一路進來了,沒想到這幾個人一上來就想非禮我。”知夏不卑不亢的回答。
襯衣男皺了下眉,看着她追問:“你找誰?我們這裡的礦工嗎?”
“不是。我找的人叫姚學軍。他在二十年前曾經也在這附近開過小煤窯。”
襯衣男聽她的話明白的點了下頭,沉思了片刻之後看着她道:“你說的這個人我雖然不認識,但是關於他的一些情況我還是瞭解的。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去我的辦公室吧。”說完轉身就要向着隔離門的方向走。
知夏站在原地沒動。
聽着身後沒傳來腳步聲,襯衣男回頭嘲笑的看着她:“怎麼?像你這種身手的人也害怕嗎?不敢來的話你就離開這兒吧。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我不會追究你的任何責任。”
知夏冷哼一聲,拿好自己的包快速跟了上去。
襯衣男眸子一眯的笑笑,手插在口袋裡帶着知夏果真去了自己的辦公室。知夏跟在他的身後,對路過的每一處都留心的看了看。襯衣男的辦公室在院子的正中間,一走進去就看到裡面的裝修跟剛纔的完全不一樣,地面上是鋥亮的地磚,牆上除了一些安全生產的制度,還掛了兩幅字畫,一張豪華的老闆桌,對面是一套真皮沙發,雖然沒法跟城市裡比,在這個地方已經算是很好了。
“坐吧。”襯衣男看着知夏客氣的道,接着走到自己的老闆桌前按了內線,讓人送來了兩杯咖啡。
知夏看看這個房間打量了一下,知道剛纔那四個人既然不是什麼好鳥,眼前這個肯定更不好對付。不過既然來了,她怎麼也要查到真相才能回去。而且現在,她距離小本子的秘密也只剩下一步之遙了。看襯衣走到沙發前坐下來,她也不客氣的坐在了他的對面。
“走了這麼遠的路,一定渴了吧?先把這杯咖啡喝了,也算我盡一下地主之宜。”襯衣男看着她笑笑,自己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謝謝。我不渴。我想你的時間也很寶貴,我不想打擾你太多的時間,麻煩你把姚學軍的事跟我說一下。”
襯衣男突然一笑的搖了下頭,接着把身體靠進沙發後背裡看着她:“怎麼?是不是怕我在咖啡裡下點什麼東西?”
知夏毫不客氣的看着他冷聲回答:“從剛纔那四個人招待我的方式來看,還真有這個可能。”
對方一聽她的話立即放聲大笑起來:“哈哈。爽快。你這個性格我喜歡。哈哈。”
知夏不動聲響的看着他,看着他終於止住笑聲,冷聲道:“對不起這位先生,我跑這麼遠的路來到這裡,不是想來跟你一起喝咖啡的。如果你真的知道姚學軍的事,請把知道的告訴我。聽完了之後我馬上離開,絕不會再來打擾你們。”
襯衣男笑笑:“在我告訴你之前,你是不是要先把你的真實身份亮一下?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是記者?”
“如果我是記者,現在倒在地上的肯定不是你那四個手下。”
“那以你這麼好的身手,你肯定是警察了?”襯衣男跟知夏玩起了太極,看着她笑着問。
“如果我是警察,你覺得我會不帶自己的屬下來嗎?”
“那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我就是想查一下我叔叔的情況,想知道他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現在人在哪裡?”
襯衣男挑眉的點點頭,擡手輕按了按額頭陰奉陽違的道:“叔叔?你確定他是你的叔叔?”
“當然。”
“哈哈。”聽完知夏的回答,對方又是一陣狂妄的大笑,襯衣男笑夠了突然臉色一冷的盯着她:“據我所知,姚學軍是家裡的獨生子,不知道你這個侄女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知夏早就料到有人會這麼問自己,她冷笑一聲的看着他回答:“既然你很清楚,那姚學軍的母親曾經改嫁的事你應該也知道了?”
“是嗎?好。就算你是他的侄女,你說一家人二十年都不相見,結果二十年之後你纔來找他,這個時間……你不覺得有點兒晚嗎?”
知夏聽他的話笑笑:“這個沒辦法,以前我父親回來找過他幾次,但f縣的舊城區全都搬的搬,走的走,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現在父親年齡大了,就想着能見他一面,所以這次我一定要找到他。”
“是嗎?”襯衣男聽她的話裝模作樣的想了想,半晌後點點頭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這裡還真有幾個人幹了二十年以上,我去幫你問一問,你在這裡等一會兒吧。”說完就要離開。
知夏快速的站起來,兩步擋住他:“看來你是這裡的領導,既然要去,那我跟你一起去吧。”
襯衣男聽她的話,眉微微一揚的看着她,片刻之後點點頭:“好。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知夏立即跟着他出了這間辦公室,繞過辦公室旁邊的一條小路向着院子的深處走去。路上碰到幾個人跟這個襯衣男打招呼,知夏看看這些人的打扮,全都穿的乾乾淨淨,沒有一個像礦工的。
襯衣男領着知夏一直走到了院子的盡頭,最終帶着她走到牆角的一個鐵門處,鐵門一左一右站着兩個男人,看上去全都是虎背熊腰,一臉的橫肉,全都眯着一雙三角眼盯着知夏邪惡的笑着。知夏的眸光在兩人的身上犀利的一掃,兩個人腰間突起的硬物讓她心裡瞬間有數了。
“開門。”襯衣男吩咐其中一個男人。
男人沉悶的點點頭,從腰間取出一把鑰匙,三兩下就把鐵門打開了,大手在鐵門上用力一推,鐵門就吱嘎作響的在知夏面前打開了。院子裡緊接着傳來一陣狗的狂吠聲,一聽就是那種兇猛無比的正宗狼狗。
襯衣男向旁邊退了一步,看着知夏道:“這裡面住的人都在二十多年以上,你要是真想知道真相,就進去看看吧。”說完對着知夏做了個請的動作。
“這裡面住的都是什麼人?”知夏站着沒動,冷聲反問他。
如果她猜的沒錯,這個地方一旦走進去,想再走出來那就難了。
“是這個礦上的幾個工人,因爲家裡也沒什麼人,就一直住在這裡替礦上做點零工什麼的。”襯衣男乾咳了兩聲回答。
“那麻煩你跟我一起進去吧。”
“姑娘,我不是天天無事可做,這個礦上這麼多人,我能陪你到這裡已經很不錯了,你要是不想知道你叔叔的下落,那就原路返回,從哪裡來再回哪兒去。黑子,把門關上。”說完看着知夏不耐煩的道:“你還是趕緊走吧。”
“好。我進去看看。”知夏突然答應下來。
襯衣男聽她的話眼底有什麼東西瞬間一閃而過,站在門口的兩個男人也無聲的對視了一眼。
“好。黑子,一會兒她出來的時候讓她直接離開就可以了,我還有事要忙。走了。”襯衣男若有所思的看兩個人一眼,看也沒看知夏,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知夏站在原地沒動,只是四下裡打量着。
“我說你到底進還是不進呀?”叫黑子的看她絲毫沒有想進去的意思,看着她不耐煩的吼道。
知夏淡淡的看他一眼,再看看旁邊的男人,發現他兩邊的肩膀全都刺着一隻猛虎。她回頭看向襯衣男離開的方向,看着他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還沒來得及回頭,後腦勺就感覺有東西頂在了頭上。稍微一想就知道對方手上拿的是什麼。
“我說你長的倒是挺漂亮,是不是想男人想的受不了了?跑到這種地方給咱們哥兩個自動送上門兒來了?哈哈。”身後傳來的是黑子嘶啞的聲音,說到最後時跟旁邊的刺虎的男人一起大笑起來。
聽着對方邪惡囂張的話,知夏微低頭盯着地面上的影子開口:“你們是不是也太緊張了?我只是來打聽個人,爲什麼你們都這麼對我?”
旁邊刺虎的男人一聽她的話放聲大笑:“哈哈。只是打聽個人?那你打聽誰不好你打聽姚學軍?”
“打聽他怎麼了?是我觸犯了你們什麼禁忌嗎?”知夏邊問邊慢慢的轉過身子,就看到黑子正拿着一把烏黑的***對着自己。
旁邊的虎刺男人冷笑一聲看着她:“你不是觸犯了我們什麼禁忌,你是犯了大忌,這個名字在任何小煤窯都是不能被提起的。反正你也快死了,我就告訴你實話吧,這裡任何一家小煤窯都知道姚學軍,但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告訴你真相吧?知道你爲什麼來到我們這裡嗎?那是因爲你之前問過的那些人給我們的頭打了電話。你沒來這裡之前,我們就全都知道了。怎麼着,說吧,你是想進這個鐵門呢還是想直接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