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臉色猙獰起來,“小子,找死是吧。”然後一雙大掌就朝凌陽扣來。
讓人感到恐怖的是,中年人與凌陽相隔還有五六步的距離,他站在原地不動,手掌卻漸漸變大變長,朝凌陽抓來。
凌陽卻冷哼一聲,似乎是隨意的一伸手,就那樣抓着了對方伸過來的手掌,然後輕輕一掰。
“啊……”中年人慘叫一聲,聲音下意識地慘叫一聲,伸長的手臂無法再縮回來,只好整個身子被凌陽那拽去。
凌陽手腕再一次使力,中年人再一次發出痛苦慘叫,不過此人也還是有兩下子,劇痛之下,另外一隻手卻是朝凌陽雙眼戳來。
若是被他戳中,凌陽雙眼必廢。
凌陽卻是冷哼一聲,心頭念力微使,雙眼微微一凝,兩縷三味真火從眼裡射出,瞬間把中年人伸來的指頭仍至整個手掌燒成灰。
“啊,我的手……”中年人再一次慘叫,驚恐欲絕地盯着自己被火燒成光禿禿的手掌。
緊接着,中年人再度慘叫一聲,因爲他另一隻手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咔嚓咔嚓聲響中,被凌陽生生扭斷。
衆人看得心頭直冒寒氣,紛紛後退幾步,因爲他們親眼瞧到凌陽生生扭斷人家的手後,把那血淋淋的斷掌放在手中墊了墊,就丟了出去,對着那手掌微微彈了個下指頭,那枚還在半空的斷掌就着起了火,一會兒功夫就化成灰。
周圍鴉雀無聲,包括黃文理李萬三在內的人全都敬畏地看着凌陽,臉上血色全無。
凌陽拍着早已冷汗直流的中年男子,“一隻手呢,是懲罰你向普通人出手,另一隻手呢,是對你當強盜的懲罰。服不服?”
“……服,服……”中年男子恐懼得舌頭打結,悔得腸子都青了,區區法袍就能讓人黴運纏身,會是普通的術士麼?當初只瞧到這法袍所凝聚的強大靈力,卻沒有想這麼多。原以爲憑自己的本事就可以輕鬆把法袍弄到手,現在想來,自己還是天真得過分。
“前,前輩……是我有眼無珠,不該心存妄念,只是還請前輩看在龍虎山的份上,放我一馬吧。他日必有厚報。”
龍虎山?
凌陽略有意外。
龍虎山的名頭凌陽是清楚的,這可是擁有官方背景執道家及術士牛耳的超級大派。
龍虎山張天師,自漢代起創立正一道。上承黃老下啓道教諸派。道教徒稱他爲“老祖天師”即天師張氏之始祖,也因是道教三祖之一的創教之祖;又稱“正一真人”、“三天扶教大法師”、高明上帝等號。民間則常俗稱張天師。
正一道是張道陵創立並由其子孫世襲相傳,以老子爲教主,爲最高信仰,符錄齋醮爲傳播方式,歷代追求長生不死和成仙爲最高境界。由於張道陵開始煉丹修道於龍虎山,於是龍虎山可稱爲道教第一山。張道陵是正一道創始人,他是祖天師,又稱第一代天師。後來的每一任掌教,都稱爲天師。
不過自解放後,龍虎山也面臨着術法失傳窘境,如今活躍於道協及政界的張家人,已基本上退出了術士的舞臺,成爲宣揚道法之人。
但凌陽知道,其實龍虎山並沒有真正沒落。
國家是不允許能人異士公然出現在大衆眼面前,所以,呈現給世人的龍虎山主持的張家子弟以及衆位道士,也只是普通修行者。
真正的修行者,卻是早已轉移了陣地。
但龍虎山在玄學界裡,依然是數一數二的存在。據王紹謙說,龍虎山的前任掌教,目前也還秘密服務於國家,是相當超然的存在。
據王紹謙說過,對方的實力,與前任部長劉一清相差無二,甚至還要高出些許。
劉一清在退休之前,就已接近術士八品的超強實力,張家那位服務於首長的高手,也不亞於劉一清。
如果這中年人當真與龍虎山有關,無論是世俗還是玄學界的術士,怕也要給三分面子了。
龍虎山掌教在歷朝歷代皆會被皇帝加封賜號,威名顯赫。
宋末元初的道教,有王重陽創立的全真道。後來,王重陽的弟子丘處機爲蒙古成吉思汗講道,願其勿要濫殺無辜,頗受成吉思汗信賴,被元朝統治者授予主管天下道教的權力。而同時,爲應對全真道的迅速崛起,原龍虎山天師道、茅山上清派、閣皁山靈寶派合併爲正一道,尊張天師爲正一教主,從而正式形成了道教北有全真派、南有正一派兩大派別的格局。
凌陽也是一名道士,自然知道龍虎山正一道的名頭,歷朝歷代來皆有着道教正統的響亮名聲。
正一教第一任掌教張道陵更是舉霞飛昇,之後張家三代人物也都飛昇成仙,在玄學界並不是秘密。龍虎山有這麼一位大靠山在,自然是所向無敵的。
只是,別人怕龍虎山,凌陽卻是不怕的。
首先,龍虎山有大靠山,自己也有。其次,張道陵畢竟已得道成仙,輕易不得下凡來。龍虎山除非面臨着滅門的風險,否則是絕不可能請得動祖師爺張道陵的。
而清代自乾隆時代起,因統治者極力推崇儒家理學,釋道二教的地位大爲貶降。清代正一道雖趨衰微,但在民間仍有一定影響。民國時期,龍虎山更是經歷了千年來最猛烈的戰爭血禮,也幾乎面臨滅門慘劇,才請了祖師爺出關,也只是保住了張家嫡支血脈而已。十年浩劫期間,龍
已。十年浩劫期間,龍虎山也糟受了沉重打擊。這就證明了請祖師爺下凡是需要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至於眼前這個蠢貨,就是把他碎屍萬斷了,也就是與龍虎山結下樑子罷了。以凌陽目前的實力,還不把龍虎山放眼裡。
除非龍虎山把張道陵請下凡來。
只是,龍虎山敢這麼做麼?
答案是否定的,畢竟請祖師爺下凡,除非是面臨着生死大難甚至是滅門災禍。
凌陽甩了這傢伙一大耳光,冷冷地道:“搶劫搶到小爺頭上,我管你是何方神聖,同樣要被小爺收拾。”
中年人傻了眼,原以爲祭出龍虎山就可以撿回一條命,
他甚至還不服氣地道:“龍虎山掌教張蓮蘊乃我親舅舅,你若殺了我,就是與整個龍虎山爲敵。年輕人,旦一時之快固然痛快,卻得想清楚後果。”
凌陽又抽了他一巴掌,罵道:“回去與你舅舅說,本座乃麻衣門第十代掌教,道號玄冥,師承元陽真人。看你舅舅是替你出氣還是收拾你出氣。”
中年人被打蒙了。
凌陽又踹他一腳:“滾吧。”
中年人回過神來,目光怨毒地瞪着凌陽:“麻衣門玄冥是吧,我記住了。”
凌陽忽然又甩了他一巴掌:“還不服氣是吧?”對於這種仗着擁有術法就橫行無忌,擁有靠山就作威作福之人,凌陽向來是不客氣的,你不服,好,那就打到你服爲止。
於是,李鑫再一次被凌陽修理得金光閃閃,瑞氣千條。一張本來就沒什麼肉的臉,腫成山東大饅頭,顏色青紫,保證連他媽都認不出來。
李鑫被揍得受不了了,只好求饒,但內心依然充滿了怨毒,長這麼大,還從未栽如此跟頭過。他已下定決心,今日暫且忍辱負重,等回去後,必定傾整個龍虎山之力收拾這小子。
黃文理,黃文理的侄子黃老師,以及李萬三全都看得慘不忍睹,其中,李萬三輕聲勸着凌陽:“……算了吧,再這樣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凌陽這才停了手,像擰小雞一樣擰着他的衣領說:“不好意思呀,把你打成這樣了,要不我出點醫藥費賠你?”
李萬三等人脣角抽搐,怎麼他們特麼有種“先當強盜後當好人”的感覺呢?
李鑫喪着張臉道:“不,不用……”
凌陽說:“你沒必要與我謙虛的,把你打成這樣,肯定是要負責的。這樣吧,給你些醫藥費吧,免得張蓮蘊怪我不給他面子。”於是從錢包裡掏出兩張紅票子不由分說強塞到李鑫的上衣口袋裡。
“好了,你搶我的東西,我砍掉你一隻手。你對普通人出手,我再砍你一雙手。你對我不服氣,我打到你服氣爲止。我再支付你醫費費,公平得很。相信張蓮蘊那不會有任何怨言了。”
凌陽沒有去理會在場諸人那哭笑不得的眼神,有模有樣地摸着下巴:“可是,怎麼算來算去,我還損失了兩百塊錢呢,我又沒招誰惹誰!”目光又有些不善地盯着李鑫。
已被打怕了的李鑫趕緊說:“您說得有道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不該心生妄念,這錢您還是拿着好,拿着好。”只是他雙手都沒了,實在拿不出錢來,只好可憐巴巴地望着黃文理。
黃文理實在看不下去,只是又畏懼凌陽的手段,輕聲道:“小友,這人已經受到教訓了,也怪可憐的,您看……”
凌陽哂笑一聲:“黃老,此言差矣。換過來說,我若是打不過他,那麼,李董是第一個橫死當場,然後就會是我,接下來還會是黃老,以及在場諸人。你們不信?”
李萬三等人先是搖頭,然後又是點頭。
李萬三趕緊說:“我信我信,這人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強奪你的法袍,即狂妄還蠻霸,證明不是個好東西。也虧得凌陽你比他還要厲害,不然,剛纔我是真的橫死當場了。”
“可是,這人也受到了教訓了,是不是該得饒人處且饒人?”黃文理又小聲說。
凌陽說:“看在黃老的份上,就饒你這一次吧。”他忽然擡起右手,在空中打出一道符,然後又去蘸了李鑫斷掌處的血跡,匯入空中的繁複圖文中,這道紫色的符文忽然光茫大盛,又沒入李鑫眉心裡。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李鑫又驚又恐,他感覺自己體內似乎多了什麼東西。
凌陽輕笑一聲,倨傲地道:“我在你靈魂裡下了禁制。回去讓張蓮蘊替你解就是了。”
他已向李鑫身體裡下了地巫九品後期的術士念力,除非有人修爲境界比他還要厲害,否則絕對解不開,反而還會受到反噬。
張蓮蘊若是聰明,自該明白與自己爲敵是否明智。
身爲術士,李鑫自然明白靈魂禁制的霸道,臉色更是難看了,只是顧忌着靈魂受到禁錮,這回卻是連狠話都不敢擱了,灰溜溜地走了。
李萬三問凌陽:“就這麼讓他走了,萬一對方報警怎麼辦?”就算對方有錯在先,只是你把人家雙手都給廢了,也要負相當大的責任的。
凌陽說:“他不會的。好了,去醫院吧,給黃曉剛解除黴運。”
目光卻是掃向那個帶李鑫過來的人。
那人也是親眼見識了凌陽玄之又玄又狠辣的手段,嚇得結結巴巴地說:“我,我與這人,並不是很熟,甚至,甚至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我,我與他不是一夥
他不是一夥的,我只知道他想買黃老師手頭的一件古袍,而我恰巧知道黃老師的家,所以才帶了他來,我真不是他一夥的呀……”在凌陽冰涼的注視下,那人快要哭了。
半晌,凌陽忽然道:“你過來。”
那人臉都白了,雙腿都在打顫,大聲道:“我真的不認識他呀,我,我……”
凌陽哭笑不得地道:“你知道那人是什麼人嗎?那可是殺人不留痕跡的術士,你身上已經被他下了禁制。我若不給你解除禁制,最遲七天,你必會沒命的。”
“啊?不會吧,我與他無冤無仇的……”
凌陽忽然伸出手來,虛虛在空中抓了下,只見一道肉眼可見的黑氣就從那人身上飄了出來。
凌陽一把抓住黑氣,冷笑一聲:“看到了吧?這人已經在你身上下了鬼魅。什麼叫鬼魅?就是到了夜間,要不跑出來嚇死你,要不控制你自己去死,別人只會認爲你是自殺或是不小心失足而死呢。”
“不會吧……”衆人臉色大變。
凌陽手頭的黑氣拼命地掙扎着,凌陽祭出三味真火,黑氣尖叫一聲,很快就化爲灰燼。
“好了,我已經把鬼魅消滅了。回去後,多喝些雞湯,多曬下太陽,去除身上的陰氣。”
那人還傻傻地站在原地。
李萬三就說:“行了行了,別傻站着了,你也該感謝凌陽,他可是救了你的命呢。”
那人臉上帶着無比的憤屈和不解:“我與他無怨無仇的,他爲何要害我?”
李萬三:“這個……”
凌陽說:“這就是此人的歹毒之處。我師門法袍,那可是件了不得的東西,以這法袍的珍貴以及財不外露的原則,此人若把法袍得到了手,估計你們所有人都得莫名其妙遭秧吧,這就叫殺人滅口。”
玄學界向來愛幹這樣的事。
誰家有法寶,去偷,偷不掉就搶。搶了後還會把你一併給殺了,以絕後患。
匹夫無罪,懷璧自罪,就是這麼得來的。
衆人倒吸口氣,黃文理等人更是暗自慶幸。
那人也是一臉後怕,拍着胸口道:“這人也太歹毒了,那剛纔真不該放他走。”他也相信了凌陽的話,因爲凌陽從他身上抽走那團黑氣後,整個身子也輕鬆了不少,不再沉重壓抑了。
那人又趕緊向凌陽道謝。
幫了人後,如何從別人身上得到最大化的感激,凌陽向來是手到擒來。
所以凌陽非常有高人風範地擺擺手,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等凌陽一行人走後,那人還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凌陽的背景,喃喃地說:“這纔是高人呀,真正的高人,隱於世的高人。”把凌陽的狠辣忘得一乾二淨,只記住了凌陽的好處。
那人走了沒幾步,回想着剛纔凌陽的種種行爲,又擊掌道:“着呀,什麼叫霸氣,這才叫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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