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羅超卻覺得這事兒不能怪張韻瑤,說不定張韻瑤有某些未卜先知的能力,人家當時也只是好心提醒自己而已,誰叫自己的母親那樣對人家呢?如今出了事,又跑去怪人家,這世上哪有這樣的事兒。
母親是什麼德性,羅超再清楚不過了,只是現在他又無力阻止,心情鬱積不已。
張強東親自開車去了蓉城大學,又親自給張韻瑤打了電話。
只是當他瞧到張韻瑤本尊後,眸子一縮,臉色大變。
“你,你就是紅葉小姐?”張強東吃驚得話都說不全了。
張韻瑤淡淡一笑,拿出自己的證件在張強面前晃了下,悠然道:“鄙人代號紅葉,擅與一切陰邪打交道,略有涉及相術,於相面上頭,略有些心理。張廳快要退休了吧?”
張強東忍下心頭的慌亂,胡亂點頭:“紅葉小姐好眼力,我今年五十有九,明年九月份確實該退休了。”
張韻瑤淡淡地說:“我觀張廳的面相,是屬於少年不得志,中年行大運的那種面相。只是,這晚年就有些不大妙了。”
自見到張韻瑤,又發現她就是那個組織裡的紅葉時,張強東的心就被打亂了,張韻瑤又這麼一說,心就更亂了,趕緊說:“我晚年會怎樣?還請紅葉小姐不吝相告。”
張韻瑤慢吞吞地道:“你印堂處已集了不少灰跡,這股灰跡已有向黑轉變的跡像,證明張廳身上可是集有不少怨懟之氣。證明張廳爲官時,怕也沒少做違背良心之事……唉呀,前陣子好心還遭了狗咬,算了,不說了,不說了。”
張強東聽得心頭髮緊,趕緊道:“紅葉小姐,先前我女兒不懂事,誤會您了,也浪費了您的一片好意……是我們井底之蛙,沒有眼界,女婿出車禍還真是活該。”
這張強東倒也能屈能伸,居然二話不說就向張韻瑤陪禮道歉,那卑躬屈膝的模樣,使得他的秘書看得幾乎下巴掉地。
張韻瑤雙手負在身後,一派高人風範,她睥睨地看着卑微惶恐的張強,傲然道:“以我的修爲,還不至於與你女兒置氣。昨日裡與我信口謾罵,又見她身上也是灰跡一片,證明你女兒平生也沒少做缺德事。所以我特地拘了她的魂魄,讓她去地獄裡感受下被拔舌抽筋的痛苦。”
張強東臉色大變,卻是將信將疑……
把她女兒的魂魄送去地獄受拔舌抽筋的痛楚?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哦?
這世上真有地獄?
“怎麼,你不信?”張韻瑤挑眉,凌陽面前精靈刁蠻的形像,此時此刻,卻是三百六十度大轉變,俏臉含霜,目露餘威,七分冷傲,三分戾氣,外帶不容忽視的睥睨之氣。
張強只覺身子都矮了半截,惶然道:“不不不,不是不相信,我只是覺得,紅葉小姐不愧爲那個部門裡的精英,居然還有拘魂這等駭人聽聞的本事……”
“本人不但會拘魂,還會相面。”張韻瑤傲然道,“你額窄卻顴骨豐隆,證明是中年行大運之人,但鼻子高而短,地庫扁平,證明晚年運奇差無比。並且,我還在你臉上看到一股強烈的怨氣。這股怨念卻一直被張廳身上的紫氣給死死壓住。張廳乃國家幹部,身上自帶官威。官威自可百邪不侵。只是一旦退下來,官威不再,這股壓制怨念之氣的紫氣亦會消失。到時候,張廳怕是大大不妙了。”
官威,也就是說,一個當官的,身上有一國之運加持已身,百邪不敢相侵。但一旦退了下來,身上不再有一國之運加身,那麼自會被邪氣侵擾。
科學點的說法就是當官的陡然退休,從一呼百應、衆星捧月,忽然變成一個無所是事無人問津的遭老頭兒,會產生巨大心理落差,進而影響精神氣兒。身體變得虛弱不堪,退休之前生龍活虎,退休後迅速哀老百病纏身,以醫學解釋就是退休綜合症。
好些退休人員都容易得退休綜合症,但是退休官員身上猶爲明顯罷了。
以術法解釋,也就是當官的幹了不少壞事,被怨念纏身,當官時有國運加身,怨氣不敢靠近,一旦退了休,身上失去國運蔽護,下場可就慘了。不是被這些怨氣纏得精神氣迅速垮掉,就是百病纏身,痛苦到死。
張強身上的怨念可不少,目前還被紫氣壓制着,而這股紫氣出正面臨着消失的境況,證明張強應該是快要退休了,所以紫氣纔會逐漸稀薄。
張強聽得冷汗驟冒,他倒不是不信張韻瑤的話,而是他自己做過多少缺德事兒再清楚不過了,所以一聽張韻瑤這麼一說,心頭可就不好受了,恐惶加懼怕,使得再一次把原本高大的身子彎得更低了。
“紅葉小姐,先前是我有眼無珠,自不量力,居然還妄想用官威壓你,現在想來,真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請紅葉小姐大人大量,給我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張韻瑤神色淡淡,學着凌陽的高人風範:“天作孽,猶可爲,人作孽,不可活。我雖然有些本事,卻也不敢與天道作對。那日對你外孫泄露天機本已不妥,難怪要受天道懲罰,這也是我自找的,倒也怨不得張廳。張廳的事,我無能爲力。至於張愛蓮女士,放心,不過是在地獄受刑而已,等受完刑,自會魂魄歸位,自動甦醒的。”
“可,可……”因爲緊張,也因爲害怕,張強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張韻瑤又說:“你向我部門裡舉報我和我未婚夫的事兒我也不追究了,你好自爲之吧。”瀟灑轉身,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
今年蓉城5月份的氣候已變得有些炎熱,身體素質良好的張韻瑤已開始穿上短袖或裙裝,盡顯無限青春的妙齡氣息,走在機關大院裡,回頭率也是百分百。
明天就是週六,今日張韻瑤放學比較早,從學校出來就與凌陽一道回了張健爲的家中。
今日很是湊巧,居然在張健爲的家中,遇到了交通運輸廳規劃處處長楊志全夫婦。
楊志全見到張韻瑤凌陽二人,也很是驚訝,從沙發上起來:“唉喲,韻瑤,好久不見你了,最近可好?”
二叔家經常會有政府官員出沒,張韻瑤也不意外,笑道:“原來是楊叔叔,蔣阿姨。”
“呵呵,韻瑤越發漂亮了,當真是女大十八變呢。”楊志全笑呵呵地說。
蔣廷芳也笑道:“韻瑤在學校裡還好吧?在聽說你在蓉城大學唸書?呵呵,我兒子也在蓉城大學呢,今年大二了,是金融系的,叫楊慶輝,不知你認識不?”
“楊慶輝呀,認識。”楊慶輝是省交通運輸廳規劃處處長的兒子的消息也不是新聞了。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你們既是同學,那以後就要多加走動纔是,咦,這位是……”目光上下打量凌陽。
凌陽也沒有理會她,與張健爲道:“三叔,我和韻瑤這陣子怕是要叨擾您和三嬸了。”
今年開了年張韻瑤就沒有再住酒店了,而是改住在張健爲的政府機關大院了,只是凌陽又還是在張韻瑤學校不遠的一間酒店訂了房間,前兩天才去退的。
張健爲說:“早就該退了,你們年輕人呀,就只知道享受,那種地方,能長住嗎?”
頓了下又說:“家中房間可多着呢,隨便你和韻瑤住,家裡有保姆有司機,比酒店更方便。”
凌陽笑着說:“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呢,就和韻瑤厚着臉皮來打擾三叔了。我先安置行李去。”
“去吧去吧,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就是了,千萬別拘束,晚上你三嬸親自下廚,做你最愛吃的大龍蝦。”
“就知道三叔三嬸最疼我。”
“三叔,我先上樓安置行李了。”張韻瑤禮貌地與楊志全夫婦淺笑了下,就與凌陽一前一後上了樓梯。
楊志會看到妻子目光一直追隨着人家小姑娘的背影,心中暗歎一聲,暗中扯了妻子一把,笑着說:“來張省長家中這麼多回了,居然到現在才知道,原來張省長的侄女與我家慶輝還是同學,這個世界還真夠小的。”
張健爲笑呵呵地說:“我這個侄女向來狠獨立的,也只是偶爾住在我家,平常大都住學校的,也就是週日纔來家中住上一晚上。後來有了未婚夫,就搬去與未婚夫一塊住了。”
張健爲又親自給楊志全繼了茶,笑呵呵地說:“他們這些年輕人呀,只圖享受,就算沒打算在蓉城安家,租個房子也不錯的是不?他們偏圖省事,跑去住酒店,還是五星級的,一住就是幾大個月。雖說侄女婿會掙錢,但也不是這種花法對吧?”
“長期住酒店?”楊志全吃了一驚,說:“剛纔我看你侄女婿長得一表人才,相貌俊挺,真是難得一見的好相貌呀。是哪裡人?家中是做什麼的?”
楊慶輝也豎起了耳朵。
張健爲說:“是京城凌家人。俱體做什麼的我也沒怎麼過問,反正只要能養活我侄女就是了,呵呵。”
“這倒也是呢。如今的年輕人,能養活自己就非常不錯了,還能養活未婚妻,那就更是厲害了。”
“那倒是。”
楊慶輝忍不住道:“張韻瑤的未婚夫我也認識,據說是個道士?”
“啊,道士?”楊志全有些發愣。
張健爲倒是沒什麼吃驚的,“是道士,還是道教協會的副會長呢,不過並非出家的道士。”
“啊,真是道士?”楊志全是真的吃驚了,在他看來,道士就與和尚差不多,就得在道觀裡唸經打蘸,居然還在世俗中行走,還找女朋友,這也太奇怪了。
“是道士,楊處長,很奇怪嗎?”張健爲笑呵呵地問。
“呵呵,是很奇怪,真想不到,你那侄女居然找個道士做男朋友。我更想不到,那麼年輕英俊的小夥子,要氣質有氣質,要相貌有相貌,怎麼是個道士呢?這也太讓人震驚了。”
“習慣了就好。剛開始我也與你一樣,總覺得挺彆扭的。不過現在也都習慣了,人家小兩口恩愛就是了,我們做大人的除了祝福外還能怎樣呢?”
“這倒也是呢。”楊志全雖然也挺好奇這對年輕男女,但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說了幾句後,就又把話題移到正事上去了。
“對了,張省長,我今兒來,是想求您一件事。”
張健爲心裡嘆口氣,放下茶杯說:“老楊你說吧,只要我能辦到的,自然沒問題。”
“不是公事,只是一件私事而已。”感覺出張健爲的冷淡,楊志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這樣的,我家中最近出了件挺邪門的事兒。請了不少所謂的法力高強的道士上門,都沒有得到解決。後來四方打聽,我才聽說張省長的叔父就是一名道士,還是武當山的護法道長,想必法力肯定高強。所以想請張省長幫個忙。”
張健爲鬆了口氣:“我二叔確是個道士,不過向來不在家中,他一直都在武當山修行的。我可以給你問一下。”
給張鐵強打電話,很快就被接通,張健爲把楊志全的事兒簡單說了。
原來,楊志全家中最近確實不怎麼安寧,半夜裡總會有東西飄過,睡覺時,總覺有雙眼睛盯着自己,並且一大家子睡覺時總會心神不寧,以至於楊家上下都心驚膽戰的。後來也請了道士,那名道士說是有邪物入侵宅子,特地給他請了個關公神像,讓他放到廳裡去。樓上倒是正常了,但樓下客廳卻遭了秧,因爲每天早上起牀,就會發現,客廳就像打過仗一樣,凌亂不堪,狼藉一片。剛開始他們還以爲是遭了賊,還報了警。警察來偵查了一番,找到了無數個腳印,有兩種腳印,一種腳印相當奇怪,也相當的長,估計這個賊應該有一米八以上的個兒,穿的應該是靴子之類的。另一個腳印要短些,很淺很淺,不仔細瞧,幾乎沒法子發現。這個腳印初步估計應該是布鞋一類的。
另外,還有客廳被損毀的傢俱,全是用暴力或大刀之類的武器破壞,小偷進入別墅,會帶大刀麼?這也是警察感到奇怪的地方之一。
最後,就是楊志全夫婦也感到奇怪的地方,因爲,門是反鎖着的,鎖和窗都是從裡頭緊閉的,小偷是從什麼地方進來的呢?門窗全完好齊整,也無被蹺動的痕跡,小偷不可能憑空出現吧?
最讓人奇怪的是,之後每天晚上,楊家客廳都會遭一回秧。
接連三天,都是如此,楊志全毛了,索性一個人睡在客廳裡。
但下半夜時他醒來後卻發現,自己躺在又變得凌亂的客廳裡,並且全身暴痛,身上的衣服也被抓扯得凌亂不堪,臉上身上,全是被暴打後的痕跡,痛得他呲牙咧嘴的,但他卻對昨晚的事兒一點都想不起來。
最爲顯眼的是,他臉上居然還有一個特大號的鞋印,經查實,與大前天晚上警察在客廳裡採集到的腳印極爲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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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用你們豐富的大腦想像一下,楊家出現的啥玩意。
姐可以提醒你們一下,穿布鞋的你們猜不出來,穿靴子的應該能猜出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