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蓉蓉這回是一個人,身邊還有兩名年輕女子,三人是一個班的,正坐在那嘰嘰喳喳地說過沒完。
張韻瑤並不認識她們,但大家都是同一個學校的,也就是微笑着點了點頭,以示招呼。高蓉蓉把臉別向一邊,佯裝沒有瞧到她。另兩個女生卻與張韻瑤打了招呼,還說了幾句話,還撇下高蓉蓉坐了過來,與張韻瑤說着話,
“張韻瑤,你聽說了嗎?工商管理系有一個失蹤女生被找到了。”
張韻瑤問:“找到了嗎?謝天謝地。”
“謝什麼天呀,死了。”
“啊?怎會這樣?怎麼死的?”張韻瑤大吃一驚。
“纔在一處公園水池裡找到,已經死了,警察說生前應該受過抓扯,然後失足摔進池子裡淹死了。”這名女生語氣沉重。
張韻瑤再度“啊”了聲,“現在的壞人越來越無法無天的,專找女生下手,可惡死了。”然後又問:“兇手抓到了嗎?”
“抓到了,是個無業青年,在公園裡閒逛,看到孤身一人的劉冬平,就起了歹意。只是在拉扯間,劉冬平失足跳入水裡,被淹死了。”
“真是可惜了。這該死的歹徒,真該把他千萬萬剮。”
這名長相普通身材也平平的女生丁鳳霞卻帶着譴責性的語氣道:“說來也要怪她自己,沒事去那種地方幹嘛?穿得又那麼少,冒頓公園晚上人煙本來就比較少,她失足掉落的地方,晚上人煙確實有些少,那兒是一個亭子,確實有些偏僻。”
這話可就惹得另一名女生趙楚楚嚴重不滿了,“你怎麼這樣呀?穿衣服是人家的自由和權利,你們不去譴責歹徒的兇殘,怎麼動不動就譴責劉冬平呢?劉冬平可是受害者呢。”
丁鳳霞說:“可是,劉冬平若是大晚上的不去那種人煙稀少的地方,也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這是事實。”
趙楚楚說:“什麼事實不事實,現在什麼年代了,女人還像古代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嗎?真是的,虧你還是女生呢,你不爲女生說話,居然還停在封建老古板思想上,你到底是不是現代女生呀。”
丁鳳霞就與趙楚楚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一個堅持女人愛怎麼穿就怎麼穿,這是穿衣的自由,指責丁鳳霞明明是女人,卻不爲女人說話,還像直癌男一樣譴責女人的着裝舉止,那乾脆還是回到封建時代好了。並列舉了許多例子,強盜去搶了錢,是不是也要怪苦主太有錢了,讓他不得不去搶?強姦犯也會怪罪受害者長得太漂亮了,難不成長得好看也是女人的錯?這是什麼邏輯?
丁鳳霞堅持她的意見,身爲女人,本來就體弱,這世上從來不缺壞人,就要保護好自己。這世道本來就不太平,你還像個沒有危機意識的小綿羊,本身就是一種不負責的表現。趙楚楚相當生氣,指責丁鳳霞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幾乎要掐起架來了。
丁鳳霞說不過她,只好讓張韻瑤凌陽說話。
張韻瑤不說話,只是兩邊相勸,讓她們少說兩句。
高蓉蓉也加入戰團,把丁鳳霞罵得體無無膚,最後又質問張韻瑤:“你少在這兒裝腔作勢濫做好人,其實你內心裡也在附和丁鳳霞的話吧。”
張韻瑤懶得理她,回了句:“神經病女人。”
這話就惹怒了高蓉蓉,她瞅了瞅正低頭把張韻瑤拉回自己身邊坐着的凌陽,只覺邪火直冒,也不知是受了什麼刺激,忽然搶到凌陽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道:“幹嘛不吭聲,上回可是把我罵得體無完膚,現在怎麼成啞巴了?”
趙楚楚也忽然想到凌陽也是丁鳳霞式的人,又把火力集中向凌陽,“我聽高蓉蓉說,你也是一個保守的人,劉冬平出事了,你是不是也在心裡認爲劉冬平也有錯?”
凌陽沒有回答,而是起身,來到一個女子身邊,忽然一個巴掌甩向另一名女子身後的一個男子臉上。
車廂內瞬間譁然,所有視線全朝這邊射來。
“再不管好自己的手,我不介意毀了它。”凌陽冷冷地道,又對受害女生道:“遇上這樣的事就要大聲說出來,飛起一腳踹斷他的腿,忍氣吞聲只會助漲這些畜生的氣焰。”
這名女生紅着臉,小小聲地說:“謝謝你。”
那名捱了打的男子捂着臉指着凌陽叫囂着,嘴裡全是威脅詛咒的話。
凌陽俊臉一寒,又飛起一腳,把那男子踹出老遠。
車廂內爆發出一陣喝彩聲,這名女生也鼓起勇氣,拿着提包狠狠地打了對方几下。這男子最後灰溜溜地去了別的車廂。
這女子激動地向凌陽道歉。
凌陽冷冷地打量女子一身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雖然穿了褲襪,但露出整條長腿着實容易引起鹹豬手。他想訓她兩句,可一起到趙楚楚式的女生,訓戒的話就咽回了嘴裡。
凌陽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丁鳳霞就指着這名女生,對趙楚楚說:“看吧,這就是穿得暴露的下場。那男的怎不去騷擾別人,偏去騷擾她呢?”
趙楚楚還沒有開口,那名女子已衝她怒目而視:“穿衣服是我的自由,你管得着嗎?”
丁鳳霞也不甘示弱:“我是管不着,你有理,你去與壞人講道理呀?”
“……”女生說不過,就衝過來踹丁鳳霞,然後戰鬥就升級了,張韻瑤把二人分開,怒道:“夠了,統統住手,要打出去打。你兇什麼兇?剛纔被男人騷擾時爲什麼不吭聲?現在倒是厲害了?你也是,動不動就把責任推到女人頭上,你也是女人好不好?女人何苦爲難女人?”
這名女子更是激動,看着張韻瑤:“連你也認爲我穿着暴露嗎?”
張韻瑤沉着俏臉道:“別人的穿着我不予評價,但我想說的是,你想這樣穿就要做好被騷擾的準備。別對我說穿衣是個人自由和權利,這話應該對騷擾你的壞人說。”
丁鳳霞也受到了啓發,立即說:“就是,跟犯罪份子講人道?講權利?我該說你是傻呢還是愚昧?”
車廂內也有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一箇中年婦人說:“未必所有男人都會精蟲上腦去強姦,但只要有一個精蟲上腦的發現了這樣的你,所發生的後果就是你所不能承受的。所以女人還是應保護好自己。至少儘量不要讓自己處在不安全的環境之下。”
高蓉蓉和趙楚楚相當不忿:“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女人穿衣是自己的自由,就算我脫光了也是我自由。”
遇上這樣講橫道理的人,衆人滯了滯,並無話說。
高蓉蓉面露得色,橫了凌陽一眼。
凌陽只好道:“女人怎麼打扮是她的權力,但是不能破壞了最基本的道德底線!女人也是人,是人就受道德倫理的約束,否則與畜牲又有何差別!”
高蓉蓉臉都綠了,車廂內卻爆發出掌聲來,稱凌陽講得好,講得妙。
高蓉蓉恨恨地盯着他:“你的意思是,我們女人乾脆把自己包裹起來,連門都不要出,這樣纔好?”
“歪理人人都會講,但得服人。”凌陽實在看不慣高蓉蓉的德性,若非瞧在凌明月上輩子欠了她一份情的份上,他才懶得理她,讓她自生自滅算了。尤其看她一臉的黑青之氣,顯然,危險正在逼近她,而她還不自知。
“不是說女性晚上不能出門,只是現在社會太複雜,女性要懂得如何保護自己,如何降低風險,對自己負責,對家庭負責。就像孩童捧金於鬧市,你不能控制別人貪慾,就要保護好自己。你又沒能力保護金子,還拿着到處炫,真當所有人都是聖人。這世界什麼都缺,就壞人不缺。”
“對對,小夥子說得對。”
“小夥子說得很有道理。”車廂內的乘客紛紛附和着凌陽的話。
高蓉蓉暗自咬脣,又道:“大家都喜歡漂亮的花,很多人不顧牌子上的警示都要去掐一把,你這麼說,錯的不是摘花的人,反而是花長得太過漂亮了?”
這高蓉蓉還是有幾分刁理,專門找些刁鑽的事實來形容,讓人找不着話來反駁。
也虧得她遇上的是凌陽,只見凌陽從容道:“這話你不應該與我講,而是與犯罪份子說。看犯罪份子會不會與你講道理。”
衆人就笑了。
凌陽又說:“女生大晚上出去還那麼暴露就好比虎羣裡聞到血腥味。還有,你既然也知道有了警示牌都不能阻止人們摘花,怎麼還自大得認爲犯罪份子會聽你的話?”
車廂內的人紛紛誇凌陽口才好,又見高蓉蓉被駁得啞口無言,指責起高蓉蓉就更加不客氣了,說現在的孩子,穿得那麼少,完全不像個大學生,反而像做雞似的。
還有人說高蓉蓉穿得低得過份的低胸裝,指責她穿得太露了,女孩子還是端莊穩重好,還拿張韻瑤來作對比,一個大媽甚至指着張韻瑤說:“這個妹妹看起來就相當的舒服,我想,全天下做婆母的都希望找這麼一個衣着端莊的兒媳婦吧?”
這話就得到不少人附和,年輕些的女人則撇脣,不以爲然。
箇中滋味的高蓉蓉只能咬着脣,忿恨地瞪着凌陽和張韻瑤。
凌陽無所謂,倒是張韻瑤,只能暗中嘆氣,覺自己真是倒黴透了。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怎麼回回都要當炮灰呢?
……
之後沒幾天,張韻瑤對凌陽說:“高蓉蓉第二天就搬出了學校宿舍,與那個外國人同居了,據說他那個男友保羅,在美國有着相當強大的背景。是什麼睿摩爾族的人,家族是專門研究生化藥的,相當有錢。保羅是家族派往蓉城進行西部開發的團隊首腦之一。據說已經在亞特蘭蒂斯買了一間別墅。高蓉蓉已經搬進去了,現在全校都在嘲笑明月,唉,可憐的明月。”
凌陽問:“這與明月有何相關?”
“全學校的人都知道,明月是因爲高蓉蓉穿得太過暴露,不是良家女子,才與她分後。但人家後腳就與美國來的高富帥在一起,這豈不是赤裸裸的打臉嗎?明月現在可被嘲笑慘了。不過我也挺佩服他的,天天被高蓉蓉的粉絲嘲笑諷刺,居然一聲不吭,慶賀五四青年節,今天全校公開型的演講比賽,居然還勇奪第一名。真是太佩服他了。”
“高蓉蓉那樣的人,居然還有粉絲?”凌陽相當好奇。
張韻瑤哼了哼,“還不是被錢給鬧的,下個週日,高蓉蓉請了好多同學去保羅的別墅開什麼聯歡晚會。邀請了好多同學呢,反響相當強烈,難道你不知道,最近各大服裝店的衣服和化妝品都特別好賣麼?”
“這一週舉辦了晚宴後,下週又還要組職去豐都鬼城玩,據說費用全是保羅出。包了一輛大巴車,還請了導遊。有免費旅遊,誰不心動?”
凌陽摸着下巴,還有兩天就是週末了。豐都鬼城那可是著名的鬼城,估計那天,就是保羅露出真面目的時候。
……
凌陽通知了凌明月,要他轉告高蓉蓉,讓他小心保羅,謹妨受騙。
凌明月苦惱道:“叔祖呀,我可是聽您的吩咐,忍得一時之流言,方成人上人。高蓉蓉成天在學校貶低我,詆譭我,我都忍了,不去找她的麻煩,怎麼您還要我提醒她?”這豈不是拿自己拿臉去找抽麼?
凌陽說:“誰叫你上輩子欠了人家?這輩子就要還人家。”
“上輩子的事,我怎麼知道?”凌明月悶悶地道。
“你去不去?”凌陽問。
“不去不成嗎?”
“不成,必須去。不但要去,還要嚴重警告她,要她小心保羅。你也別覺得難爲情,或是丟面子,你這麼做了,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明白嗎?”
凌明月嘆了口氣,說:“好嘛,我去嘛,得,反正已經丟臉了,也不怕再丟一回。”
至於凌明月是如何與高蓉蓉說的,凌陽不得而知,不過有張韻瑤這個間諜在,還是很容易得到第一手資料的。
據說整個大學校園網全都瘋狂了,因爲校草凌明月把高蓉蓉堵在校園的林蔭道上,對高蓉蓉深情表白,被高蓉蓉傲嬌冰冷地拒絕了。凌明月還在身後挫敗大吼:“我是真的,那個保羅不是好人,你要小心她。”
“這完全就是一層激起千層浪呀,如今網站上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說凌明月太丟份了,男的說他太丟分了,丟男人的臉。女的則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似的,說這就是對渣男最好的報復,還把高蓉蓉稱爲女神,用實際行動給渣男甩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張韻瑤爲凌明月所受的冤五氣而深深同情着。
“可憐的明月,有你這個坑人的叔祖,真是倒了幾輩子黴。”
凌陽卻說:“且等着吧,過不了多久,明月的名聲就被掰回來了。”最重要的是,只要凌明月再做一件事,他就能把上輩子欠下高蓉蓉的所有情債,全部還完。並還能獲得良好名聲,真正賺了的,反倒是凌明月。
當然,如今的凌明月就像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他若是能熬下去,對他的將來的人生將會產生極爲遠大的影響。
若是熬不過……
凌陽甩了甩頭,在他在,凌明月也必須熬過。
……
到了週一,高蓉蓉還全須全尾地出現在人前,凌陽就肯定,保羅應該會在豐都鬼城動手,於是又讓凌明月時刻注意着。
凌明月相當不情願,因爲自從高蓉蓉攀上保羅後,對自己完全是用鼻吼噴氣了。他無論與她說什麼話,都是一副孔雀的高傲和蔑視,外加侮辱諷刺。若是說半句保羅的壞話,高蓉蓉立馬就是一副“你怎麼這樣呀,太沒品了,太小心眼了”的一連串的諷刺鄙夷。凌明月再是好性子,也氣得不行。壓根不想理會高蓉蓉,就是她馬上去死他都拍手稱快。
凌陽卻嚴肅地說:“從她這陣子天天對你的辱罵,你已經還掉過去欠下的情債了。現在,你反過來救她,那麼就是她欠你了。”
凌明月說:“既然兩不相欠了,那就再好不過了,我纔不稀罕她欠我呢。”
“孩子話。”凌陽斥道,“你若是不去救她,除了高蓉蓉外,還有別的女生會一起遭秧。你救高蓉蓉,也就是在救別的女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對你將來的仕途也是有莫大幫助的。”
積善行德,是各行各業最好的轉運珠。
凌明月聽了凌陽這麼分析,這才勉爲其難地應了。
“不但要做好,還要用心去做。官員這個職業,並不是任何人能夠勝任的,從現在起,你就要走好腳下的第一步,說話,行事,都要拿捏好度。這樣,才能事半功倍,若是有一個環節沒做好,那麼就是事倍功半。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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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辦了事,又去看空調,與老公意見嚴重不合,他想要變頻的大3I,但價格又超出了這個鐵公雞的承受範圍。我想要兩臺1。5P的變頻掛式,客廳房間各安一臺。兩臺加起來價錢也與櫃式的差不多,還更能省電。他這樣不好,那樣不好的,實在是煩了他,老子自己去買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