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支射進了帳篷,然而卻沒有發出想象中的爆炸聲,撕裂空氣的箭矢彷彿迷路了一般,竟然從那帳篷之中再次飛了回來。
箭矢射向了爲首的白熊騎士,那騎士首領見情況不妙,居然捨棄了胯下白熊,急忙後退到了隊伍之中。
結果這一箭射中那白熊,猛然炸裂開來,轟隆隆一陣巨響,前排的數十個白熊騎士當場倒地而亡,肉身已經被炸成了肉末。
“誰?”騎士首領驚恐地看着那帳篷裡慢慢走出的一個人,瞳孔竟然在那一瞬間爲之放大。
他也參與了圍剿劉飛雪的那次行動,不過劉飛雪究竟長什麼樣子卻沒有看清楚,只是隱隱約約覺得從帳篷裡面走出的這個人跟那太陽之神有些相像,所以一時間驚恐不已。
“要繼續玩嗎?”劉飛雪冷冷看着那騎士首領問道。
那白熊騎士首領驚慌了一陣,才慢慢恢復了平靜,站在那裡,突然嘴角揚起一抹陰險的笑容:“雪鼠部落的人都聽着,只要你們肯交出這個人,我們就不再找你們的麻煩了,不然的話,今夜就讓你們滅族。”
他的這句話果真是相當高明,對於雪鼠部落的人來說,劉飛雪不過是個過路人而已,如果放棄一個過路人而換取整個部落的安危,他們又何樂而不爲呢?
當然,這只是一般人的想法,稍微有點遠見,有點眼色的人,都不會這麼簡單地去考慮問題。
比如阿拉巴,身爲雪鼠部落的酋長,他的想法就比很多人要聰明得多:“笑話,且不說這位是我們雪鼠部落的客人,我們決不能做出賣客人的事情,就算他只是個路人,難道你讓我們交我們就交嗎?更何況連你們都對付不了的人,我們雪鼠部落的人強出頭不是自己找死嗎?”
他這一番話,不僅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而且還討好了劉飛雪,鼓舞了部落中那些意志薄弱的人。
讓他們明白,用這位客人交換部落的安危,這根本就只是一廂情願的買賣而已,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好啊,你們真得是鐵了心與我白熊部落作對,與神殿作對了?”白熊騎士首領冷喝道。
“作對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死,況且這虛空雪林也不是你們白熊部落一手遮天,我們還有太陽之神和虛空神鳥守護着,一定不會滅族的。”阿拉巴咬了咬牙道,反正必死無疑了,死前就囂張一把吧。
那騎士首領見說不動阿拉巴等雪鼠部落的人,便轉而看向了劉飛雪:“小子,你可知道我們白熊部落是誰的屬下嗎?居然敢殺我們的人?”
“隨便。”劉飛雪心中冷笑,自己連八州七大宗派的人都招惹了,難道還怕了區區一個玄冥教不成?
“好小子,你真得是想找死啊。”那騎士首領冷喝一聲,然後大聲對剩下的白熊騎士吼道,“爲了神殿的榮耀,爲了咱們共同的主人‘勝天’大神,懲處這可惡的小子吧,將他的屍首拿去餵養我們驕傲的玄冥神獸。”
他這一聲令下,騎士們迅速展開陣勢,將雪鼠部落團團圍住,劉飛雪更是被圍在了垓心。
看到這情況,劉飛雪只是冷冷笑了笑,回頭看着阿拉巴說道:“你們就不要添亂了,回去帳篷裡面躲着吧,這些人交給我就是了,也算是還你們一個人情。”
阿拉巴此時早已經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了劉飛雪的身上,所以當即便命令所有部落的人都躲進了帳篷之中。
劉飛雪伸手一揮,那二十幾個帳篷就被送入到了地府世界之中,只是裡面的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應該就是最簡單的將體外世界融入到體內世界的做法了吧,不過這種情況還不能算是成熟的運用,因爲這些活人,很難在地府世界中生存太長的時間。”劉飛雪想了想,雖然不夠完美,不過對於體內世界和體外世界之間的轉化,他卻是有了自己的一份理解。
見劉飛雪在那裡自言自語,卻沒了雪鼠部落的二十幾個帳篷,白熊騎士們登時大眼瞪着小眼,完全沒了主見。
“還等什麼,都給我上啊,殺了這小子。他肯定是用了什麼障眼法,只要這小子死了,雪鼠部落自然就暴露出來了。”白熊騎士首領大聲吼道。
“是”整齊劃一的聲音響了起來,近千名白熊騎士同時朝着劉飛雪圍攻了過去。
雪鼠部落的人雖然是在劉飛雪的體內地府之中,不過他們看到的景色卻依舊是外面的景色,所以劉飛雪和白熊騎士的戰鬥,他們也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後生小心啊。”阿拉巴的父親,那個慈祥博聞的老人急忙喊道,眼睛裡全是擔憂。
“血飛兄弟,你和我們素不相識,何必爲了我們冒此大險啊,如果你死了,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還這個人情了。”阿拉巴性子倔強,脾氣火爆,可卻也是個性情中人,見到劉飛雪如此拼命,他也忍不住眼睛都溼潤了起來。
當然,在這些擔心的聲音之中,也夾雜着一些令人非常不快的聲音。
“怎麼辦,怎麼辦啊?都是那小子逞能挑釁白熊騎士,他死了不要緊,可咱們部落怎麼辦啊?”一個生性懦弱的人緊張地嘀咕着。
“得罪了白熊騎士也就罷了,可若是得罪了神殿,咱們部落只怕永遠別想在虛空雪林之中生存了,這下子全完了,都怪那小子自不量力。”又有人喊道。
“你們他孃的還是不是人啊,這個時候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難道你們真得認爲咱們卑躬屈膝,累死累活給他們準備食物和酒,他們就會放過咱們一命嗎?”阿拉巴氣憤地喊道,“不會的,那幫狗腿子是想把咱們逼死啊,這麼多年以來,想必你們都看到了,咱們的人是怎麼一個接着一個死掉的。”
帳篷裡突然沉寂了下來,因爲戰場上發生了令他們感覺到匪夷所思的變化。
劉飛雪根本沒有動,依舊是站在那裡,反而是白熊騎士們開始互相殘殺,那樣子不像是戰友,倒像是揹負着血海深仇的仇敵。
“不要啊兄弟,是我啊”一個白熊騎士眼睜睜地看着同伴的弓箭射入了自己的咽喉,唯一能做的就是淒厲的喊叫。
“瘋了,都瘋了,真得都瘋了”白熊騎士首領站在人羣中間,但凡有靠近他的騎士,全部被他手中的馬刀砍爲兩半。
要說真得瘋了,恐怕瘋的人只能是他。
“啊——不要——可惡——”
各種悲慘的叫聲交織成了一片,白皚皚的雪地已經被染成了紅色,好像地獄的雪原一般,開始流淌起了血紅色的河水。
“不,這傢伙,這傢伙不是人,是怪物,是惡魔啊。”終於,原本堅定的意志被徹底擊潰了,這些白熊騎士開始潰散,然而他們離開的時候,卻發現腳下已經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紅色雪層,只要踏入到這紅色的雪地裡,他們就寸步難行,整個身子只是不斷地往這紅色的雪地裡面陷進去。
不多時,地面上已經沒一個人了,包括屍首,碎肉,全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甚至就連那雪地,也從紅色變成了白色。
劉飛雪將雪鼠部落的人放了出來,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那是一種畏懼,一種敬畏。
“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阿拉巴看着白皚皚的雪地,心中困惑不已,剛剛他明顯看到這裡已經成了一片雪湖,可是此時,卻什麼都不見了,這不能不讓他感到奇怪,感到驚訝。
“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們鬧起了內訌。”劉飛雪淡淡答道。
“內訌?”雖然部落裡的人沒有一個相信這種託詞,可從表象上來看,那些白熊其實的確是互相毆鬥而死的,直到最後,才陷入到了那紅色的雪地之中,全部消失不見了,所以不管阿拉巴,還是其餘人,都無法戳穿劉飛雪這個很明顯的謊話。
“不管如何,這些白熊騎士不會再來打擾你們了。不過我擔心的是他們口中的神殿,會不會來找你們晦氣啊?”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劉飛雪既然開了這個頭,就想把事情做得圓滿一些,半途而廢可不是他的性格。
“神殿應該不會派人來的,那些神殿裡的人,對於獵殺我們這些沒用的傢伙完全沒有興趣,他們只對強大的妖獸有興趣。”阿拉巴搖了搖頭道,“倒是白熊部落,只怕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的。”
“如果只是白熊部落的話那就沒問題了,大不了我去一趟那號稱最強的部落,告訴他們不要再來騷擾你們就是了,若他們不聽,那我只好讓白熊部落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總之你們儘管放心就是,好好過你們的生活,外面的事情就不用擔心了。”這白熊部落的騎士三番兩次來尋他晦氣,已經徹底讓劉飛雪失去了耐心,與其一直被這些傢伙糾纏着,倒不如干淨利落地將他們全部都解決了,所以這件事情騎士也未必全都是爲了雪鼠部落,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爲了他自己。
“如果只是一個白熊部落的話那還不是問題,關鍵是在神殿的引導之下,雪林部落中存在有白熊、雪豹、冰象三大部落,即使您滅了白熊部落,其餘兩大部落還是照舊會來找我們麻煩的,所以您就不必費心了,既然生活在這虛空雪林之中,我們當然就有自己活命的方法,這裡被發現了,那我們再轉移一個地方就是了,反正雪林大得很,還有很多連神殿都沒有發現過的地方。”阿拉巴笑了笑道。
“是嗎?”劉飛雪輕輕嘆了口氣,既然對方都要求他不要管了,那他就沒必要繼續管下去了,不過白熊部落他還是決心要收拾的,這可不僅僅是爲了雪鼠部落,最關鍵的是爲了他自己。
“客人,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將冰酒全部取出來,您能帶走多少就帶走多少吧。反正我們要遷徙了,也不可能全部帶走。”阿拉巴也嘆了口氣,顯然已經很厭煩這種四處逃竄的生活。
“對了小夥子,雖然神殿對我們雪鼠部落沒什麼興趣,但像客人您這麼強大的勇士,只怕他們會很快注意到的,到時候派出人來對付您也不一定,所以您一定要萬分小心啊。”對劉飛雪這個救命恩人,雪鼠部落的人實在沒什麼報答,唯有將能說的儘量都說出來,這樣心裡也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