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院地處於大秦西北,鐵索橫江,每日裡可看大江濤濤,稱之爲院,其實尚且還有些不妥,因爲這稱雄於天下,號稱是外功力之極限的武道大宗,其實不過是幾個灰撲撲的茅草屋子圍起來的院落。
整個天龍院最值錢的物什是一口極沉重的黃銅大鐘。
能夠輕易扛巨石奔走如飛數百里的天龍院弟子,卻難以撼動這一座看起來半點都不起眼的大鐘,廬前每日早晚各敲鐘十八下,次次耗盡氣機,鐘鳴聲音數十里可聞,鍛出一身雄渾氣機。
此刻那八臂閻羅雖一陣猛攻,卻也難得佔了便宜。
只是純論氣機修爲,廬前終究遜色於八臂閻羅,此刻雖然能夠將其牽扯,不過只是一時之計,如同將一片林地裡的樹木全部砍伐扔入火爐當中,雖然能夠換來烈烈如火,抵禦寒風凌冽,但是畢竟有窮盡的時候。
等到他氣機疲軟,再支撐不住琉璃體魄的時候,恐怕就會被暴怒至極的八臂閻羅以八條手臂生生砸成一灘肉泥。
廬前神色平和,拳腳絲毫不亂。
八臂閻羅也看出眼前人的真實情況,一張不比先前肥碩的臉龐抖了抖,現出一陣猙獰神色,擠壓自身怒氣,而在同時,旁邊突然有一道身影搶上前來,卻是個姿容威武的中年男子,穿一身紫色富貴勁裝,雙掌粗大,腳下身法極好,晃動幾下已經搶入兩人交手內側。
廬前雙眸微亮,右拳平平伸出,卻生出莫大狂風。
八臂閻羅身形踉蹌後退,一身氣機逆卷。
旋即半點不曾遲疑,運起氣機,雙掌一上一下,重重印在了八臂閻羅心口以及丹田之上,掌勢雄渾霸烈,隱隱有一陣異獸嘶吼聲音,八臂閻羅身上衣衫猛地震顫抖動起來,發出一聲急促剛厲的聲音。
周圍氣浪涌動不止。
周圍人都睨見了這一巨大變故,見到那八臂閻羅被這猛烈一擊打得停住了動作,許多人心中鬆了口氣,只道是這位第一莊老莊主親子一招得手,可旋即那西域中惡名滔天的大漢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幾乎笑出了眼淚。
中年男子臉上才放鬆下來的神色瞬間繃緊。
腳步一踏,猛然飛退數步。
八臂閻羅仍自顧自哈哈大笑,一隻手指連連指着那中年男子,大聲道:
“這便是你們中原號稱天下第一的掌法?!莫不是要笑死爺爺我,直比那貓兒戲耍還要無力,可笑可笑,早知道如此,早十年就應該殺入你們中原,把這勞什子第一莊的牌匾踩了!”
他如此猖狂大笑,自是因爲心中徹底放鬆下來。
天下第一莊的名頭,武功,長老,都不算什麼,之所以能有這樣大的招牌,全然都是因爲那剛猛無匹的強橫掌力,江湖上,那才真正是千金不易的寶物,沒了這種掌法的第一莊,不過是個沒了骨頭的猛虎,終究立不住架子。
而今卻能夠安下心來
他似乎笑得有些肚痛,擡手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揉了揉肚子,一雙眼睛落在面色鐵青着的中年男子臉上,嘴角一裂,露出了一排尖牙,想到了自西域來這裡之前,那些老傢伙們說的話,不由冷笑。
當真是一個比一個的謹慎,一個賽一個的小心。
有個明明能殺入中原和那空道人掰掰腕子的老傢伙,卻說中原江湖隔了幾百年第一次天下一統,秦本就尚武,這一次一口吃下了七國氣運,需得慢慢消化,雖然一開始多有波折,可往後幾十年裡註定了是更比往日精彩的風起雲涌,草莽龍蛇一條接一條。
老傢伙說前一段時日觀星的時候見到中原龍蛇起陸,天上羣星變動。
有星辰暗淡,也有星辰明亮,入住天中。
他纔不信!
八臂閻羅滿臉獰色。
這天下的道理,再大大不過他的拳頭。
這天下間想要的東西,就要自己親自去奪取過來,受了氣就要報回去,得了恩也報回去,痛痛快快,一怒殺人,纔算得上是走江湖的漢子,一雙拳頭捏緊,冷冷看着那穿紫衣的中年男人。
先前爲了防備第一莊後手的內力再沒有保留,招式展開更爲霸道瘋狂。
廬前扛過數十招後再扛不住,身上琉璃色漸漸渙散。
八臂閻羅放肆大笑,拳勢更烈。
李明達眼底滿是瘋狂和不甘,自知不是對手,卻仍舊留在原地不退。
得傳自父親的剛猛掌法一次接一次使出卻毫無半點效果,髮髻散亂。
八臂閻羅打得性起,突然一掌迫退廬前與李明達,轉而一掌橫拍,殺向其餘的尋常弟子,以他的掌力掌法,尋常第一莊弟子即便是在同輩裡稱得上一句傑出也絕撐不住,會被當場打殺成一攤血腥肉泥。
李明達心中激怒,卻因着內傷而難以立即出手,滿臉憤恨。
正當此時卻有衣袂翻飛之音清晰入耳。
此刻他三人各自施展手段,都是走的剛猛一路,勁氣碰撞如在大地上生生造出一個漩渦,常人難以靠近,李明達斜睨見了一側踏空而來的司寇聽楓,知道這個不帶半點血緣關係的女子被暗算氣機未復,神色不由大變。
八臂閻羅瞅到李明達神色變化,右手一招,氣機翻卷,只在原地留下一團罡烈勁風,未曾浪費體力殺人,擡眼看着面容清冷俊美的女子,眼底浮現一絲異色,旋即大剌剌道:
“據說第一莊新莊主是個娘們,沒有想到是真的,長的還不賴,不如跟着大爺我回去西域,也免得在這裡拋頭露面。”
紫衣男子看到了一身司寇聽楓長袖玄衣至此,心中已自知道第一莊莊主之位的謀劃已經盡數失敗,可聽得八臂閻羅如此輕佻的話,仍舊心頭火起,怒斥道:“放肆!”
八臂閻羅眼神輕蔑,道:“你有什麼資格開口?”
復又看向司寇聽楓,道:“你是第一莊莊主?”
司寇聽楓眸子平淡,點了點頭。
八臂閻羅眸子裡其餘神采盡數散去,只餘下對抗強敵的興奮。
他輕輕踏前一步。
整座第一莊在瞬間似乎晃動。
他擡手向前,吸氣入體,身軀似乎瞬間膨脹一倍有餘,鬚髮皆張,本已經有六條氣機手臂,瞬間多出四條,一共十二條臂膀,西域武功走觀想法一路,修成宗師之後,幾乎能夠有神魔之威。
氣機一漲再漲,瞬間幾乎要突破三品的限制,摸到二品。
司寇聽楓擡手,露出了白皙手臂,旁人並無什麼感觸,旁邊李明達卻未曾看到那紫色的天機鞭,臉色先是茫然,旋即震動,脫口道:
“你放下了天機鞭?”
司寇聽楓語氣平靜:
“以五師父所傳武功對敵二十年,早該放下了。”
復又看着眼前三品境的西域宗師,道:
“你方纔辱沒第一莊所傳的掌法?”
八臂閻羅滿臉獰笑,道:“那麼軟弱的玩意兒,辱沒了就怎得?”
“有本事便拿你那一雙手來讓我認一認第一莊的掌法。”
“不過我看你那一雙手,也只能給男人端酒罷了。”
司寇聽楓看着自己的手,白皙柔和,彷彿美玉,輕聲呢喃:
“五歲上山至此,我從不曾以掌法對敵除去師父外任何一人。”
擡起眸子,穿廣袖玄衣的女子踏前一步,身形已經出現在了八臂閻羅身前,右掌平平朝着後者肩膀落下。
不再遮掩修爲,生出十對氣機手臂的西域宗師神色變化。
十二隻手臂各自施展招式攻擊。
十二對手臂不曾攔住一掌。
白皙柔軟的手掌落在他肩膀上,旋即生出天下第一等剛猛的掌力。
第一莊主縱橫江湖,掌法之下,無不破。
破萬法!
八臂宗師身子轟然跪下,神色猙獰,雙膝之下,滿是裂紋。
裂紋擴散,旋即一聲暴響,整個地面向下塌陷!
十對氣機手臂盡數崩碎。
旁邊數人,天龍院廬前,李明達皆難以言語。
司寇聽楓背對着李明達道:“叔父你告訴三師父我年紀太輕,又是身爲女子,當不得這天下第一莊的莊主,可你有終究說錯了。”
“師父二十四歲踏足宗師,三十歲建立天下第一莊,王天策二十一歲手握神武虎符,掃平諸國,上一代秦皇三十歲已經在北疆勒馬。”
“那都是他們年輕時候,最爲意氣風發。”
“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年輕人改變的,而不是因循守舊的長輩。”
“上一輩,上上一輩,都是如此。”
聲音頓了頓,輕聲道:
“我輩亦然。”
手中勁氣再吐,在下一刻,八臂閻羅氣絕。
司寇聽楓體內長生蓮蔚然成氣象,已無聲無息有了宗師的氣象。
李明達雙目瞪大,旋即認出了司寇聽楓行走的道路,並不是尋常江湖武夫一步一個腳印,最後強行推開天門成就的上三品,神色幾度變化,終於再無半點爭鋒之心。
道門真人。
誰能夠想到,天下第一莊傳下,剛猛處甚至於還要更在天龍院之上的掌力,卻是道門一脈的路數。
我不入天門。
我自在天門之上。
整座天下第一莊上瞬間死寂下去,無聲無息,看着穿着廣袖玄衣的女子往前走,看着她踏空,看着她遠去。
死寂的氛圍持續了片刻,旋即便猛地炸開來,無論是域外武者還是中原武者,都看着那雙目怒睜,死不瞑目的西域宗師,一身根基雄厚紮實,更比同輩強橫的八臂閻羅,在強勢突破之後,便被一掌覆壓。
如同揹着了一座大山那樣被硬生生的壓死。
這可是宗師啊,尋常江湖人,哪怕是一州一郡的大派長老,都有可能終其一生不能夠見到的宗師,中原,西域,北疆,總共不過幾十人的絕世榜單,這些人灑在了這數千萬裡的遼闊天地中,難以遇到。
以一己之力,能行天地之法者爲宗師。
可是這位宗師還沒能展現自己真正的風采,就給生生按在肩膀上,旁人只看到了八臂閻羅滿目猙獰而死,李明達也是得傳了核心掌法的人,能夠看得出來,司寇聽楓方纔一掌,已自將八臂閻羅體內血脈內臟盡數震碎破壞。
只這一手功夫,自己便已遠遠及不上了。
李明達怔怔然看着跪死的西域宗師,悵然若失。
心裡面最後的那一點小心思也終於散了個乾乾淨淨,鬢角發散亂,苦笑着看着遠空,心中呢喃,或者父親臨走時候的安排纔是對的,若一直就只是司寇聽楓主持大局,未曾發生刺客干擾她突破的事情,或者今日本不至於如此。
呆呆站了片刻,旋即反應過來,神色復又驟變,雖然說八臂閻羅身死,但是域外武者此次蓄謀已久對付第一莊,不知此刻在山莊之外有多少人還打算繼續打殺進來,天龍院廬前已經力竭,而自身受了重傷。
司寇聽楓不知要前往何方。
以寡擊衆,稍有不慎,可能第一莊基業都會在這裡被毀去。
當即一面取出丹藥分給了廬前兩人服下,平復內氣,一面暗自派出心腹弟子自一側以輕功繞開戰場,去看看山下究竟是什麼情況,心中更是擔憂,若是那些來往江湖人士一齊死在山下,便是司寇聽楓能夠穩住第一莊,聲明怕也會遠不如往日。
門下弟子輕功高超,去的時候匆匆,回來時候卻更是匆匆慌亂。
第一句話便是,山下不知,可綿延的山路上,還有很多做西域北疆打扮的江湖人,各自持拿兵器,極爲精悍,已往山上來。
第二句話是,那些人盡數已經被一名藍衣青年攔住。
那藍衫青年只一個人,手裡抓了一把泛着火色的長劍,就只是站在那裡,足足上百名西域的精悍武者就沒有一個人能往上再走一步,這名第一莊弟子去的時候看到有人不信邪打算仗着輕功高超,打算從一側飛身而過。
被一枚不知是什麼的暗器生生打墜了山崖。
天下第一莊有三重門,一重更比一重高,一層更比一層險。
第二重門處有對聯。
東啓明,西長庚,南箕北斗,山中人乃摘星客,氣魄極大,山門之下,王安風單人獨劍,擋在了山口處,平靜看着那些頗爲兇悍的西域武者。
西域地界遼闊,總共三十六國,一部分靠近大秦,一部分靠近北疆,被兩座大國江湖壓迫,國弱國小則連累的江湖人都受到影響,連續都有大秦和北疆的頂尖高手年少時隱姓埋名前往西域歷練,一輪輪殺來殺去,有半數的江湖早已經失了武膽。
卻還有一半仍有血腥廝殺的悍勇無懼。
這些悍勇江湖人自西域遠來至此,已將自身生死置於度外,只爲了能重創中原江湖,不惜隱姓埋名數年,卻都在第二重門處駐足不前。
王安風從第三重門處往下走,走到了這第二重門處,路經了第一莊上的演武場,以雷勁生出的無形之力牽扯其上長劍盡數飛出,此刻立足在二重門下,一手揹負背後,一手拄着劍匣。
木質劍匣拄在地上,得的一聲,王安風輕聲道:
“此路不通。”
右手自劍匣中兩柄神兵之上汲取氣機維持自身氣機不墜。
在他身前,數十柄百鍊長劍一字排開,劍身上糾纏雷霆。
青冷劍刃指着前面衆人。
武當紫霄宮能以雷霆御劍千里殺人。
…………
離武帶着東方熙明已上得山來,就算是尋常一柄長劍在手,畢竟曾沾染過武道最上乘那一截子名爲道的境界,尋常人遠遠不是老者對手,已和王安風匯合。
而另外一股來了的人則是一葉軒和被重重護衛着的皇長孫李長興。
那兩名原本應該藏在暗中的死士已經顯出身來,身上沾染一股冰冷血氣,顯然剛剛已各自殺了不少人,見到王安風身前一字排開如道門飛劍的模樣,其中那一名劍客不由得覺得頭皮發麻,幾乎要炸開一般。
飛劍?
飛劍!
復又見到仗着一柄尋常不過的長劍,便自西域江湖高手中護着一人生生殺出的離武,感覺到老者身上那股子讓人心驚膽戰的煞氣殺機,兩名死士極爲盡職地握緊兵器,擋在了李長興身前,心裡也有那麼幾分自己的小心思。
這老人護着了一名妙齡少女,顯然不是敵人,武功又兇悍的厲害。
此刻不顯忠心肝膽,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卻未曾想到李長興卻主動推開了兩名死士,兩名死士朝着一側退開,口中仍舊低聲道了聲公子小心。
李長興只是嗯了一聲。
離武一眼看到了和老太上皇年少時有那麼兩分肖似的李長興,眯了眯眸子,頗爲不善,一雙眼睛在少年身上上上下下打量着,李長興縮了縮脖子,見到老人,咳嗽一聲,雙手垂落身旁兩側,乖乖道:
“長興見過離祖爺爺……”
身後兩個死士幾乎腿腳一軟跪倒在地上。
祖爺爺?
那不是比起當今聖上的輩分還要更高上一層?!
離武咂了咂嘴,語帶嘲諷:
“祖爺爺?老頭子可當不起這個位置。”
“你那個正牌祖爺爺不得要和我鬧?當年能揍他,現在可揍不動了。”
李長興頭皮發麻,不敢說話。
離武收回視線,眯眼看着上面,今日本來應當是個大晴天,可是此刻卻變成了極陰沉的天象,一團水墨般的黑雲在雲霧上翻滾逸散,雲霧壓的很低,老人突然道:“有人入宗師了……”
“是聽楓那個丫頭?”
王安風點了點頭。
他下山的時候看到司寇聽楓掌殺了八臂閻羅,他曾經聽過薛琴霜說曾和司寇聽楓切磋略勝,可是當日司寇聽楓只是用了一位副莊主的天機鞭,並未曾出掌法。
而離去時候,司寇聽楓正自顧自往山上更高處走去。
離武慢慢點了點頭,道:“看來今日還有一場惡戰,域外兩座江湖打算把手放在第一莊身上,知道第一莊裡好歹是有四個有宗師手段的副宗主,怎麼可能只派出來一個空有蠻力的憨貨?”
老人突得嗤笑一聲,滿是幸災樂禍:
“明明知道天下第一莊以掌力剛猛暴戾稱雄天下,還敢讓第一莊莊主近身咫尺之內?誰給他的膽量和氣魄?”
“道門太上都不敢,他哪裡來這樣膽量?”
“怕不是腦子裡都長了筋肉。”
“咫尺之內,第一莊嫡傳便是最強,管你是天龍院琉璃不壞體,還是道門清淨長生蓮,丹田氣養飛劍術,或者說江湖武夫一步一個腳印踩上去,紮紮實實的天門十二重樓,這一掌下萬法皆破,霸道地厲害。”
王安風神色凝重:
“離伯你是說今日域外會有大宗師壓陣?”
離武搖了搖頭,道:
“不大可能,大不可能,大宗師,天下總共數來數去超不過一雙手去,哪裡能說來就來,上一代莊主能夠放下,是知道江湖傳承,需得要一代代自己去打開局面,總是靠着上一輩餘蔭,哪裡能夠成什麼大氣?”
“他可以容忍第一莊吃些虧,因爲總要慢慢獨立,可要是有老不死的徹底撕破臉,這位天下掌力第一,拳勁也是第一的老怪物也就能親自尋上門去,讓他知道知道,什麼是咫尺之內,天下無敵,什麼叫做力破萬法。”
老人說着神色古怪。
“其實我一直想知道。”
“崑崙敢不敢讓那老傢伙近身一拳,老傢伙又能不能吃得住我那一劍,可惜終究也沒機會,比起天下第一莊,我那一劍更想要遞給崑崙。”
王安風點了點頭,身前已有西域江湖人不死心試探。
並不轉頭去看,右手牽引,雷霆閃過。
一柄長劍激射而出,將那名域外武者釘殺入山岩之中,旋即體內雷勁轉動一週,無形之力牽扯,長劍顫顫巍巍盤旋一週,重新回到身邊,那名雄壯漢子口中咳血,墜落懸崖,更是令那些域外武者驚顫後退,坐實了道門高人養飛劍的路數。
這卻不過是紫霄宮的法門,只因他自東海得了飛靈宗主打入鯨鯢體內的雷勁,得了莫大好處,此刻才能運轉如意,不夠也終究沒有練到家,只是唬人的手段,此刻最多分心操控三柄長劍對敵。
若如古道人那般,才能千里御劍。
不過武夫爭雄,打得好看不是重點,第一莊主一拳之下定生死,那些才入了中三品的武人動輒就是數裡異象連綿不斷,好看那是真好看,卻只平平浪費了得來不易的氣機。
只看這裡飛劍御空,劍氣連成森寒一片,可真正打將起來比不過神武劍上三寸劍罡送兵解,而相同境界之下,古道人的飛劍,也會被王安風正面一拳砸落靈性。
離武端詳了天地氣機變化好一會兒,復又開口道:
“不過,大宗師不可能出現。”
“半隻腳曾經踩到過大宗師位置上,倒是大有可能。”
司寇聽楓已徐徐登頂。
PS:今日更新奉上……二合一,六千兩百字~
感謝心悅寧的萬賞,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