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東港市,這一夜雷雨交加。
晚上九點,卓公館的密室之內,卓知遠正在和剛剛從寧夏返回的戰勝龍,以及這一段時間負責在身邊保護他的鳳凰密談。
戰勝龍帶着霍都在寧夏松竹鎮附近呆了幾天的時間,並沒有在熟人面前拋頭露面,一直躲在暗處悄悄的調查江傲非的所作所爲,但是卻沒有查到任何江傲非企圖背叛卓知遠的線索。今天早上接到了卓知遠命令他返程的電話,戰勝龍於是帶着霍都又返回了東港向卓知遠彙報情況。
“勝龍,有什麼發現嗎?”卓知遠坐在上等紅木製成的書桌後面的椅子上,手中端着雷打不會改變的茶杯問道。
戰勝龍和鳳凰並肩恭恭敬敬的站立在書桌前面,彷彿兩隻鉛筆一樣筆直。
“暫時沒有任何發現。不過憑直覺我認爲孟覺曉生死不明的事情一定和江傲非有關係,而且加上方平在他父親去世時間上故弄玄虛,我相信這件事情他們肯定脫不了干係,依我看,不如直接先把這兩個人抓起來審訊好了,我就不信一頓酷刑下來,他們能撐得住!”戰勝龍目光如刀,冷冷的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不用了,暫時不要調查他了……”卓知遠伸手打斷了戰勝龍的話,否決了戰勝龍的提議……
“不用了?爲什麼?”戰勝龍一陣愕然……
在他的心裡最恨不忠不義的叛徒,既然認定了主人,哪怕是再大的錯也要跟着走下去,所以他迫切的希望能夠查清江傲非的真面目,看看他是否是個背後捅刀子的小人。
卓知遠揮手示意戰勝龍冷靜聽自己的解釋,他雙手轉動着茶杯,目光閃爍,沉聲道:“暫時先不要動他們了,安排霍都躲在暗處秘密的監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就可以了。他孫猴子的本事再大也跳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等着他最後圖窮匕見好了。而且現在江傲非是天星公司的名義上的總裁,一切對外打交道的事情都是由他來處理的,要是他忽然失蹤不見了,也容易會引起外界的猜測,所以我們就暫時裝作沒有警覺好了,等到影視城竣工之後,建築工人們全部撤走了,我們再對江傲非採取行動不遲……”
“工地上的那些蝦兵蟹將可都是江傲非僱傭來的,先生說他會不會暗中盜挖寶藏?”一直沒有開口的鳳凰忍不住插嘴,一臉顧慮的問道。
卓知遠大笑着說道:“你也說了,這些只是一些蝦兵蟹將而已!有白虎和蕭玄武在哪裡,我想江傲非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更何況我們再派神出鬼沒的霍都去暗中監視,我相信他江傲非是一件寶物也盜不走的……”,最後話語一變說道:“我所擔心的反而是孟覺曉……”
“先生放心,我已經至少派出去了四五十個人趕往各個省市暗中調查孟覺曉的蹤跡,並且已經完全監聽了孟覺曉所認識的熟人的電話號碼,只要孟覺曉一露面,我肯定把她翻出來。”戰勝龍胸有成竹的保證道。
卓知遠目光轉動,輕輕的呷了一口茶說道:“讓我現在感到疑惑的是,如果真的是江傲非派方平救下了孟覺曉,那麼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總不會是行俠仗義,或者是憐香惜玉吧?我這幾天讓鳳凰調查過江傲非是否認識孟覺曉,可以說兩個人根本是素未謀面,如果沒有其他發的目的,我想江傲非一定不會冒險救人,可是他卻這麼做了,你說到底是爲什麼哪?”
“咳咳……“戰勝龍這時候故意的咳嗽了幾聲,”先生想聽真話嗎?”
“呵呵……勝龍,這可不是你對我說話的口氣哦,說吧……”卓知遠帶着高深莫測的笑意說道。
“是,本來勝龍不該這樣問,可是……說真話實在太殘酷!”戰勝龍垂首說道。
“你不會認爲你們的先生連這點承受能力都沒有吧,說!”卓知遠的口氣變得明顯有些不耐煩。
戰勝龍毫無懼色,點了點頭:“我認爲是太太指示江傲非這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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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卓知遠的臉上的表情居然沒有任何變化,可見這一切都在卓知遠的預料之中,“繼續說下去,太太和江傲非爲什麼會讓人救孟覺曉。”
“母親,一個做母親的責任。”戰勝龍言簡意賅的說道。
“繼續說下去!”卓知遠好像聽得很入神。
聽了卓知遠的話,戰勝龍好像得到了鼓勵,猛然擡起了頭說道:“或許先生也已經想到了吧,只是不願意面對現實而已。你想一想,孟覺曉爲我們秘密拆散小龍女和聶磐的事情只有你和我、還有太太三個人知道,到後來孟覺曉企圖勒索先生你,惹得先生你生氣,決心除掉孟覺曉,並且我們動手的時間,以及行動計劃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而搭救孟覺曉的人居然能夠這麼準確無誤的把人救下,可見這個人對我們的行動了如指掌,所以才能夠順利的掌握了我們的行蹤,然後江傲非使用調虎離山之計把我調走,並且讓放平跟蹤在我們的人後面,出手救了孟覺曉……我想事情只有這樣解釋才能通順……
卓知遠端着手裡的茶杯,長長的呷了一口茶,最後低聲道:“勝龍,鳳凰,你們兩個都像我的孩子一樣,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把心裡話告訴你們吧,其實我也是覺得這件事情和蘇媛有關係……”
戰勝龍和鳳凰恭敬的站立,表示他們在認真的聽先生說話。
拉開書桌的抽屜,卓知遠從裡面摸出來了一包香菸,他很少抽菸,只有特別煩躁的時候纔會偶爾點燃一棵香菸讓自己冷靜下。
“我和江傲非,還有你們現在的太太蘇媛,我們三個是青年的同窗好友,我想這一點你們多少已經有些瞭解了。正是由於這個身份,所以蘇媛纔有和江傲非一起合作的先天條件,這樣一來他們兩個合夥在暗中做手腳也就順理成章了,只是讓我無法接受的是蘇媛爲什麼要讓江傲非悄悄的救下孟覺曉?如果她想要救孟覺曉,告訴我一聲,我怎麼會不答應她哪……如果這件事情真是她讓江傲非這麼做的,我真的是很失望……”卓知遠嘴裡吞雲吐霧,遺憾的嘆息了一聲……
戰勝龍也嘆息了一聲,說道:“其實先生的心裡對於這一切很明白,卻還是不願意坦然面對,如果你不介意,還是讓我挑明吧。”
“說……”卓知遠有些疲憊的靠在了椅子上,雙手揉着太陽穴吩咐了一聲。
戰勝龍目光轉動,沉聲說道:“我覺得太太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有三個可能性。第一,太太一開始就對你把她送到聶昌銘身邊的安排不滿,所以一直表面上順從你的安排,其實一直在暗中與你你做對,很可能一開始太太就和江傲非勾結在了一起,想要螳螂捕蟬……”
‘別用勾結這個詞,我不喜歡!“卓知遠的語氣有些慍怒的說道。
戰勝龍點點頭道歉道:“是,勝龍錯了。話雖然不好聽,但是意思就是這樣的,第一個可能就是太太一開始就和江傲非合謀。
第二個可能就是太太一開始的時候對於先生你交給她的任務是心甘情願執行的,只是後來隨着你做的事情被她知道的越來越多,包括使用高科技生物製藥謀殺聶昌銘的一系列事情,讓太太逐漸對你感到反感,甚至產生怨恨,所以才暗中和你們共同的老朋友江傲非合謀,想要在背後破壞你的計劃。
以上兩種可能對於先生來說有些殘酷,畢竟在你的心裡一直是覺得對太太有愧疚感的,你本來認爲太太是心甘情願爲你奉獻一切的,現在發生的事情讓你有些無法接受我也能體會,相對來說第三種可能性藥溫和一些……”
打火機的火光一閃,卓知遠又點燃了一顆煙,點頭道:“你的觀察很仔細,和我想的差不多……,這的確讓我很心痛,甚至要比失去整座寶藏都要心痛。第三種可能性又是什麼?”
戰勝龍伸手捏了下鼻子,覺得自己今天的話有些多了,除了在主人面前,他一向很少說話的……
“第三種可能性就是其實情況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這麼糟糕,太太想要搭救孟覺曉,只不過是因爲一個母親的身份。孟覺曉是她兒子曾經的女人,或許太太覺得在聶磐的心裡還喜歡孟覺曉,如果作爲母親,太太知道兒子喜歡的女人將要有意外發生,如果她袖手旁觀的話,這讓她心中會感到內疚。而太太又覺得以先生的爲人,做事的幹練,是不會放過孟覺曉的,所以無奈之下才聯繫了你們共同的老友江傲非,請他幫忙救了江傲非,如果事情是這樣的話,對於先生來說要好一些……”
卓知遠冷笑一聲,掐滅了手中的菸蒂,目光忽然變得堅定起來,笑聲中夾雜了一絲猙獰:“哈哈……這一種可能性儘管要溫柔一些,但是又有多少可能性?我現在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你們帶上霍都,無論如何要從聶磐的身上得到一滴血,我要做一個親子鑑定,試一下聶磐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兒子,還是蘇媛這些年來一直在欺騙我。”
鳳凰插嘴道:“可是,已經七八天的時間了,聶磐還有他那個雜誌社做總編的女朋友的手機號碼一直處在了關機的狀態,不知道人去了哪裡!”
“給我查,就算翻個底朝天也要把聶磐從這個世界上給我找出來!”卓知遠拍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