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有的。
我也明白,和司辰保持距離是基本。
爲了躲避司辰我順便把陳識和許尼亞也躲了,直到十二月的音樂節,我還是和他們坐上了同一輛車,我是真的想去,就像宅男對限量遊戲手辦中學生對畢業旅行一樣難以拒絕。
音樂節上的意外就不多說了,那天晚上因爲北京大雪封道,我們被迫留宿一晚,跟我們一樣情況的人太多,所以找了幾家快捷酒店後勉強纔開了兩個標間,牀還被拼在一起了。
許尼亞在音樂節上就被姑娘勾搭走了,所以剩下我們四個人住兩間也剛好,只是拿房卡的時候不知道司辰和陳識怎麼回事,兩人分別拿了一張。
意思就是今晚我要和陳識睡一間,那向西要和司辰?
我當然相信陳識不能對我做什麼禽獸事兒,我們倆這種關係無非是他不想整天被人說失戀,而我一開始懶得解釋,到遇到司辰之後就順水推舟的陪着陳識繼續這個謊言而已。
但我會擔心向西,腦子裡想一些亂七八糟的,進了房間之後就神不守舍。
陳識看穿我的心思,無奈的解釋,“房卡司辰拿的,我也很無辜好不好。”
我沒說話,不放心向西是事實,但他們兩個是成年人,還是情侶關係,好像輪不到我管。只是我沒想到,最後是陳識坐不住了,跑過去敲門。
索性不該發生的事也沒發生,我偷偷看向西的樣子,被陳識揪回來之後也沒看出有什麼不開心的,就像她被司辰帶走的時候,也沒表現出興奮一樣。
這件事之後我也沒心情和陳識假裝什麼情侶了,陳識看出來我是在躲他,然後他又自己琢磨了一段時間,終於跟我攤牌了,在陳識的追問下,我只能承認我和司辰曾經是同學。
雖然露出馬腳的並不是我,是司辰。
陳識又問了我一個問題:“向西怎麼辦?”
這是我第一次聽陳識這麼認真的說出向西的名字,當然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問題確實難住我了。
我該怎麼告訴她我和司辰的關係,我也不知道她對司辰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司辰對她又有多少認真。
陳識也不知道,他說他會找機會和司辰談。
如果司辰對向西的認真的,那有些事不讓向西知道纔是最好的,當然這也是在我遠離他們這個圈子的前提下。可萬一不是呢?
我偷偷看着陳識,發現他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盯着向西來聽歌時常站的那個位置。
“你喜歡向西?”幾乎是脫口而出的,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這麼想,但總覺得從音樂節回來之後陳識對有關向西的事就格外關心,我也見過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
陳識板着臉,“怎麼可能。”
我低下頭,“都是我的錯。”
如果我第一天發現苗頭不對的時候就和向西坦白也就不會有現在的煩惱了,可換個角度,要是司辰對向西是真心的呢?
第二種假設,竟然讓我覺得心酸無比。
陳識在找到機會跟司辰攤牌之前就被司辰一拳頭給打了,後來這兩個男人也冷戰了一段時間,而我回國的事到底還是被我媽知道了,我帶着一種逃避的心情回了s市。
讓我意外的是這次回s市我媽竟然到機場接我了,從接機大廳出去聽到有人喊我名字的時候我還以爲是單純的同名同姓。
這次回去我才知道我媽和司大同已經在辦離婚手續了,她沒搬回我們之前那個家,和司大同一起買的兩套房子也都沒要,而是趁着房價有上漲趨勢的時候二次貸款買了市中心電梯入戶的大平層。
事業方面,我媽確實是個成功的女強人了,但有時候我感覺,她把我這個女兒也當成了她的一項事業,從小就是,只要我有和她預期要求不同的地方就一定是我錯。
但這一次,我媽竟然沒有因爲我私自回國的事說我,更不會像高中時那樣動不動就說狠話了。
我媽的心情很平靜,她也平靜的告訴我我回國的事是祁祥告訴她的,和祁祥一樣,我媽對我沒有任何要求,除了不允許我和司辰再有其他接觸。
就連我媽和司大同都要離婚了,我和司辰,當然不可能再有任何的牽連。年後我也不打算迴天津了,北京也好廣州也好,我能做的就只有躲。
剛回到s市的時候我的生活也風平浪靜,直到年前幾天我媽想起來有點私人的東西還留在原來的房子裡,我就說陪她一起去拿。
東西收拾好之後我們就打算回家,但是電梯停在頂層一直不下來,樓層又不高,我就說我們走樓梯吧。
我媽朝着電梯看了一樣,跟我說,“先回去吧。”
於是我們又回到房子裡面,然後我媽就打了個電話,沒過多久樓下就響起一個女人的喊聲,這麼多年了我也記得那個聲音。
我跑到窗子前面看,果然被保安帶走的人是司辰的媽媽。
看來電梯停在頂層也是她做的,而我媽之所以會冷靜的通知保安過來,也說明這種事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早在我知道司辰回s事處理家事的時候就該想到是他媽留在這裡不肯走了。而她留下的原因,除了攪和我媽的生活還有什麼。
或許這就是我媽堅決要離婚的理由,有時候愛或不愛真的會受外界影響。
看到樓下的情況後我媽又打了個電話給保安,讓我意外的是她竟然讓保安別爲難那個女人。
我看了眼我媽。
她轉身回了臥室裡。
我知道我媽暫時不想走了,可能她需要安靜一會兒,而我繼續對着窗外發呆。司辰的媽媽被帶到小區中心的花園時突然掙脫開那些人要往回跑,我嚇的攥緊了手指,接着一個人從身後抱住她。
不是別人,就是不久前還在我面前對我視而不見的司辰。
司辰一起勸他媽要冷靜,結果因爲一隻手完全用不上力氣被甩開撞在了噴泉中間的雕像上,衣服也都溼透了。
保安就趁機把他媽給帶走了,而且是直接上了車。
我甚至想到這個人經常出現,以至於小區的保安都知道她家的地址每次都會把她送回去了。
而司辰從噴泉池子裡出來之後就坐在了地上,他頭撞上雕像受傷了,血順着臉頰流到白襯衫上。
我媽從臥室出來告訴我要走了。
我答應了一聲,腿卻挪不動。
“走了。”
這次她之間拉着我出去,電梯之間下到地下車庫,車會直接開到小區外,但我腦子裡全是司辰的樣子。
從我知道他手臂的傷之後,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看到,他那隻手幾乎用不上什麼力氣,被甩開的時候就像個裝飾物一樣搖搖晃晃。
在江湖的時候我也從來不敢看他是怎麼用一隻手打鼓的,我想起一支和slam關係不怎麼好的樂隊說司辰是滅絕師兄。
想起來高中他帶着我去琴行,兩隻手一起在琴鍵上舞蹈的模樣。
出了車庫我纔看到外面下雨了,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風雨都很大。
我的手就放在車門上,另一隻手急着去解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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