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大手輕輕在地上一抓,剛纔打落下來的石灰渣子就全部凝成一團。
石誠的手根本沒有碰那些東西,好像在用掌風操縱這些一樣,手掌往上一翻,石渣子“滋”一下就全部上了天花板。
我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他又快速移動了兩下,本來破了一個大洞的天花板就這樣抹平了,平了……。
好吧,我瞬間原諒了當時爸媽爽快答應他求婚的事了,除開後來我見過的所有捉鬼的能力,就這一條,一般人就得嚇哭,他們那麼大年紀了,還能保持鎮定,足見是經歷過風浪的人,而且內心也一定很強大。
石誠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說:“想什麼了?看傻了?”
我搖頭說:“突然覺得我爸媽很不容易,怎麼養我這麼一個怪怪的女兒?”
“你哪裡怪了?這麼好的,再說了,你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我又怎麼會跟你有婚約?”石誠說。
“你說什麼?意思就是說,因爲我是怪胎,所以你纔看上我的?石誠,你給我站住,你丫怎麼這麼損……。”我追着他打。
而他一邊往前跑,一邊嘴裡說着:“我沒說你是怪胎,是你自己說的,媳婦兒饒命。”
在電梯口處,我終於抓到了他,但是想擰到他的耳朵卻並不容易,這麼高又這麼壯的人,我怎麼夠得着?
無奈只能朝着他屁股上擰了一把,石誠配合地皺了皺臉,拉着我進了電梯,往上面走去。
經過這一鬧,剛纔在停屍房裡的恐懼總算是散一些,我們到了地面後,我問石誠:“小雪在哪兒,我們也去看看她吧?”
他看了看錶說:“不去了,我們回表哥家,那個地方很有問題,我懷疑女鬼還會回去,幾個警察守着肯定不行。”
如果女鬼真的回去,別說是幾個警察不行了,就是再多一些也不行,而且就算是我們回去就一定行嗎?他們三四個人還打不贏着,現在剩石誠自己,還不是隻有捱打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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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如果我們現在不回去,那警察在那裡守着跟等死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裡我就有點怪石誠了:“你們爲什麼讓警察守在那裡,女鬼回來了他們又擋不住,還白白搭了人命。”
石誠轉頭看了一眼我說:“那如果他們不守在那裡,女鬼回來了直接再害鄰居,怎麼辦?至少警察還有一定的作戰能力,而且還能應急。”
好吧,我真心覺得人民警察不容易了,像這種事情,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但是他們卻不得不迎難而上,雖然中間會有一些怕死之輩,但是難道不是每個人都怕死的嗎?
那個先前拿槍的警察一看我和石誠回去,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你們可回來了。”
石誠看看外面的天色問他:“這裡沒有再出什麼事吧?”
那警察把槍收起來說:“沒有沒有,我這槍都不敢收起來,就怕再有事,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石誠說:“馬上天亮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事,你們如果累了可以回去休息一下,我們在這裡就行了。”
那警察看了看室內說:“那怎麼行?這裡是死過人的,就算我們走了,也要另外安排人來守着,換班的人很快就到了,再等等吧。”
兩個人沒有再爭執什麼,窗外的天色已經從灰白轉爲全白色,各種聲音開始從外面傳進來,有小區裡開門關門的聲音,也有外面汽車的鳴笛聲。
這一夜,沒有人知道我們是怎麼過的,漫長的像是一個世紀那麼長,我甚至像每次遇到這樣的事一樣,不敢去回憶那些細節,而且心中還有一個疑惑,昨晚我們來過之後,天已經黑了下來,按正常的鬼行事風格,都會把燈光先滅掉纔會行事,因爲人在黑暗裡,不管是多麼膽大的人,都會先生出一股膽怯的。
但是這裡昨晚一夜都是燈火明亮,就連白毛女鬼在天花板上帶着小雪移動的時候,她都沒有去毀壞燈,這一點真是好奇怪。
石誠問我:“一直盯着燈看幹什麼?那上面奇怪嗎?”
我看他伸手去碰開關,忙着攔住他說:“你覺得奇怪嗎?我記得前幾天我們來的時候,也是白天,但是表哥的家裡也一直開着燈。”
他也盯着燈看了一眼,很快就領會了我的意思:“這燈有問題。”
我點頭,但是對哪裡出了問題卻一無所知,只能把目光又投到石誠的身上。
他沒有急着去看牆上和天花板上的燈,而是先圍着開關,仔細看了一遍,然後又把每個屋子的開關都看了,這才走回來說:“確實有點怪異,但是還不能找準是哪裡出了問題。”
像這種事情說一下子看明白,那估計也不會等到現在,他們一進屋就會發現異樣,所以我聽到石誠這麼說,也不奇怪,只說:“現在還是先別關燈,了以防再生意外。”
他點着頭,腳已經移到了客廳的窗口處。
表哥的這套房子的客廳很大,窗口也是用的大落地窗,只是在緊靠窗戶的位置做了一個單人牀那樣的榻榻米,如果沒有這麼多奇怪的事,平時坐在榻榻米上看外面的景物,應該也是很享受的一件事情吧。
此時榻榻米上還鋪着厚厚的墊子,邊上也放着抱枕,只是上面也沾着一些血跡。
那個警察跟着我們過來說:“你說這麼好的屋子,誰會想着裡面竟然住着這樣的怪物。”
我和石誠都沒有說話,透過玻璃窗往外面看去。
房子是在小區的東南角,而這個小區又是在路口,所以我們站的這個位置,可以看到不遠處的紅綠燈,還有跨着路口建造的各種建築。
石誠瞄着外面說:“這小區,建的時候不知道有人看過沒有?”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所以也沒有接腔。
他指着外面說:“你看那個路口,是不是很奇怪,每條路都不是九十度的角。”
順着他指的方向,我確實看到外面路口的四面,根本不是像正常的十字路口,真的呈“十”的形狀,而像一個鈍角夾着一個銳角,乍一看上去像一把開始下剪的剪刀,而我們所處的位置,就是剪刀剪下來的地方。
石誠說:“這種風水格局本來就不宜住人,而這個位置更是大凶之地,這個小區應該會經常出事吧。”
這話他是問那個警察的。
警察突然聽他問起,先愣了一下,然後歪着頭想了想說:“還真是出事不少,從建成到現在,今天這家,明天那家,光見同事往這邊跑了。”
然而石誠並沒有收回目光,他一邊看外面的路口,看那些紅綠黃燈,一邊又觀察着屋裡的燈。
隨後自己又走開一點,站在屋裡面客廳的燈下,又往路口處看,然後才喃喃地說:“原來是這樣。”
我和那位警察對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一無所知,聽到他說這句話也不知道什麼意思,只能等他自己參透明白了,跟我們講講,算是滿足好奇心吧。
石誠看完客廳,又走回到別的房間裡去,把窗簾全部打開,尤其是主臥,那裡面已經一團糟,因爲這裡的案子並沒有結束,所以所有東西都還保持原樣。
現在地上的血,牀上的血,地上的石渣子破布條,還有牀上的石渣子破布,看上像經過強震一樣。
他沒有看這些,同樣站在燈下往外面看,竟然視線也能看到外面的路口和那些紅綠燈,而且那些燈一閃一閃的,好像就在眼前似的。
石誠說:“怪不得他們會選擇這裡,這地方的格局就是最招陰的,他們住在這裡就算是不害人,也有鬼魂不斷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