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的再多也擋不住去死的命運,我也不想再說什麼,只是搞不懂這個金紅,你說你每次出現,想殺我就殺,想要我的什麼鬼意識就要唄,幹嗎非要拉着我聊天啊?
這特喵的不是又給我希望,又嚇我嗎?
一直覺得自己拖延時間可以獲救,可是說了半天最後還是說到自己要死的份上。
而且我總覺得這個女人好像有許多事情,除了她跟我說過的,肯定還有太多是她沒說出來的,做爲已經死了一百年的鬼魂來說,是不是找人說話也是一種需求?
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有聲響了,我一直盼望的石誠和孟浪都沒有回來,而金紅還坐在火堆旁,那些孟浪走之前撿回來的柴禾快被她燒光了,也不見她有所行動。
最重要的是我,此時以這個姿勢趴着,站又站不起來,動一下就覺得渾身疼,除了無奈的等死,就是等着她繼續說故事。
金紅問:“你知道我爲什麼不一見面就殺你嗎?”
哦?問到重點了,我也正在迷惑,所以就朝她點點頭。
金紅說:“因爲我必須要等到,你的意識處在最薄弱的狀態纔可以進去,所以你集中精力的時候,我都只能這麼等着。”
好嘛,我明白了,我越是認真,越是冷靜,她就越是拿我沒辦法,我越是慌,越是亂,她就可以趁虛而入。
原來人與鬼都是一樣的,當你集中精力,心無旁騖,誰都沒辦法左右你,而當你自己彷徨無助,患得患失的時候,無論是人類居心不良的騙子,還是鬼怪都更容易入侵。
根源還是自己。
不過,她也夠笨的,就不能把我抓起來,關到一個地方,然後慢慢等,我自己都不確定如果沒有希望,自己會亂成什麼樣子的,到那個時候意識肯定最亂了。
正想到這裡,就聽到金紅說:“你一定很奇怪我爲什麼不把你關起來,一個人慢慢等對不對?”
我去,又一個會讀心術的怪物,簡直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你這個人跟別人不同,別人沒有希望的時候,就會絕望,你卻不會,越是沒有希望,你越是會絕地求生,反而非常專注,讓人無從下手。”
啊……,我恐怖地看着面前這個女人,真的很可怕好嗎?不是她要怎麼樣我,而是她太瞭解我了,比我自己都瞭解,而我們一共也才見了幾次面而已,爲什麼我對她幾乎一無所知,她卻連我的性情都摸的這麼準呢?
怪物,這絕壁是一個怪物。
不行不行,我不能亂,我現在沒事的,她還沒動手,說明她還是不能拿我怎麼樣,我要跟她耗下去,等石誠回來,等孟浪,還有李勇和小雪,還有那個神出鬼沒的藍星,我特喵的還欠着他一個願望,他應該會來救我的?。
現在已經成了一個人的心理戰術,一邊非常擔心害怕,一邊又要極心安慰自己沒事的,我可以。
而她一直靜靜地坐着,不時還看着我笑一下,對於外面的一切,還有將回來的兩個人好像一點也不在乎。
真是嗶了狗了,她越淡定,我心裡就越沒譜,還真的越來越慌了。
說好的不怕死呢?說好的要淡定呢?說好的還有希望呢?
“其實頑石還是很不錯的,男人嘛,什麼長的帥呀,有錢啊,酷呀都是假的,給別人看的,女人到最後還要找一個貼心的人,對自己噓寒問暖,願意聽你說話,願意爲你做一切小事,願意陪你閒逛,這樣就夠了。”金紅說。
我努力讓自己回到話題上來,問她:“你不是說他配不上我嗎?”
她又笑了起來,瑪德,我真的不願意承認,但是她真的很迷人有木有啊,大冷天的,穿着一件紅色吊帶長裙,問題是沒有一點瑟縮之意,長而白的脖頸,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真正的天鵝頸,青蔥玉指,紅色蔻丹,一舉手一投足,都迷倒衆生,我敢說,就她這樣的,別說是百年之前,就是放在整容臉滿街的現在,迷倒衆生也是不在話下的。
金紅笑過以後,掃了我一眼說:“配不配得上,向來都是人們嘴裡說的事情,實際上跟自己的生活沒有關係,只要你覺得你們是相配的,是合適的,又管別人什麼事呢?”
好有道理啊,我特喵都想崇拜這個想滅了我的人了。
“你真的很好的。”我由衷地說。
金紅淺淺的酒窩又在臉上出現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所以你也想讓我一直存在下去對嗎?”
“是呀,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回到你們那個年代,然後看看你在那時候的風華絕代,我也想救你出來,然後嫁給你想嫁的那個人,過上自己想過的生活。”我心裡真是這麼想的,好看的女人很多,但是好看又通情理的女人卻很少,既好看,又通情理,還特喵的殺人如麻的女人更是稀世怪物,我想把她保護起來,至少不要再去害人。
金紅開心地回我:“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我也後悔自己早生百年,沒有早一點遇到你,如果有來生,我做男人,你嫁我好不好?”
還沒等我回答,她就自己苦笑着搖頭說:“我哪有來生,我這一世到此爲止了。”
話語中的悲涼讓我一時心軟,都想任她發落得了,反正我還可以活下一輩子呢,大不了再投胎一次,可是她真的只有我這麼一條活路了。
不過,我並不想嫁她好不好,做爲朋友還可以的,就像蘇麗一樣。
一想到蘇麗,我就又忍不住問她:“你能跟說說蘇麗是怎麼回事嗎?”
她一點也不意外地看着我說:“就是你看到的樣子,在她身上沒有刻意,遇到你也純屬偶然,她是我三個魂裡面最單純的一個了,如果不是你們把另一個魂毀了,我永遠也不想動用她。”
好吧,她的三個魂完全當成了三個人使,一個殺人,一個講道理,一個是校園裡美麗且成績好的善良女生。
這聽上去有點扯,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再正常不過了,跟一般人的性格幾乎是一致的,每個人的心裡都住着不同的自己,他們會在不同的時候出現,也會決出最後誰佔上風,只是金紅的這些完全由她自己的控制,兩個實體的人,都是由她這個虛體的魂控制着。
我仍然爲蘇麗可惜,但卻已經無法挽回一切。
“如果石誠他們回來,你還有把握嗎?”我問她。
她搖頭說:“這本來就是破釜沉舟的事,我做好了打算,成了,是你成全我,不成,就是我放過你,其實動你也是我下下策,我早說過,並不想對你動手的。”
搞不清楚事情怎麼就弄成了這樣?爲什麼沒有更好的辦法去解決?金紅錯就錯在殺了太多的人,可是如果不是別人先負了她,她會這樣嗎?無論是陰間陽間,追究的終歸是最後的結果,沒有人管源頭是什麼樣子的,如果正當防衛殺了人,一樣會判刑,一樣很鬱悶,但是卻不得不執行。
那些柴禾終於燒完了,看上去話題也聊完的樣子,金紅起身,慢悠悠地在狹小的洞裡走了一圈,然後又回到我身邊看了看說:“火滅了。”
我問她:“你找到突破口了嗎?”
她搖頭,然後把手慢慢往我身上伸過來。
我半側着身子,一看到她這樣,真特喵的要嚇死了,使勁的想縮起來,可是這麼大一團,要怎麼縮呢?
沒等她的手碰到我,身上就已經開始發涼,而且還不爭氣地抖了起來,讓我之前裝的鎮定瓦解殆盡。
“你很害怕嗎?”金紅問。
這特喵的不是廢話,但是現在我能怎麼辦?
她的手指像加了冰的刀,從我背上劃過的時候又疼又冷,我不知道是不是有新的傷口又出來了,卻聽到金紅說:“我愛對了人,但卻錯了時間,我這一生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