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聲,成堆的蒼蠅因爲我的到來,重新飛起,亂糟糟的向外跑去,而那些女鬼也一閃不見,把我跟工棚裡的死人留在一起。
我只怔了一下神,就忙着找出口,可是人剛走到門口,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力,“忽”一下就把我重新掀了回去,因爲退的太急,“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觸手卻是粘乎乎的一片。
一股濃重的臭味一下子就全鑽到鼻子裡了,低頭一看,我的媽呀,竟然剛好倒在那具已經腐爛的死屍上,而我手裡按的就是那些已經爛掉的臭肉。
忙不跌的起來,再想往出口走的時候,已經看到一個女鬼站在那裡。
我站着不動,她也不動,眼裡的血還在不停的往外流,但是似乎也沒有要把我弄死的意思。
快速讓自己冷靜下來,眼睛根本不敢總是盯着她看,只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們把我帶到這裡做什麼?”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是我也出不去,雙方僵持了一會兒,我只能捂着鼻子往工棚裡面看。
這個工棚大概有十幾平米的樣子,裡面除了放着一些簡單的竈具,就是在地上鋪着幾張席子。工棚的正中間放着一塊用石頭做的桌子,上面還有一些凌亂的撲克牌,那幾個死了的施工隊人員,都圍在石桌旁邊,想來他們在死的時候應該是正在這裡打牌娛樂。
我朝着屍體看了幾眼,大概是死的時間太長,又被蒼蠅腐蝕過,所以臉上已經看不出表情。
最讓我想不通的是,這些女鬼爲什麼費這麼大勁把我抓回來,她們想讓我在這裡面發現什麼?
這裡面的東西都一目瞭然的,根本沒有什麼可看之處,而幾個死人也都是施工隊的,不管是不是這些女鬼所殺,好像她們都沒必要把我弄來吧?
難道是想也讓我死在這裡?
可是這又是爲什麼?
那些飛走的蒼蠅很快就又飛回來了,它們重新爬到屍體的身上,有時候也會往我身上粘,嚇的我不停的用手去拍打,而且這麼大的地方,天氣又熱,裡面臭,熱,悶,很快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再次往門口走去,但那個女鬼還在那裡堵着門。
真是又急又怕又噁心,打又打不過,但走又走不了,如果長時間在這裡悶着,用不了多久,我就會跟這些屍體一樣,倒地等蒼蠅轟。
一邊再次圍着工棚裡面轉悠,一邊想着怎麼才能從這裡出去,而且石誠他們肯定想不到我會被女鬼帶回這裡來,找到我的可能性也很小,就算是找到,能不能救出去也是個事。
等我N次看那些簡單的牀鋪和石桌時,突然發現那塊被他們當成桌子的石頭上好像刻的有字。
這個發現讓我一下子就蹲了下去,也顧不上趴在桌子上已經爛到的屍體,直接用腳把他們踢到一邊,然後仔細盯着那些字看。
上面不光有字,而且還是一些人名,雖然刻的歪七扭八的,但還是能看清楚都是一些女性的名字。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外面的那些女鬼,難道這些名字是那些女鬼們的名字不成?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塊石頭就應該是她們的石碑,可是爲什麼一塊碑上要刻這麼多人名呢,而且石頭的形狀也不像真正的墓碑那樣,是長方形的,這塊除了表面平整一些外,其它地方根本就是不規則的。
大概數了一下,除了一部分爛掉的,上面的人名有三十幾個,而先前攻擊我們的女鬼似乎也真的有這麼多。
她們把我弄到這裡,是不是想我把這塊墓碑重新給豎起來呢?
想到這裡,我就壯着膽子又往出口走,果然那個女鬼還在那裡,我匆忙看她一眼,就指着裡面的那塊石頭給她看,但是她仍然沒有半點回應,似乎就是守着門不讓我出去而已。
真是沒有別的辦法,現在一個人被困在這裡,除了自救,我還能怎麼辦?
如果那些女鬼真的是爲這塊墓碑,那麼這裡死的人很可能就是動了這塊石頭而死的,我要做的可能就是把石頭還回去。
又在工棚裡蒐羅一圈,並不能找到之前放墓碑的地方,而且這麼大一塊石頭就是讓我搬,我也搬不走,沒有辦法只能努力把它從地上豎起來。
既是這樣也很難,好在這裡面有一些修路用的工具。
我拿着一把鐵揪,直接就在石桌的前面挖了一個坑,也把先前他們栽下去的地方給挖了出來,這樣只要用一點力氣就能把石頭傾斜下去,但是想扶起來就比較難了。
自己本來就餓的沒什麼力氣,加上石頭又大,忙活了半天,也只能讓石誠斜下去,再想動一點點都不太可能。
實在也是逼急了,又往出口處走,那個女鬼還在。
我直接把鐵鍬扔在地上跟她說:“我不知道你們把我弄來是幹什麼,如果真是爲了這石碑,那現在你們也看到了,我只能做成這樣,真的豎不起來了。”
我的話音剛落,那個女鬼就往工棚裡飄去,嚇的我趕緊往後退了兩步,又差點踩到被我搬開的那些腐屍。
一個進來後,後面又跟着進來了幾個,她們分兩組,三個在前面,三個在後面,同時把手一揮,那塊被石碑就立了起來。
我忙着拿鐵鍬過去把土鏟了封好,再擡頭去看那些女鬼的時候,她們已經不見了。
看來我猜的是對的,她們把我弄來就是爲了這塊石頭,可是爲什麼先前我們來的時候,他們不出面說呢?
也許是怕石誠,我這麼想着,再次往出口走,這次竟然真的沒有女鬼攔住我。
一出工棚的門,我就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的空氣,直到頭腦清醒一些,轉身要走的時,又想到那些軍裝女鬼的樣子,看她們的穿着應該像是現代軍人,而且每個人還都是那個時候的學生頭,再從她們的行事上看,應該也算是好人吧,不然估計我現在也死了。
想了想還是回去朝着墓碑拜下去,但我特喵的剛一彎腰,人“啪唧”就趴到了地上,直接來個嘴啃泥。
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就聽到不遠處有聲音往這邊來。
慌忙從地上爬起來,害怕又是什麼鬼,正想再次往工棚裡躲,卻看到是小紅匆匆忙忙往這邊走過來。
她也看到了我,叫着“太太”就跑了過來。
我看了一圈,沒看到石誠和吉娜,就問她:“他們呢?他們都去哪兒了?”
小紅先看了看我,然後才說:“我們分頭找你,吉娜現在在路邊。”
我跟着小紅回到之前翻斗車落下去的位置,看到那裡不光有吉娜,還坐着一個男人。
他的臉色土黃土黃,兩眼也沒有什麼精神,看到我們過去,只掃了一眼,就又低頭看着自己的手。
我轉頭去看小紅,她輕聲說:“這個人是之前開那個車的人,不知道怎麼着活了下來,我們找到他時,他正躲在幾塊石頭圍成的洞裡。”
好吧,這個事件的倖存者,對我們非常有用。
因爲石誠和小紅約好了時間,無論是否找到我,半個小時後都在這裡碰頭,所以我們也沒有往山下去找他,而是走到了那個男人的身邊。
我先問了小紅一句:“你們問他什麼了嗎?”
她搖頭說:“石老闆問了他幾句,但什麼也沒說。”
可惜我們手上什麼也沒有,不然先給他吃些東西也許會更好一些,從車翻下去的情況來看,這個男人應該已經在下面躲了很久,又餓又怕是必然的,而且人在飢餓的時候本來神經就不太穩定,他不說什麼也算正常。
不過,我走到他身邊剛一蹲下去,那個男人就突然用手捂着臉,身子也直接往後倒去。
我正不知所措,就看到從他嘴裡“咕咕”地往外冒着白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