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只是他,還有馬連輝,最好也保護起來。
我心裡比誰都清楚,馬連輝這個人比我們想像的更強大,他只所以對此事不屑一顧,很可能是自己早有打算,是死,還是有辦法解決?沒人知道,但不管他做什麼樣的決定,別人都可能沒辦法左右他,這不是把他關到哪裡就能解決的。
這個人真是個謎團。
倒是肖辰龍,李勇很快就把他帶走了,這個消息是他們在電話裡給我說的,其實我很想再找他談一次,或許能知道更多顧依然的信息,但對於他這麼個人,小雪他們好像會更有辦法一點。
整個白天的校園都亂七八糟,有些離家不太遠的同學,因爲害怕已經回去了,留下來的也沒有好多少,很多人甚至晚上不敢睡覺,出去上網,或者幾個宿舍的同學擠在一個宿舍裡。
蘇朵問我:“盈盈,我們要不也去隔壁合鋪吧,我還真有點害怕。”
我點頭說:“可以啊,你去吧,我晚上說不定會回家。
她有點驚訝地說:“你家是大昌市的嗎?怎麼之前沒聽你說起過”
我笑着說:“那你不是也沒說你家是哪裡的?不過沒關係,等這事兒過去,帶你去我家裡玩兒。”
蘇朵說:“還等這事過去?我決定了今晚就跟你回家,秋盈盈,你可得要爲我負責啊,想想我當初是多少義無反顧的跟你住在這裡?”
我去,這姑娘還真不客氣。
白天王媽確實有打過電話,但我並沒有想回去,只所以跟蘇朵這樣說,是想讓她去別的地方,我晚上一個人呆在這裡,這樣就算是顧依然他們再來,也不會傷到她,而我,仗着靜心咒護體,她們想傷到也難。
現在看她這麼說,我也只能順水推舟:“我不一定啊,你先去別的宿舍裡呆着,如果我決定回去的話就去找你,好不好。”
蘇朵卷着自己的衣服和書本,一步三回頭的往外面去,而我也把自己收拾了一番開始裝作很平靜地看書。
其實一個字也看不下去,那些被刀片割死的女生的,像一張張掛在腦子裡的照片,既是我閉上眼睛,她們也一樣會出現,這樣的死比跳樓的更讓人恐懼。
同時也想到白天他們說的鬼王的事情,如果真是當時石誠沒有把對方弄死,現在他又出來了,那別說是我和小雪他們了,就算是現在石誠活過來,也不一定有用吧?
而且我腦子裡又突然想到那個小鬼童,他曾經跟我說過自己也要修成鬼王,是不是像原來我們遇到的那個呢?而他們兩個之間又有些什麼聯繫?
夜一點點變深,外面走廊裡的燈,還有每個宿舍的燈都亮着,學校的燈禁這個時候已經取消,人們恨不得夜晚不要來臨。
蘇朵打電話來問我是否決定要回去。
我回她說還沒想好,然後就給馬連輝去了個電話,但是他沒接。
這個人真的太奇怪了,有時候找他很順便,有時候又連電話都不接,我猶豫着要不要這個時候再去找他一次,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八點,他應該會在宿舍裡在,而且這個時候也不是鬼出來的點。
從女生宿舍到男生宿舍其實很近,但因爲學校籠罩着一種詭異的氣氛裡,所以到處都怪怪的。
我從樓上下來,而着小路往男生宿舍裡走,路上竟然一個人也沒看到。
到達馬連輝宿舍的時候,他的門依然緊閉着,我先站在外面打了一波電話,宿舍裡安安靜靜,沒有響鈴,但從門反鎖的程度來看,他分明又在裡面。
想了想,還是去敲。
好在,他這次他開了門,但宿舍裡一股濃重的酒味,桌子上也開着一瓶。
馬連輝把手裡的酒瓶遞給我說:“要不要喝一口,酒能壯膽。”
我搖頭說:“不用,我不害怕。”
他笑了笑說:“也對,你見得多了,那天看到菲菲都沒一點反應,跟我第一次看到她時真的很不同。”
“那你現在還怕她嗎?”我問。
馬連輝擡頭看了一眼天花板,過了很長才嘆口氣說:“誰知道,想見又怕見吧,我知道她來找我的目的,但又比較留戀人間,就這個樣子。”
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具體在想什麼,不過我卻相信他這個時候說的話,也試探地問他:“那如果以後你都不能見她了,會不會覺得痛苦?”
馬連輝怪怪地看我一眼說;“會吧,但我想應該很快就不痛苦了,男人更容易有新歡,不是嗎?”
說完自己就先笑了起來,然後把手裡的酒瓶拿起來喝一口,然後閉上眼睛,頭微微仰起,好像在細細口味酒從嘴裡流往喉嚨的感覺。
他真的太不像一個學生,反而有一種三四十歲大叔的滄桑沉穩,真是一個怪人。
一直到那口酒全部咽完,他才又把眼光轉到我身上問:“你找我有事嗎?”
“嗯,我想問一下是不是每晚白菲菲都來找你?”我輕聲問,其實現在就感覺好像有眼睛在看着我們一樣。
我話音剛落,馬連輝就點頭說:“對,她每晚都來,我們還會啪啪啪,說真的,以前她活着的時候,我們都很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每晚抱着一具冰涼的身體,還能熱情澎湃是怎麼一回事?”
好吧,我終於知道爲什麼晚上打電話給他總是不接,也許那個時候就跟白菲菲在一起,再接別的女生電話,就算是他解釋得過去,白菲菲也不追究,但總歸是不太好,既是在鬼面前,他還保持着自己應有的風度。
不過同時讓我迷惑的還有,明明他跟白菲菲在一起那麼久了,而且石誠也跟着他來過,包括小雪也見過他,但卻沒有一個人發現他身上帶有陰氣,這真的太不科學了。
正常人別說是被鬼上了,就算是有鬼跟着,對於這些經常出入陰陽的人一眼就看得出來。
想這些時候,不由自主的也把眼光挪到馬連輝的臉上,卻沒想到他也正在盯着我看,眼光相撞,他又一下子躲開,重新仰頭看着天花板,喉結輕輕滾動。
“你是不是跟別人不一樣?”我問他。
他掃了我一眼,嘴角拉了拉,但沒有笑的意思,反而問:“你覺得哪裡不一樣?”
我把之前自己是想的問題說給他聽,這次他真的笑了起來,而且笑了好長時間,半晌才又問:“原來有陰氣纔是被鬼纏上的標誌?”
“正常情況下是這樣的,所以我覺得你很奇怪。”我還是看着他說。
馬連輝自己攤攤手說:“我不知道自己哪裡不一樣,但是你們能在肖辰龍身上看到陰氣嗎?”
我一下子怔住了神,肖辰龍我們之前也特意看過,雖然他身上帶着一點,但根本不像是被鬼纏住的樣子,可是這兩天他的表現,明明就不是那麼簡單。
馬連輝這句話已經在提醒我,肖辰龍跟顧依然的關係也沒有那麼簡單,而且我們不會在他身上的發現異常。
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爲什麼他們明明被那麼厲害的陰魂困着,小雪他們卻一點也發現不了呢?那是不是他們表面做出來的沒事,其實身體早已經中空?
我幾乎不敢往下想,快速給小雪打了個電話,讓他們一定要注意肖辰龍的情況,一刻也不能放鬆。
電話剛一掛上,我就看到馬連輝在看着我笑,而且那樣子特別怪,好像我做了一件很蠢的事兒一樣。
我覺得我們之間還算坦誠,所以直接問他:“是不是哪裡有問題,現在是人命關天,你如果有什麼想法,我希望能說出來,也許我們不能盡如人意,但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
馬連輝沒有回我的話,反而問了一句:“你不是學生,到底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