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擔心什麼,我自己也很害怕,尤其是鬼王這次出來找我,真的怕再被他拉過去,到時候我很可能又會神智不清,然後跟着他殺人。
我們從醫院回去的時候,分成三組,李勇和小雪自然在一起,石誠跟我也回自己的家,倒是馬連輝跟何平在一起,讓我有些意外。
我們是同一個小區,一起進去後,各自往往自家樓洞裡去。
石誠解釋說:“馬連輝這個人沒有我們想像的那麼簡單,他雖然很多事情都不說,但應該有一些什麼來歷,而且現在情況也比較危險,鬼王已經把主要精力轉移到我們身上。”
“爲什麼?”我問他。
石誠把我圈進電梯裡說:“只要我們一天存在,他在動別人時都沒有那麼順利,再有就是你,他用了這麼長時間,把你身體裡的邪氣引了出來,他不會放棄的。”
“石誠,如果我瘋起來,是不是很厲害?”我小聲地問他。
他過了很久纔回道:“是,如果身體裡的邪氣沒有什麼東西可攔,差不多就是另一個鬼王。”
那也就是說,到那個時候我想殺人跟玩似的,包括殺石誠他們。
一想到這個我的手就緊緊抓住他:“今天鬼王走,是不是跟我念靜心咒有關,我總覺得這個東西是來救我的。”
石誠看着我點頭:“我也在想這個,之前一直摸不清楚,但經過這麼多次,好像靜心咒對你是在起着好的作用,雖然還弄不清楚那個來送書的女人到底是誰。”
“那我以後要好好念,是不是我只要念靜心咒,身體裡的邪氣就不會出來?”
石誠沒有說話,兩個人進屋以後,他先給我倒了杯水,才輕聲說:“我本來是想盡快把大昌大學裡的事情理清楚,然後我們再去一趟地府,但現在看來,這裡面摻了鬼王,除非他真的消失,不然那裡隨時可能再死人。”
“意思就是不能去地府了,也不能去找那個花一樣的女人?”
石誠點頭:“現在去不了,他們已經在商量把學校解散,現有的學生分散到別的校區。”
“這樣有用嗎?”我急着問,其實心裡更急的是自己去地府的事。
石誠過了很久才說:“現在還不知道,但至目前爲止,出事的起因都是這裡,不只是我們,學校還有上級單位都認定必須解散,以減少傷害。”
這個東西我們兩個討論不出結果,而我現在也不太關心這個結果,我想知道的是自己身上的邪氣,到底怎麼纔可以壓制下去。
現在飯只能吃很少一點,心裡時不時還冒出來喝血的念頭,這讓我非常恐懼。
那樣的血腥以前是我最怕的,但是現在卻在餓極的時候,只想靠這個解決一下,或許如果沒有石誠在身邊,如果沒有靜心咒,我隨時都會抓一個人來殺死,然後喝血吃肉都不一定。
這樣想時,卻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石誠,我在桃園的時候,喝了血,我不知道那些血是人的,還是別的什麼東西,但是卻咽不下去,一喝下去就想吐出來。”
按我的理解就是,如果當時真的被邪氣完全控制,那些血是可以很順利的喝下去的,而現在身上的邪氣被壓下去,也會正常吃飯纔對,畢竟這邪氣一直都存在,而以前我絲毫不受影響。
石誠很認真地看着我說:“你把當時的情況再仔細說一下。”
我沒漏一個細節,包括自己的疑慮全部都說給他聽,過了好久,石誠才說:“這也是我懷疑你身體裡還有別的靈體的原因,而且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這個靈體就是對你有利的。”
“我不懂。”
估計石誠也是推論,所以他在說話的時候,眼睛看着別處,邊想邊說:“就算是,否掉你身上有本體的事,但仍然有兩股力量,一股邪的,就是被鬼王控制的,而別一股可能就是其它靈體。”
我沒說話,等着他往下說。
“你分析的很對,如果你身上沒有別的靈體,被邪氣全部佔住以後,那些血應該會是特別好的東西,但現在吃下去又吐出來,只能說明一件事情,就是那股邪氣想讓你噬血,但靈體卻又擋着他們,而且從這件事情上來看,存在的靈體應該還很強大,只是現在並沒有把邪氣排出去的趨勢,只能擋着他們不把你吞噬掉。”
“你的意思是,就算是我們什麼也不做,有這個靈體在,鬼王也不會完全控制住我?”我急聲問他,手早就緊緊地抓住他的大手。
石誠反手握着我,點頭說:“這只是我們現在的猜測,是不是真的還不知道,但是沒弄清楚事情之前,絕對不能什麼也不做,就算是邪氣不會把你怎麼樣,但是桃園墓室那樣的情況也是危險的,不能再發生下一次。”
他說的對,那樣的經歷真的不能再有第二次,現在有了這個希望,已讓我安心不少,感覺像在荒原裡突然看到一棵弱小的植物,雖然很小,卻已經承載了我全部的希望。
這個小苗,我要小心呵護,等待他有一天長大,來救我的命,暫且不管栽種小苗的人是誰,但養護他的東西肯定是靜心咒。
我幾乎是急切地把書拿出來說:“石誠,我不知道爲什麼,現在這書的字我越來越難記住,只有看着他讀才行。”
他翻開看了兩頁說:“沒事,我陪着你讀。”
於是這個晚上我們兩個人就靠在牀頭上,慢慢唸咒語,直到自己困的睡着。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外面還是黑的,石誠雖然躺在我身邊,但是他並沒有睡,手裡還拿着書在一頁頁的看。
“現在幾點了?你怎麼不睡覺?”我問他。
他翻手腕看了一眼時間說:“還早呢,凌晨三點多,你再睡會兒。”
我把頭移到他身上,也去看那些書上的字,明明是昨晚纔看過的,但現在再看的時候,好像從來也沒見過一樣,腦子裡一片空白,甚至連斷句都不能。
“這書真的好奇怪,爲什麼我總是記不住上面的內容?”
石誠看着我問:“那你記得別的東西嗎?”
“記得呀,除了這書裡的內容,我別的都記的很清楚,而且還知道自己看過它,但就是想不起來裡面到底是什麼。”
石誠想了一陣才說:“也有可能是邪氣在作怪,他們不想讓靜心咒進入你的腦子。”
“他們這麼厲害嗎?連我的大腦都能控制住?”
“是你靈魂的一部分,不只是控制大腦,還能控制住行爲,當然厲害。”石誠說。
我真的迷糊的很,把書拿在手裡又翻了幾頁,努力想找到一些記憶,但是什麼也沒有,心裡不免煩躁起來:“不對啊,石誠,如果他們控制着我的意識,完全可以把我看過這書的情節也忘記了,或者現在的一切都忘了,那我的生活裡就是空白,他們豈不是更好得手一些?爲什麼只單單忘了這個呢?”
他想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像桃園墓室那樣的情形,你是不是就什麼都忘了,眼裡只剩殺人喝血?”
這真的是不愉快的回憶,每次想到我自己都心驚肉跳,卻又不得不面對。
“沒有,我還知道你是我老公,但別的就不太明顯,感覺那個時候特別餓,就想弄點東西吃飽,而且血的味道好像特別好一樣。”
石誠接過我的話說:“我想他們應該是想最大化的控制你的所有,但是又抵不過本身存在的靈體,所以纔會這樣子吧。”
“我怎麼聽着好像有兩個人在我身體里拉鋸,如果邪氣勝了,我就什麼也記不得,就瘋掉,變成魔,但如果是那股我們不知道的靈體勝了,我就是一個正常的人,只是雙方無論到什麼程度,都好像不會把對方趕出去,完全控制着我。”
石誠點頭說:“對,你被邪氣完全控制時,咽不下血,這是本身靈體的最後一手,也許你那個時候如果把血喝下去,就再無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