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要擴音效果的話,本體根本就用不着大聲公的,因爲他說的每一句話任何人都能聽得到。
但是現在他用上了大聲公。
真是多此一舉!但他作爲一個有着惡趣味的傢伙——看哪,那傢伙竟然沒有老二和蛋蛋了竟然還敢赤身裸體上陣,這不是變態是什麼?
問題是本體這麼變態,那些凡人們竟然還在膜拜着他。沒有老二算什麼?因爲那是神!神是沒有性別的。
不過說實在的,司徒無功的身體也算不錯,雖然看起來並不算太過強裝,但是那線條還算是很完美的,身體還很勻稱。只不過少了一個眼和左手沒有了,再加上沒有老二之類的,反正我是看不出任何的美感。
“我很滿意。”他拿着大聲公在說話,說得雲淡風清的。
還很滿意?不知道在滿意着什麼鬼東西呢?
二皮臉拉了我一把,我小聲問他:“幹嗎?”
“操,還幹嗎?你沒看到他們全都跪了下去,我們現在不突圍跑出去,留在這裡幹嗎?”
說得有道理。看來本體露出他的法相也正是時候啊,只是我們往哪裡跑呢?也不知道那十一個奇葩到底把濛濛帶去了哪裡。
要說十二生肖裡面也是有狗的,只不過那條狗並不是守護狗,要不然我可能會更放心一點。那十一個奇葩裡面的狗是一眼看過去就像是一條狗的人——當然是人,他們全都是人。而守護狗只是一個可以變形的守護者而已,他可以變成一條狗,當然也可以變成其他動物。
得到了二皮臉的提醒,反正能跑哪裡就哪裡吧。二皮臉說:“要不我們進銀行?只不過好像鎖住了。”
鎖住了?難得倒我嗎?我可是有濛濛的鑰匙的!
銀行也算是一個好去處,至少比光天化日之下要安全一些。
旁邊的那些凡人們都跪了下去,正是我們逃跑的好時機——不過話又說回來,單單只是這些凡人的話我倒真的不放在眼裡,怕就怕本體還有後招。
我跑過去開門。
而本體繼續在放着他的狗屁:“爲什麼滿意呢?我少了一隻眼睛,聽起來很悲傷,不過這也證明了你們當中有些人還是有能力的嘛,我少了一隻左手,聽起來更悲傷,不過證明至少你們能消滅我的一隻手嘛。”
什麼叫“一隻左手”,難道那小子還有第二隻左手不成?想想也有那個可能性,至少二皮臉剛纔就發威長出了另外兩隻手。
我開了門,鑽了進去。然後關起門隔着玻璃看着天空之上的本體。
他應該會交待些什麼事情纔對吧?
“只不過我也有些悲傷。似乎真的是好人不長命,只不過,你們又都回來了。至於接下來的事情,就拜託你們了。結局依然是一樣的,那就是最終,只有一百個人能活下來。”
本體的話聽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麼道理。他把那些死去的人復活了,從天上扔下來,然後拿着大聲公在天上說了一些廢話。反正我有些摸不着頭腦。
再然後他就消失了。
本體當然不會真正的消失,他很有可能又化整爲零,隨時準備着衝到地面上來收割一把。
只是這些復活的人普通人或者曾經身爲異能者的人,將會打算怎麼辦呢?
傳教士首先站了起來,他拿着大聲公大聲說:“依然只有一百個人能活下去。那將是一百個最純淨的人類。我知道也許我並不屬於那一百個人當中。但是,我會爲他們掃清道路,把那些垃圾全都消滅掉!”
他似乎在等着下面的人的歡呼聲,只不過那些凡人並不配合,只是保持着沉默。
傳教士也不介意,大聲說:“我們死過一次,還會怕死第二次嗎?但是我們這一次,要做實事,要做大事,要做對人類對世界有益的事!而我們要做的或者說應該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拿起武器,肅清這個世界。”
肅清這個世界?好大的口氣啊。看來他的第一目標就是要向我們開戰了?傳教士還是有點本事的,以前就拉到了一大夥人對我們開打,只不過後把他自己搭了進去。
現在隨着天上下人,站在他那邊的人應該會更多吧?
不過也會更加熱鬧了。只不過這次傳教士能攪起多大的風浪呢?反正我不太想去理會他們。
這個銀行看起來還是老樣子。世界末日好像並沒有影響到它什麼。想想也對,都世界末日了,鈔票根本就是廢紙而已,擦皮屁都嫌太硬太滑而且還很髒,誰會沒事來這裡打劫呢?哪怕就真的是有黃金,現在黃金也完全沒有了用處——做武器嫌軟,還不如一把菜刀實用呢。
二皮臉沒事撬了一個錢櫃在那裡拿出了一沓錢,抽了一張,點上,然後再用燃燒的錢點菸,看起來很爽。
張志偉大聲說:“大哥,那是錢啊!”
二皮臉白了他一眼,“現在能買東西麼?”
張志偉一怔,然後就不說什麼了。
而我卻在想,不知道夏小心有沒有也被本體復活呢?還有空道八之流。
現在情況再次變得複雜了起來。張志偉二皮臉之流可能還想不到那麼深層次。比如說這些從天空上落下的人,他們先前都死過一次的,而且大部分都是好人;現在這次他們上演了“亡者歸來”的戲份,那會變成什麼樣子?殺人不眨眼?那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所以“好人”與“壞人”之間也許根本就沒有界線的。當那些原本活着的壞人親眼再次見到他們殺死過的那些面孔時,又不知道他們會作何感想?
也許這正是本體所要的心理戰。把那些脆弱的凡人逼向瘋狂的深淵裡面。他想要得到的又是什麼呢?濛濛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正是着落在這些凡人身上吧。
更加讓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次大家對於本體的恨意竟然變得非常少,外面那些從天而降死而復生的人,最恨的其實是我們這些一直不死的人,當然,裡面還有親手殺死他們的人。反而有些受虐的崇拜起本體來。
真是不可救藥。
有人在踢玻璃門。
門外已經堵着了很多情緒激動的凡人們。他們有些從街上找來了鋼筋,有些抓着板磚神器,反正他們的武器千奇百怪,所有能用得上的武器幾乎都用上了。
張志偉大叫道:“他們真的要殺我們?”
二皮臉說:“還在等什麼?進後面去!”
當然是進小房間更安全一些,關上了門,哪怕真的被他們衝破了門,我們也可以一夫當關,守起來至少會輕鬆一些的。
我們往後面便跑。
大門那邊他們踢當然沒有什麼用,所以他們用上了武器,玻璃嘩啦嘩啦碎了一地,然後他們就衝了進來。
往後跑的時候我還回頭看了一眼,有衝在前面的被後面的擠倒在地上,於是數不清到底有多少隻腳從他的身上踩過去,被踩成了肉餅,那些追來的人一路跑一路留下血腳印。
看起來很華麗。
眼前就是那個曾經見到過第一個收割者的小房間。我們衝了進去。裡面的保險櫃換了一個新的,只是我搞不清楚裡面是不是依然會躲着一個幻影呢?
二皮臉關上了門,然後與張志偉一起移動辦公桌頂在了門後面,呼呼在喘着氣。
張志偉大聲說:“他們都瘋了!”
二皮臉說:“現在誰又沒有瘋呢?沒瘋的話我真是服了!”
張志偉情緒低落下來,說:“有的時候我真的甚至懷疑這個世界只是我的一場夢而已,如此不真實。”
二皮臉罵道:“那你怎麼還不去死!”
張志偉大聲說:“因爲我如此廢物啊!所以我不能去死。”
“你他媽這是什麼邏輯!”
“在我自己的夢裡面,我不可能如此廢物啊!所以,如果真的是在一場夢裡面,也只可能是別人的一場夢裡面,我才這麼廢物嘛。所以我不能死,我要活到最後一刻。”
我不得不贊同張志偉的觀點。
連二皮臉都點了點頭,說:“我不得不承認你說得有些道理。”
風雷說:“別吵了,好像他們殺過來了。”
果然門外來了很多腳步聲,然後就有撞門聲。
還好這是鐵門,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撞開的。
張志偉問:“現在我們怎麼辦?外面那麼多人,而且還會有更多人的,他們都仇視我們,肯定會殺了我們的。”
二皮臉說:“你操什麼心?大不了殺出去就行了。”
“問題是我們根本就沒有武器啊。”
要說光是這些人的話,我也不會怕的。哪怕就是刀疤過去衝殺一陣,也能把他們殺個七零八落;只是看樣子刀疤並不願意去屠殺。
看得出來他並不是一個非常冷血的人。
只是我們不殺他們的話,他們就要殺我們。
這纔是最考驗的一點。
而這個時候我們竟然被困在這個小房間裡面,哪裡都去不了。哪怕就是要小個便,也只能在這裡解決,呆久了不是臭味沖天?再說了等下還會餓,還要吃喝什麼的。
一直沉默不作聲的刀疤忽然說:“下面有東西!”
他拿出了他的刀。
張志偉嚇了一大跳,他跳到了一邊驚叫道:“下面是有什麼鬼?難道是死神不成?”
我也感覺到了地下好像真的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了。先是地面往上凸起,然後就冒出了一些土。
我也有些緊張,看樣子像是什麼守護者或是其他什麼人。難道是守護者當中的土行孫?
刀疤與二皮臉看樣子都準備好了,刀疤的大刀就懸空在地動着的地面之上,估計只要那下面有什麼東西敢冒頭的話——哪怕真是一個怪物他也馬上一刀下去了!
先是一隻手從地面冒了出來,這毫無疑問是人的手。刀疤怔了一下,他並沒有馬上動手。
然後第二隻手伸了出來。
放心,並沒有第三隻手伸上來,而是冒出了頭。
那傢伙冒出頭之後還甩了甩,甩掉了頭髮上的泥土,就像是一隻癩皮狗一樣,然後叫道:“怎麼這麼久?還害我親自來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