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的一夜沒睡?”
濛濛這瘋子倒是睡得爽,一起牀就大呼小叫的。
我依然手裡握着手槍坐在椅子上。
昨天晚上那一夜緊張得都快屎褲子了,他卻在一旁呼呼大睡。
他媽的,真是沒人性了!
“你他媽的還說,昨天晚上我差點就掛了!”
“掛了?怎麼回事?”
“還怎麼回事?昨天晚上兩三點鐘的時候,又有一個人來了,你他媽的就在那裡睡大覺!”
“有這種事?哈,我倒沒注意到呢。不過現在想想,你說得也有點道理,因爲我記得你大概是死在三點左右……不好意思,昨天實在太累了,所以影響到了我的判斷。這麼說起來,劉天心不一定是要殺你的。殺你的應該是另有其人。只不過這個人到底是誰呢?”
“我怎麼知道!”
他還在一邊沒有心肺地擠着牙膏,要走進衛生間時,忽然愣了一下,轉頭問:“昨天晚上你真開槍了?”
“難道這把槍只是擺設不成?”
“少年,看來在你手裡果然只是擺設啊,這麼近,竟然還打偏了,你看,只是打在了窗戶上,真不知道你怎麼打的手槍!”
靠!打……手槍?
怎麼什麼話他都說得出口?
“有沒有看出來是哪個?”他又問。
“沒看清,只是露一個頭,只不過黑燈瞎火的,我又沒有火眼金睛,哪裡看得清?”
“也對。看來以後都要小心點了。媽的,現在纔剛開始,就這麼多人注意到這裡了。劉天心明顯是來找你的,而且後面那個人肯定是來殺你的。這樣說的話,都是你這裡出了問題。爲什麼大家都懷疑到了你的身上?你是不是做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難道老子做的任何事情都要跟你說明嗎?
你還真把你自己當神了啊!
算了。沒必要跟他爭。
我只感到實在太困了,真想好好的睡一大覺,好好補回昨天晚上損失的睡眠。
他刷了牙出來,說:“放心去睡吧,大白天的不會有人來殺你的,只不過看來你的槍法實在有待提高。有時間我們應該好好去練練槍法。”
“去哪練?誒,我聽說軍訓也能摸槍啊。”
“軍訓那只是摸槍而已,我們這裡有真槍實彈,不比他們那裡強萬倍?放心,練槍的話,當然是找個好地方,好好地練練。長槍的話沒有必要練,因爲長槍帶起來不方便,我們找個時間好好練練手槍就行了。”
這句話倒也有點道理。如果我槍法好,昨天晚上就把那殺手除了,以後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他出去買了幾個包子回來,分了我兩個,吃了這兩個包子之後我就睡下了。雖然說有點心事,只不過身體實在太累了,總是要睡覺的。
直到下午他才叫醒了我,去吃了飯,總算恢復了一些元氣。看看時間還早,這小子竟然真的拉着我去練槍。
練槍,是要有場地的。這個城市當然沒有所謂的練槍場,只能去他那個基地或者野外找個地方。他扔給了我一把手槍。反正我也不認牌子,小心地裝進了口袋裡面,他又扔過來幾十發子彈和***。然後就下樓。
他竟然又推出了一輛電動車。
這電動車竟然跟上次那輛有點像。
有沒有天理?怎麼老是電動車?
“怎麼老是騎電動車?能不能有點創意?”
“不用上牌嘛!”
“別跟我說這輛也是改裝過的!”
“這輛絕對是原裝貨,沒有改裝,哪有那個錢老是改裝呢?”
“你到底有多少電動車?”
“也沒有多少,只不過這一排全都是我的。”
“那你直接給我一輛不就行了?”
“沒鑰匙。”
“……”
“別這麼看着我,那些電動車的鑰匙真的被我扔掉了嘛。帶一大串鑰匙不是很煩人?而且我只要有一把鑰匙就行了嘛。”
“你這他媽的到底是個什麼破鑰匙……”
“神器,神器,不是什麼破鑰匙。”
“真的什麼鎖都能開?”
“密碼鎖不能開。”
這不是廢話嗎?我的意思是要插鑰匙的鎖啊!
好吧,跟他扯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
所以只好坐上了他的後座。
真希望這輛電動車跟他說的一樣,並沒有改裝,要不然半路上爆炸了那就真的是倒黴到家了。
還好這輛電動車看起來果然只是輛最普通不過的玩意兒。這大白天的,太陽很大,很多新生都在那裡站着軍姿。我們兩個是特立獨行的傢伙。當然,我之所以會有這麼好的待遇,那也是沾了濛濛的光。
如果不是他,我肯定也跟其他新生一樣在那裡站着軍姿,然後平靜地在學校裡度過四年,再然後我的人生會怎麼樣呢?也許去找份工作,或者考個公務員什麼的?估計應該是考個公務員吧,因爲他說過我將來會是市長。
老子怎麼也是一個將會成爲市長的傢伙,怎麼就跟這瘋子混在了一起呢?市長啊,也算是一個大人物吧?我是不是應該沉穩一點?
或者少說點話,至少面相上要嚴肅一點吧?
“喂,你那是什麼表情?”他忽然問。
“什麼什麼表情?”
“別以爲我看不到,有後視鏡的。整個棺材板一樣的表情,那是什麼意思?”
“你懂個屁啊,我這是市長的表情。”
“市長就是你這樣好像全市每個市民都欠你一百萬一樣的表情?你那時可不是這樣的表情,你是一個典型的能幹點實事的貪官的表情。”
“什麼叫典型的能幹點實事的貪官的表情?”
“外表看起來很平易近人嘛!你這小子,我第一次遇到你時,他媽的都跟我拉家常的。”
“拉什麼家常?”
“剛見面嘛,你就問:吃了嗎?我就回答:吃過了。然後你就說:那喝一杯?我就說:不了,我要時刻保持最清醒的頭腦。”
這他媽的是什麼家常啊!
“我很平易近人?”
“當然,你名聲不算壞的,雖然大家都知道你是一個貪官。”
我差點吐血。
大家都明知道我是一個貪官,我竟然名聲不壞?
他繼續說:“其實你這個貪官真的不算壞。歷史上有很多官都很貪啊,不是全天下的貪官都是壞人好不好?”
“那你跟我說說歷史上哪個貪官名聲很好?”
“寇準知道嗎?宋朝大宰相,名聲夠好吧?他就是一個大貪官。”
咦?
竟然真的有名聲那麼好的貪官?看來雖然我會成爲一個貪官,但是我的本質並不是壞的啊。看來我果然是一個好人。
電動車來到了郊外,其實離學校並不遠。
這城市地處平原地帶,只不過幾個小山包還是會有的。只是估計過不了幾年,眼前的幾個小山包也會被推平然後建成高樓大廈。城市是一個永遠也不會滿足現狀的怪物,總是在吞噬着周圍的山林,而且永無止境。我可以想像到,也許幾百年年後,所有的人類都變成了城市居民,再也沒有了鄉村,也沒有了山林,到處只是鋼筋水泥的森林。
在路邊停下了電動車。
到這裡的人和車都非常少,所以也沒人注意到我們。
小山包上面就有樹,當然裡面也有鳥。
至於爲什麼要到這裡來練槍法,濛濛的意思是這樣的:練槍法,當然是要找活靶子,打死物什麼的,那多沒意思;所以我們來打鳥,而且打鳥還有個好處,那就是萬一真的打中了,晚上還可以改善伙食呢。
“問題是我們去哪裡改善伙食呢?”
“安啦安啦,鳥都有了,還怕沒有鍋嗎?”
這倒也是。只不過我可不會爲了一隻鳥而去買個鍋,而且宿舍裡面連飯都不能煮,更別說燉鳥了!
打鳥當然是一件技術活。我這才發現原來手槍並不是亂打的。濛濛只在一邊看,連指導意見都會給出,怎麼瞄準,怎麼把握時機,他都一言不發。
好吧,看來的確只能靠我自己了。
就這樣過去了好幾個小時,我的手都累得有點麻了。只不過鳥毛都沒打到一根。
“現在知道了吧?手槍不是那麼用的。”
“那你不早說!”
“早說有用嗎?肯定要你自己先試過了,纔會放下高傲自大,從頭開始學嘛。”
“那要怎麼從頭開始學?”
“第一步當然是要先學習手不抖。所以回去之後,可以先去找塊磚頭……”
“然後一磚拍死你?”
“別這麼暴力好不好?我的意思是,把磚頭平舉,就像端槍一樣,只有練好了這一步,你的手才穩啊!”
好吧,說得也有點道理。
“那現在做什麼?”
“當然是回去吃飯。還能做什麼?連鳥毛都沒有,難道你還想吃鳥不成?”
回到學校時天已經黑了。
食堂有四個,其實這學校蠻大的。我們一般就只在一食堂吃飯。
打了飯之後,我的手都有點抖。
我們正坐在餐桌上對着盤中餐奮鬥着,這時忽然旁邊有一絲香味飄了過來。這當然不是飯菜的香味,而是香水的味道,再然後一個人就坐在了我的面前。
濛濛坐在我的對面,不過他頭也沒擡,而是專心對付着他的飯菜。
既然是個美女,那我我倒是可以看一下到底是誰的。
我微微一轉頭,就看到旁邊坐着的果然是個美女,個頭並不高,但她絕對是個女漢子。
“喂。”她喂了一聲。
她不是在打電話,而是看起來應該是爲了提醒濛濛她的到來。
濛濛好像變成了聾子。
他不會耳朵裡面塞了紙團吧?
“喂,說你哪。”這女漢子又說了一聲。
“大姐,我聽着呢。”濛濛依然沒有擡頭。
“知道不知道我找了你一下午,好不容易打聽到了你住的宿舍,下午跑哪裡去了?人影也不見,聽說你是個考了七百分的混蛋,是不是真的?”
“千萬別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濛濛很無恥地說。
女漢子顯然有點生氣。不過估計是看在上次濛濛救了她一命的份上,這纔沒有把眼前的飯菜拍到濛濛的臉上,而是狠狠地咬了一塊肉,就像是在咬着濛濛一樣,她說:“我問你下午去了哪裡?不知道我找你好久?”
這女漢子不會真的被濛濛勾了魂吧?怎麼忽然去找他了?
“打**嘛,打了一個下午,很累的好不好?”
撲!
他媽的,這傢伙什麼話都敢說!
旁邊幾個肯定心裡也很污的傢伙也噴出了嘴裡的飯菜,不過場面卻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濛濛終於擡起了頭,聳聳肩,說:“別這麼看着我,不好意思,說錯了,是他打了一個下午**,我只是在旁邊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