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黑暗的形勢還在持續着,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了點動靜。一聲轟響從上面傳來,然後是不斷的震動聲。整個地面都在震動着,鐵籠子發出嘩嘩和噹噹的響聲,我靠在鐵籠上面,受到震動的牽連,身體又一陣麻木和痛楚。
我可以想象,肯定是外面的獨眼龍開始行動了,他們果然不是人,竟然真的直接在開始轟炸這裡了。
轟響和震動持續了一段時間,然後歸於平靜。在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任何響動傳來。但是忽然有了一個比較輕的腳步聲從上面傳了下來。
聽得出來那只是一個人的腳步聲而已。
我還是有點慶幸這裡並沒有被炸成廢墟。不過也對這裡的堅固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那個從上面走下來的是什麼人呢?
獨眼龍嗎?難道是被派過來談判的嗎?
腳步聲從樓上不斷傳下,在這個空洞而巨大的空間裡面不斷地迴響着,聽起來倒有點詭異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感覺到了這裡有些異樣,所以上面傳來了一個女孩的聲音:“有人嗎?”
沒有人回答她。
我卻感覺到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好像這正是那個叫做陳孤雁的小美女。她來這裡做什麼呢?
我不知道。我也想象不出來。她竟然還沒有死嗎?這真是一件天大的怪事啊。她一個小小的女孩子,舉目無親的,怎麼可能活到現在呢?外面那麼多獨眼龍,怎麼就沒有哪個發現她幹掉她的?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難道獨眼龍發現了她,竟然沒有幹掉她?這點也說不太過去啊,獨眼龍爲什麼要放過她呢?
“請問有沒有人?”她再次問了一句,而且聲音更大了一些。不過恐懼什麼的,從她的聲音裡面聽不出來。畢竟她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了,那些負面情緒應該都能夠深深埋藏在心底了。
她的腳步聲停了下來,不過依然有些迴音傳來,聽起來很怪異。
依然沒有人回答她。
過了一會兒,腳步聲再次響起,聽聲音她依然在往下走來,只不過忽然停下了腳步,響起了一聲開門聲,也不知道她推開的是哪一扇門,再過一會兒,又響起了門聲,然後她再次往下走來。
“有沒有人?”她的聲音有點含糊,聽起來好像是在吃着東西。難道她剛纔走進一個房間裡面,順手還拿了食物不成?
這時候終於有了其他的動靜了。她忽然啊的驚叫一聲,“不要拉我!不要拉我!”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聽起來那已經消失在她話聲中的恐懼再次回來了。不過我可以發揮我的想象力,想象中是牆壁裡面忽然伸出了好幾雙手要去拉住她,這把她嚇慘了。
不要說她了,哪怕就是我,在不知道前提的情況下,見到牆壁上面那麼多手伸出來,估計也得嚇個半死的。
她的腳步聲快了起來,她竟然不往上跑,而是一路往下,而且腳步聲越來越快,聲音也幾乎帶着哭腔了:“有沒有人啊……怎麼都是鬼……”
看來把她嚇慘了。
這個時候終於有人迴應她了,“你是什麼人?”這個聲音正是傳教士的。
也不知道現在他有沒有現身出來。
孤雁小美女那邊再次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聽聲音竟然是往我這邊跑來的。不過我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不是向我,而是向着傳教士那個方向跑過去的。
“這裡是什麼地方?”
她顯得驚慌失措。
傳教士的聲音再次響起:“你是什麼人?”
看來他的手下們並不出聲。
“啊——我叫陳孤雁。”
果然是她。她的命還真夠硬的。
現在這個時候,我終於聽到了傳教士那邊的腳步聲。他應該從牆壁上面走了出來。
但這又把孤雁小美女嚇了一跳,“你……你是人是鬼?”
傳教士笑道:“我當然是人。不如先說說你是什麼人?來 這裡做什麼?”
孤雁小美女停下了腳步聲,聽聲音離我已經不遠。我想動一動,不過現在身上根本就沒有力氣,哪裡能動?唉,要是現在就開始收割日的話,以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也不能發揮什麼作用的。哪怕真的發動了手表,我的身體復原了,但飯還是要吃的啊。
要不然餓得半死,到時哪有什麼狗屁力氣?
在發動異能的時候,雖然我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但從我個人的角度來說,也就是我平常的活動而已。所以這也是要有體力作爲支撐的。
我不免有點懷疑。現在想一想,爲什麼我能以超然這個世界的速度呢?而且以我自身的角度來講,也只不過是平常的速度而已。看來只能用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來說明這一點。
但我又怎麼可能不屬於這個世界呢?這個世界很有可能就是爲殭屍兄和我而建的。那麼從這個角度來講,難道我跟他也不屬於這個世界?但是濛濛呢?他顯然更加不屬於這個世界,爲什麼他不能像司徒無功一樣跟上我的速度呢?
這個問題讓我感到頭大,反正也想不明白。
倒是現在孤雁小美女忽然出現在這裡,而且傳教士也迴應了她,這個事件讓我更加感興趣。
傳教士接着問:“你是異能者?”
“不是,我不是那些瘋子。”孤雁小美女馬上大聲說。她顯然有點害怕這個地方。
“呵呵,瘋子,是的,他們就是一羣瘋子而已,沒有絲毫人性的瘋子而已。不過現在他們也拿我們沒有辦法。剛纔他們對我們這裡進行轟炸,不過同樣沒有什麼作用。你是怎麼進來的?”
“走進來的。”
我靠,這孤雁小美女是智障嗎?有這麼回答問題的嗎?我都有點懷疑她的目的了。上面肯定有不少獨眼龍在,以她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怎麼可能走得進來?而且還這麼大搖大擺!平常的話,如果她遇到獨眼龍的話,估計早就被一刀劈成了兩半了吧?
估計傳教士也沒有料想到孤雁小美女竟然這麼坦白,過了一會兒才又問:“上面人多不多?”
“還好,只有三十幾個瘋子。”
“你是他們派下來的?”
“他們給了我一個手機,讓我帶進來,我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你們不會連我一塊抓了吧?聽說你們抓了他們很多人,是不是呢?”
傳教士呵呵笑了幾聲,說道:“他們倒有自知之明,知道攻打不進來,就派你進來。你是一個普通人,跟我們一樣,我們當然不會爲難你。我們當然抓了他們很多人,看到沒有,這鐵籠裡面都是抓來的人,怎麼樣?你也要加入我們嗎?”
“當然好。”
這時響起了手機的鈴聲。
孤雁小美女問:“接不接呢?”
傳教士說道:“當然接。”
他們兩個好像走到了一塊兒,傳教士在接電話,“那當然是不可能的……”然後就掛斷了,把手機扔了出去,發出了一聲響。
他果然不簡單,竟然這麼直接就拒絕了獨眼龍們。只是不知道鍾老鬼他們作何想法呢?
在這個詭異的地方,連直接爆破都做不到,看來他們真的拿這裡沒有辦法了。而我就只能一直呆在這裡嗎?等待着最後時刻的到來?
想一想還真的夠無趣的啊。
而且也不知道在這裡到底呆了多久了。
“這就是你們抓來的人嗎?”孤雁小美女這個時候好像竟然走到了我的鐵籠外面,看起來她對於我還是比較感興趣的。
傳教士輕笑一聲,“當然,”
“他怎麼一動不動的?”
這個時候傳教士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大聲說:“保安隊的出來幾個,既然他們不敢衝進來,那麼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
又要例行公事嗎?不知道孤雁小美女看到這個場景會作何感想呢?
孤雁小美女又是一聲驚呼出口,“你們怎麼可能能鑽進牆裡面!”
傳教士笑道:“千萬不要以爲那是普通的牆,在這裡可不同外面。這裡是這個世界的一個核心,完全不同的。所以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的。”
孤雁小美女問:“那麼這裡是什麼地方呢?”
“樹妖?明白?”
樹妖?難道這裡就是樹妖的一個部分嗎?原來一直都在這裡,只不過一直沒有被發現而已。而現在,樹妖真的要發威了嗎?難怪感覺到這裡好像是活的一樣。
孤雁小美女也不知道懂還是不懂,她淡淡地說:“這個人我好像見過呢。”
而這時,鐵籠子被打開,走進來一個人,把我頭上的布袋拿了開來。我終於看到了啤酒兄。他把我嘴裡的布團取出。然後再次走了出去。
我也終於看到了鐵籠外面的孤雁小美女。她瘦小的身體站在那裡,靜靜地看着我,就像當時我也一如現在她這麼平淡地看着無助的她一般。
我們兩個就這麼對視着。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覺醒上一輪的記憶呢?
她忽然笑了一下,說:“現在我們兩個好像反了過來,當時你這麼看我,現在我竟然也這麼看你。你叫什麼名字呢?”
我不禁苦笑一聲。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張良。”
“這個名字也不怎麼好聽。我叫陳孤雁。”
我微微點了一下頭。
“你的手怎麼了?”她問。
“斷了。”
“怎麼斷的?”
“打斷的。”
她坐在地上,依然看着我,不過偶爾轉頭去看一眼其他鐵籠子裡面關着的人。她輕輕地皺着眉頭。這個時候啤酒兄也坐在了她的旁邊。
啤酒兄這個時候終於手裡拿着一瓶啤酒了,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拿來的。
他喝了一口,忽然問她:“你怎麼活到現在的?”
她怔了一下,“不知道啊,原來也有很多人想要殺我的,只不過他們看到我之後都會遠遠的避開。”
啤酒兄怔了一下。
孤雁小美女忽然哦了一聲,說:“還有就是,當有那些瘋子出現在我身邊的時候,我的頭上都能傳來風聲,那是一個會飛的怪人。他很多時候都在我的頭上飛,所以那些瘋子就逃開。”
而這個時候啤酒兄跳了起來,退了好幾步,連槍都端了起來,緊緊地盯着孤雁小美女。
頭上果然傳來了風聲,一擡頭,就可以看到一個身影扇動着巨大的翅膀正飛在十層左右的高度,我好像還能看到他的眼睛正冷冷地看着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