濛濛的不正經又開始冒頭了。現在天都快亮了,而且我們還是去做正事的,拉上這麼一個瘋婆子幹嗎呢?
他總不會是想把這瘋婆子帶到了那裡之後,然後就一刀殺了吧?
如果是司徒無功的話,或許真的會這麼做的;但現在的是濛濛啊。
我也只在旁邊看着。瘋婆子倒來了勁,“看你們的模樣,好像剛剛打了一架?”
濛濛得意地說:“還好還好,只不過差點被人殺了而已。”
這叫“還好”?我對他有點無語。忽然我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們好像一直都被困在一個小地方而已。我從來就沒有出去外面見過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或許我可以選擇走出這個小城市,坐上火車或者飛機去外面看看?
只不過我又能去哪裡呢?
想來也無處可去。
“看你們的身上的衣服,又是血又破破爛爛的,一眼就看出來了,看來你們的命還算大的。”
“那當然,我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命不大能行嗎?”濛濛得意地說。
一邊說着他一邊往前走去。我看了瘋婆子一眼,跟上了濛濛;瘋婆子趕緊也追了上來。
“喂,這個世界真的有地獄嗎?”她問道。
濛濛頭也沒回,“當然有,你想去那裡逛逛不成?”
“切,我又沒死,去那裡幹什麼?”
濛濛卻忽然怔住了,一拍腦門,說道:“也不知道現在的守門人是誰。難道朱風是去找守門人了?”
“什麼守門人?”瘋婆子問道。
其實我也想問這個問題的。一來是瘋婆子搶先問了出來,二來是我想起了黑手。黑手那傢伙就說他只不過是一個守門人而已。
現在回想起來,在以前的那個小世界裡面,最詭異的三個人就是我、司徒無功和黑手。因爲我們三個都在小世界裡面死了好幾次。除了黑手最終主動融合進入我的身體之內外,我和司徒無功都在那個世界死了之後又再次復活。
從這一方面來講,其實黑手跟我和司徒無功都差不多。雖然他無法所握住本體,但他也有着別人所沒有的能力。
而現在看來,這一切看似就是因爲他是守門人的原因了。
濛濛停了一下,聳了一下肩,又繼續往前走,好像並不認爲事情很嚴重一樣,說道:“正常情況下,有兩個守門人,一個守着地獄的入口,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擋着莫名其妙的人誤入其中。”
瘋婆子來了興趣,“另一個呢?”
“另一個?最主要的作用就是……那個不必細說。反正你只要知道以前有一個守門人叫做黑手,只不過他當年來到這裡之前,就把位置給讓了出來,具體讓給誰我不清楚。難道他竟然生了一個兒子?應該不至於。”
我卻更關心另一個問題:“守門人都很厲害?”
“還行吧,至少比我厲害一點點的。總要有司徒無功平常狀態的那種水平,纔有可能守得住門的。”
果然沒有錯啊。黑手果然原本就是一個大高手,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小世界裡面混得風生水起的。需要放一個大高手去守門,看得出來,那所謂的“門”也是相當重要的。所謂的擋住莫名其妙的人,大概主要就是要擋住那些法師吧?
只不過黑手已經不在了。我現在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存在。我有點懷疑是不是我在衝出小世界的時候,就把融合進來的力量都給用盡了。
現在想想,黑手那傢伙還算是個好人的。而想想傳教士和鍾老鬼他們,很有可能以前就是法師一流,鍾老鬼可能還好一點,或許是跟伍百三差不多的那種,有着自己的目的,又或者跟十二生肖一樣從法師陣營裡面反了水;而傳教士那個噁心的傢伙,很有可能就是剛纔不久遇到的那幾個牧師一樣,平常都是滿口感謝上帝之類的鬼話,而暗地裡卻做着有損陰德的事情。
反正以前死了那麼多人,有平民老百姓,也有法師之類的,那些人的鬼魂有的四散而去,也有很多被收進了本體的世界裡面。現在回頭想想,也分辨不出來到底哪個是法師哪個普通人。不過有一個似乎就能夠分得出來了,那就是劫財色,那小子應該就是以前司徒無功融合的那個惡鬼。
那些事情現在想來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只不過那個夢裡面發生的事情對我的影響實在太大了,而且根本就忘不了。也許這一輩子都難以忘掉。
當然,我的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多長的,說不準什麼時候病情再惡化一點,或者整個爆發,然後我就跟眼前的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瘋婆子切了一聲,“惡魔不成?”
“嘿嘿,那是你出生得太晚,根本就沒有看到當時高天那小子自爆時的景像。整個城市幾乎在瞬間,就完全變成了一座惡魔之城。”
高天,當然就是刀疤兄了。
瘋婆子說:“好好的一個人,還會爆炸?自殺性**不成?”
“你一個普通人,當然不能理解。我們這個世界,有一羣人,從出生就受着這個世界的詛咒,比如說張良吧,正常情況來說,他不可能活過四十九歲的,這詛咒夠厲害的;還有那個會爆炸的高天,他們一家,都沒有痛覺,哪怕被人從背後捅了一刀,也絲毫感覺不到痛,他的父親就因爲這詛咒而自殺了。”
瘋婆子說道:“沒有痛覺,那是神經有問題!”
“你怎麼不說是基因有問題呢?事實上也可以說是基因有問題。因爲他們世代都是這樣的。那種詛咒已經寫進了他的基因裡面了,世世代代都受着同樣的詛咒。還有黑手,他倒還好一點,年輕的時候看不出有什麼詛咒的異樣;但只要年紀超過了四十歲,那變化就太大了,他們一家都老得很快,他的父親當初明明只有五十多歲,但看起來就像是八九十歲的老頭一樣……還是有點想念他們的,要不是他,朱風早就死了吧?”
黑手的老爸跟朱風還有關係。黑家果然強大。
我不得不佩服他們。
這就是詛咒嗎?我們這羣人,每一個都有着詛咒,而且像是被寫進了基因裡面;唯一不同的就是司徒無功了。
濛濛接着說:“不過,伴隨着那樣的詛咒,他們也有着別人沒有的能力,比如說爆個炸什麼的,那也是家常便飯。”
瘋婆子卻好奇了:“問題是,爲什麼他們身具詛咒呢?從哪裡來的?”
“當然是從我們這個世界來的。”
“切,我們這個世界在詛咒他們?”
“嗯,是的,我們這個世界在詛咒着他們,他們卻在保護着這個世界,聽起來很矛盾,是不是?”
聽起來確實很奇怪。
我有一種感覺,或許我們這類人才是真正的大壞蛋纔對。要不然的話,這個世界爲什麼要詛咒我們呢?又或者從另一方面來講,之所以有着異於常人的能力,就是來源於詛咒呢?
誰知道呢。
“就在前面。”濛濛站住了腳,他靜靜地站着,擡頭看着不遠處的一個醫院。
我不禁一怔。這不正是我逃出來的那個鬼地方嗎?伍百三就是在那裡殺了很多人。那地下就是濛濛的地下基地?
只不過那些人都已經死了。當然軍方肯定會安排新人接替的。只是現在就要舊地重遊了,我心裡面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那些儀器,原來正是濛濛以前搞那個所謂的幽靈計劃或者反幽靈計劃所用到的。
難道那裡就能產生出活人的鬼魂,和能讓鬼魂重新爲人嗎?
街道上並沒有人,醫院的門卻開着,而且裡面還亮着燈。
在大堂裡面,卻站着一箇中年男人,他身上穿着白大褂,看起來應該是一個醫生,長得倒還算順眼,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個搞研究的。他靜靜地站在那裡,看樣子倒像是在等我們一般。
在他的身邊並沒有其他人。
我可以很肯定地說,從來就沒有見過這個醫生。
濛濛倒是天不怕地不怕,他當先往前走去。那醫生明顯也注意到了我們,而且還主動迎了出來。
我不禁問濛濛:“你的人?”
“不是,只是這小子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不會吧?”
他好像想起了什麼,而且還站住了腳。
“真的是你們。在聽到消息之後,我馬上就趕過來了,只不過想不到直到現在才真正見上面。”那醫生的話讓我有些難以明白。
濛濛卻說道:“你竟然還沒死?”
“說笑了,我只是比較像我祖父而已。隔代遺傳嘛。想當年,祖父與鬼王先生一起主持幽靈計劃,那時張良先生正當年輕;想不到現在見面,張良先生一樣的年輕。還有羅澤先生,你好。”
鬼王當年與軍方合作搞了一個幽靈計劃,雖然不算太過成功,但至少也是邁出了一大步,因爲那畢竟是跟官方合作的;而現在這傢伙,竟然是鬼王搭檔的孫子?
這小子看起來比我老;但我知道,我真的比他老太多。
濛濛問道:“你在等我們?”
“是的,當年因爲A市大亂,羅先生的研究也停滯不前,而且鬼王這邊早就退出了,因爲找不到其他人接替,最後只能找幾個道士合作;祖父早就有言在先,那些和尚道士之流,只可以利用,交不得心的;還交待下來,如果鬼王復生,我們家族的後人就必須趕過來。”
瘋婆子一臉不可置信,“鬼王?誰?”
那醫生看着我,笑了笑,“不知道你有沒有收到鬼王留給你的訊息?關於那件事的可行性,我的祖父和父親都經過了長期的思考和實驗。”
吞噬本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