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把我完全吞沒。
我心裡面一直告訴我自己,我的痛苦並不是這些幻像的惡鬼帶來的,而是……
而是什麼呢?是幻像的劉天心?問題就出在這裡,剛纔的劉天心也只不過只是一個幻像而已,爲什麼會對我造成傷害?
他的傷害更像是一個引子,引出這些忽然出現的惡鬼幻像。
司徒要殺人的話,想來會有很多辦法。但是他最得意的就是他的幻境,所以他現在正是用他的幻像來殺死我。
我明知這一點,不過還是着了他的道兒。因爲身體的痛苦越來越強烈。而且眼前完全是黑暗的。
我如同置身地獄之中,無數的惡鬼拖着我下沉,而且一邊拖着我還一邊撕裂我的靈魂。
忽然有一股亮光。
我應該是擡頭看着天,天上掛着兩個大眼珠子。一張人臉出現在眼前,看起來應該是中年版的濛濛。
“沒事吧?”他開口問。
“靠,這胖子跟我們一樣?”旁邊響起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那傢伙應該是中年版的鐵柱。
“一樣就一樣唄。”一個美女慵懶地說,她的臉出現在我面前時正在摳着鼻屎。這是一個美少女一樣的人,看模樣倒是蠻漂亮的,只不過那動作……
濛濛說:“哪吒,看看他的身體有沒有問題。”
美少女摳出了鼻屎彈了出去,說:“能有什麼問題,從那麼高的樓頂跳下來,喲,這個女人幾乎全身骨架都散了架,內臟震出碎,而這個胖子卻一點事都沒有……沒什麼問題,能跑能跳能吃能喝的。”
濛濛問:“你叫什麼名字?”
“張良。我是市長。”我好像爬了起來。
“哦,原來是市長大人。看到這種事情有沒有什麼感想?”
鐵柱說:“看來跟我們一樣也是覺醒者,夠牛逼的,從這麼高的樓跳下來,竟然毫髮無傷。只是可惜了這個女人,都成了肉餅了。”
這個應該是一個回憶片段,我雖然看得清清楚楚,但我沒有一點自主權。這個有點像是一個自主視角的電影片段。
旁邊一個女人以一種非常不自然的姿勢躺在地上,幾乎全身都在流血。她穿着一身紫色的衣服。我很想看清她的臉,只不過我看不清,就好像是一塊白板一樣。估計她真的全身的骨頭都摔斷了。
“走吧,要是讓人知道你是覺醒者,說不定馬上就有幾千把刀砍過來,不把你砍成肉泥纔怪。”濛濛拉了我一把,把我拉上了他們的車。這輛車是一輛裝甲車,車上還裝着機關槍。街道上很多瘋狂的人羣,有些人在互砍,也有些人在觀望。
很多人都盯着我們,似乎我們是狼又似羊。有些人還在吞着口水。只不過沒有人敢動手。
濛濛說:“這羣傻逼,不敢去砍那個所謂的神,倒是打起了我們的主意。操,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見鬼的設定,只要哪個普通人殺了我們,他就會得到我們的能力。”
美少女說道:“這真是漫長的一天。我們三個,再加上這個胖子,總共就是四個人了。喂,胖子,你有沒有什麼武器?”
“武器?”
鐵柱說:“他才覺醒過來,應該沒有什麼武器吧?剛纔看他落地的那一瞬間,好像還蠻帥的,不知道是什麼能力?”
裝甲車往前開動,輾着路上的鮮血。
“開路,收割啊!”濛濛大喊了一聲,把車速提高了一些。與此同時,人羣中不知道哪個傢伙扔出了一個**。
“靠,這不是逼我殺他嗎?”濛濛大聲說。
一顆**只是一個引子,也不知道那些身上衣服都破了的傢伙從哪裡搞來的**,竟然如同雨點一樣往我們這邊砸來,而且還有一個傢伙大聲說:“誰他媽都別跟老子搶!”
濛濛大聲說:“給我弄死他們!”
機關槍響了起來,而且鐵柱舉着盾牌跳了出來,他的身影不斷起伏着,擋着那些**,有些**被他直接踢回了人羣,在人羣中一炸響,立馬就會有許多斷肢飛起;也有一些直接在他的盾牌或者他的身上炸開,炸得他不斷大叫,身上的衣服幾乎都被炸掉了五成,露出了他身上結實的肌肉,並沒有流血。
看來他的身體果然不是一般人的身體。
美少女暫代機槍手一職,她的準頭不錯,血花不斷在人羣中綻放。
面對這樣的屠殺,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該怎麼想。
在另一個方向,一個曾經見過的美女站在那裡,她舉着一把巨型的鐮刀。她正是左手美女。她一開始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看,只不過估計着我們的火力太猛,普通人根本就對付不了我們,所以她這才動了手。
她的身影忽然消失。然後車就猛的一震,竟然爆了一個胎。
濛濛大罵一聲:“又是那臭娘們,竟然鑽地爆了我們的胎!”
他踩了剎車,抓着刀跳了出去。
那些普通人想靠近,但是怕死;想逃跑,但又想得到濛濛的能力。估計他們一時也不知道到底是想要進呢,還是想要退呢。
收割日裡面,只能活下去一百個人。逃跑是個死;反抗是個死;而殺了那些覺醒者就能得到他們的能力,這纔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當然,也可以順便殺殺普通人。
只是不知道覺醒者殺覺醒者能不能得到能力?
一轉頭,濛濛已經跟左手美女交上了手,他們的速度極快,武器相撞的聲音響個不停,不過忽然,濛濛被打得倒飛,我的視野裡面就只剩下濛濛的身體越來越大,直到他撞到了身上,我不禁眼前一黑。
黑暗,然後又開始光明。在這光明中好像有一隻手在拉我,我忽然渾身一個激靈。
眼前並不算很亮,月光下多們幾個人只有着淡淡的影子。
眼前一個小火堆,我的身上是溼的。旁邊坐着濛濛、餘帥、鐵柱和風雷。
我有些回不過神來。這是怎麼回事?
濛濛吐出一口血,倒了下去。
餘帥等人都吃了一驚,“你怎麼了?”
“李紫。”濛濛一邊吐着血一邊有氣無力地說。
我很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風雷挪身體過去扶住了濛濛,查看了一下,“真奇怪,剛纔雖然看他臉色蒼白,爲了殺那左手似乎用盡了全力,只不過身體也不會虛弱成這個樣子啊。現在的他,看樣子幾乎馬上就要死了。還好我在,要不然等下他馬上就會歸西。”
我不由得一愣。
左手?
我他媽的是在做夢嗎?這個晚上竟然是我們殺左手的時候?
餘帥說:“雷子,救人要緊,問問他是怎麼回事。”
風雷點點頭,“不過現在他的身體真的非常虛弱,估計他馬上都要死了。而且看樣子他的腦子也有點受損,這哪裡是活人?”
說歸說,不過他還是拿出了一些藥,塞進了濛濛的嘴巴里面。
我被雷得坐在地上動彈不得。爲了驗證一下是不是夢,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很痛。看來這果然不是夢。
難道是我回到了前一晚不成?
濛濛喘了幾口氣,勉強自己坐了起來,呸了一聲,說:“都有代價的。”
代價?
什麼代價?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搖了搖頭,說:“事情就不解釋了,反正現在情況很緊急。李紫有危險。而且我們現在都危在旦夕,如果今天晚上沒有處理好,明天就是我們的死期了。”
鐵柱說:“這是什麼神邏輯?我們剛剛殺了左手,而且那幾個獨眼龍都被我們抓了,明天有什麼要殺我們?”
“獨眼龍。司徒和劉天心。我們一直都低估了他們兩個。他們兩個聯合起來,可以發揮出太強大的戰鬥力。可以直接攻擊精神層面。所以,我們要趕緊。而李紫就是那個關鍵。所以。”
風雷問:“李紫是誰?”
“張良知道。我累了……靠你們了……最牛逼的作弊就是重來一次啊,只是……太代價太大了……”
那小子說完就倒了下去。
重來一次?
靠!
難道我真的經歷過那次爆炸?難道我真的被司徒和劉天心聯手攻擊了?只不過濛濛這瘋子竟然逆天的重來了一次,讓我們回到了前一晚?
只是現在還來得及嗎?照理說,司徒對李紫動手,應該就是在這個時候吧?印象中,李紫應該是明天才會投河自殺。
看來這逼格日果然還沒有結束!
餘帥轉頭看看各人,問:“這重生者的話,能不能信?”
我點了點頭。
鐵柱聳聳肩,“這事情,說不準。剛纔還看他好好的,忽然就吐出一口血來。”
風雷說:“而且忽然之間就像丟了魂一樣,身體差到不能再差,要把他送回基地,要不然我也保不了他的命。”
餘帥點了點頭,“那麼就這樣,風雷,你把他帶回基地裡面,我們三個去看看那個李紫。”
風雷背起了昏倒的濛濛,大步往回走。我們隨後跟上。
只不過到了停車的地方時,餘帥大罵了一聲:“操,那三個傻逼!”
鐵柱說:“現在怎麼回去?那三個傢伙竟然把我們的輪子給爆了,下次見到肯定要跟他們討教討教。”
餘帥說:“雷子,你揹着他走回去,柱子你用這個電動車跟張良去他們學校,看着那個李紫,有必要就接她到基地保護起來;我得想辦法把車弄回去。”
鐵柱點了點頭。
我跑到風雷身邊,把濛濛的鑰匙找了出來。
這把鑰匙表面上看起來完全沒有出奇之處。但就是什麼鎖都能開。現在取了這把鑰匙,以後不還他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當然我最擔心的是李紫那邊。明天李紫對司徒就不再有用,那就說明司徒真的是在今天晚上動的手。
司徒污辱了她?然後就完整了?我要是污辱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