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清醒的時候,丁七七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雨泊中,暴雨仍然無情的沖刷着她,不過好在,命還在,本來以爲死定了,雨水似乎也沒有那麼冰涼刺骨了,踉蹌爬起來,周圍漆黑一片,趁着一記閃電的光亮,只見四周無數參天的大樹,茂密如雨林,卻不見一個人影。丁七七心想自己可能是被衝到下游去了。
漆黑的雨夜無法辨別方向,她茫然朝一個方向走了很久,直到筋疲力盡也沒有走出這雨林似的地方,無邊的恐懼鋪天蓋地襲來,甚至要將她湮沒,使她抖動的不能自已,茫然感覺有溫熱的液體從眼眶流出,瞬間又被雨水沖走,她蜷起身子蹲在一棵大樹下,雖然清楚這樣有雷擊的風險,但被雷劈死前請讓她靠着大樹尋找一點安全感吧。又一記閃電劈下,照亮夜空,她不由的擡頭,被眼前景象嚇的呆住:只見一條比水桶還粗的銀色蟒蛇,直立起來超過5米高,兩個金色的豎瞳亮如燈泡,正幽幽的盯着自己。片刻後丁七七才找到自己響徹雲霄的尖叫:“啊-----”還沒等尾音從喉嚨眼兒發出卻又戛然而止,因爲她已經兩眼一翻,華麗麗的嚇暈過去了。
再次掀開眼簾的時候,丁七七看見一個男人逆光而來,他一手端着類似碗的東西,銀髮飄飄,俊美絕倫,身姿挺秀,彷彿神祗從天而降,他邁着矯健而優雅的步子前來,連蹲身的動作都好看的讓人流口水,望着逼近的容顏,丁七七不覺瞪大了眸子,瞧的呆愣: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人?鬢若刀裁、眉如墨畫,卻絲毫不顯陰柔,鼻樑高挺、脣和下頜線條深邃明朗,卻絲毫不顯粗獷,只是那金色水晶一樣的眸子卻攜冰裹雪,讓人看一眼就彷彿掉進雪窟寒潭,他身上穿着不知什麼料子的銀色衣物,輕薄貼身,越發凸顯出極致完美的身材。天哪,這不知是女媧娘娘精雕細琢了多久才造出的寵兒啊?
丁七七從不認爲自己是顏控,現在卻差點流出口水,直到鼻端飄來絲絲腥氣,才恍然回神,my god,竟然盯着帥哥看了許久,好丟臉,她尷尬的揉揉鼻子,卻發現那股腥味更濃了,丁七七低頭,發現一碗猩紅濃稠還冒泡的液體,怎麼那麼像西遊記裡蟒蛇精喝的人血啊?還有那碗,哦不,是像碗的容器,不就是梅超風練九陰白骨爪弄的頭蓋骨嗎?
丁七七頓時被自己的認知嚇的頭皮發麻,想問的話卡在嗓子眼,怎麼也衝不破咯咯作響的牙齒。帥哥此時金色的眸子劃過一絲不耐,他皺了皺冷峻的眉頭,用他那修長好看的手一把扳過丁七七的下頜,端起“碗”便朝丁七七嘴裡灌去。臥槽,講不講理這麼粗暴,溫熱腥臊的粘稠液體充斥口腔,丁七七一陣乾嘔,顧不得害怕,瘋狂擺頭想掙脫桎梏,卻不想帥哥手勁兒極大,捏的死穩,丁七七再也控制不住,仰着頭狂嘔起來,差點被自己的嘔吐物和灌進的血水嗆死,帥哥卻絲毫不爲所動,等她嘔過一陣扳過來繼續灌,丁七七再吐,如此反覆,直到“碗”裡的血灌乾淨,也不知道進肚多少。
丁七七被折磨的快要虛脫,活像一個滿臉血污蓬頭散發的女鬼,等喘過來一口氣,不由怒氣橫生,一把搶過梅超風的頭蓋骨,拿出殺人行兇搬的膽氣,朝罪魁禍首摔去。罪魁禍首卻不閃不避,只拿冰眸子斜斜瞟她一眼,眸光中似乎閃過一抹鄙夷和不屑,頭蓋骨即將碰上他健碩身軀的時候,被他快如閃電又優雅至極的接住,丁七七甚至都沒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只一眨眼,兇器就被敵人截獲。一擊不成,丁七七氣得俏臉通紅,秀眉緊緊擰在一起,雙手叉腰怒斥道:“你個混蛋,知不知道你這樣是犯法的,我要告你!”帥哥的眸子清冷無波,薄脣輕掀:“我不叫混蛋,我叫赤焰。”
丁七七以潑婦的姿勢定格,天籟之音啊,如風過竹林,泉過山澗,清冽卻自帶磁性。
赤焰自是看出丁七七眼中赤裸裸的驚豔,輕呲一聲,身形一晃不見蹤影。
“哼,長得帥了不起啊,七姐又不吃唐僧肉。”被鄙視了,丁七七不甘示弱。
環顧四周,只見所處一處空曠寬敞的山洞,寬10米左右,幽深不知幾許,洞內陰暗潮溼,連空氣中似乎都蒙着一層水霧,幸好石壁上生長着不知名的苔蘚和野花,發着淡淡瑩白的光芒,平添了幾許生氣,洞內空無一物,只自己腳邊鋪了一堆乾草。
丁七七看乾草的時候瞥見了自己的赤腳,陡然一驚,慌忙看向身上,哪有片縷衣物,只腳邊滑落冰爽絲滑的銀色“蓋毯”,顯然是自己犯花癡的時候從身上滑落的,“啊----”丁七七又發出了一聲石破天驚的尖叫,直震的洞頂灰沫簌簌飄落。可憐自己20年來沒有談過戀愛,連男生的小手都沒拉過,(哦不,被男生抱過,就是前不久顧霆遠送自己去醫院那回)就這樣被這個野人看光光了。
丁七七又羞又憤,恨不得立時抓住野人狂毆一頓以泄心頭之恨。她想馬上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於是將“蓋毯”裹在身上朝赤焰離去的方向奔去,因爲所處幽深,丁七七斷定赤焰離去的方向必定有出口,不久卻聽到嘩啦啦的水聲,的確是出口,但是卻從上方傾倒巨大的水簾,料想是一條瀑布,將視野完全遮擋,不用想也知道跳下去必定有去無回,丁七七垂頭喪氣的返回草窩,定下心神間只覺渾身疲累之極,腦袋又昏又疼,只好在草窩躺下稍事休息,剛蓋好“蓋毯”便覺得眼皮沉重的睜不開,須臾間便昏睡過去。
赤焰不久就回來了,肩上扛着一頭折斷四蹄的鹿,他將鹿卸下,走到草窩邊,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丁七七,冰潭般的眸子不自覺流露一抹嫌棄。
不經意又睨了一下丁七七的睡顏,睡着的她竟然溫順極了,跟剛纔炸毛小野貓的樣子截然不同。不可否認她是一個很美的雌性,不過只要是雌性,於他而言都是厭惡的存在。
用手試了一下她臉頰的溫度,很燙手,赤焰不由蹙眉,真麻煩,還要再灌一次鹿血,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這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
他咬斷了鹿的脖子,對準雌性的紅脣,噴涌的鮮血將她細白的臉蛋和脖頸都染紅了,但是始終不見她吞嚥,他蹙了蹙俊眉,想就此把她丟出去,可是他做事從來不會有頭無尾。
低頭飲下一口鹿血,附上那發熱更顯嫣紅的小嘴,嘗試能不能將血液渡到她的口中,他的確是天賦異稟的蛇獸,連第一次對雌性做這種事,都絲毫不顯生澀和笨拙。
昏睡中的丁七七下意識的抗拒這濃烈的腥臊之氣,小臉皺成了苦瓜,卻突然感受到兩片冰涼的柔軟,竟然不自覺的吞嚥,直到小肚子都鼓了起來。
“呵”赤焰一聲冷笑,貪生怕死的雌性,剛纔喝血還嘔吐,睡着就忘記矯情了吧。
等了半天,赤焰又試了一次溫度,依然滾燙,但他絕不會再去捕獵弄鹿血了。脣角扯出一抹笑,心念一動,身上的衣物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絕世好身材一覽無餘,寬肩窄臀,修長健美的雙腿,流暢的線條,緊湊的肌腱,肌膚細滑如美瓷。赤焰躺進草窩,摟抱着丁七七,一來可以用自己冰涼的身體給她降溫,二來可以自證,雌性於他而言跟獵物沒有多大的區別。他心裡暗暗嘲笑着那些看到雌性就想交配的雄性。
一擡眼看見丁七七的小臉上滿是血污,忽然覺得很礙眼。蛇信子伸出,一點點將血污舔食乾淨,嗯,順眼多了。懷中小小的一隻又香又軟,不自覺又摟緊一點,赤焰感覺長久以前寂寞冰冷的心被溫柔的撫慰了一下,他的脣角溢出一聲滿足的喟嘆,這讓他的眸色不由暗下來,他討厭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
可小雌性柔若無骨的滾燙小手卻攀上他冰涼的腰,紅脣裡低喃一聲:“赤焰。”因爲生病她的聲音沙沙的,柔柔的,分外的令人憐惜。“吧嗒”一聲,像是身體裡有一把生鏽的鎖,卻在此刻被打開,赤焰的身體猛的一震,震驚間聽她再次呢喃:“赤焰。”然後兩行清淚劃過因發熱而潮紅的臉頰。赤焰望着她的眼淚,感覺心被重錘擊打,痛的不能呼吸,這是什麼?是雄性對雌性最原始的衝動和狂熱嗎?
可他明明是最爲冰冷無情的蛇獸,雖然獸世雌性稀有,但是他不是沒有見過雌性,他甚至覺得那些雌性愚蠢無能又驕矜無禮,只知道無原則的驅使雄性,他看不上任何一個雌性,也絕不會被任何一個雌性驅使。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一瞬間就發生了這麼劇烈的變化,只想抱她,只想親她,不想看到她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