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京城，二環。
剛過六點，天色暗沉。
四月後春回大地，路邊樹上冒春芽，校園裡的路燈還亮着，晝夜不息的燈光師圖書館，考研的學子正在熬夜攻讀。
叮叮噹，噗嗤，轟隆隆……
一輛自行車從身邊駛過，隱藏在綠化中的噴頭，一下噴出細密水柱來，門口的爐竈升起火來，豆腐腦的香味瀰漫着。
揹着單肩包，低頭快步走路。
步速過快是周凱高中時期養成的習慣，即使如今他已經準備研究生畢業了，依舊沒有改掉走路像跑步的習慣。
沿着地面的鋪就的大理石板材，他快速的走過一條條路邊窄道，地面上有落葉有花花綠綠垃圾袋，還有昨天晚上遛狗的人忘記的狗屎。
周邊的景色在他的視角邊框飛速倒退。
知道暗灰色的大理石板走到盡頭，黃綠兩色的方形地板印入眼中時，他擡頭看向了自己最終的目的地——材化實驗室。
他先是猛吸了一大口氣，空氣中瀰漫食物的香氣。
早上，實驗室提供豐盛的早餐。
從簡單的北方餐點，再到各地的特色早點，西式的早餐也經常換。
周凱從食堂裡出來，在通道里走了一圈後，就跨步走向了實驗室，經過流程後穿上衣服，成爲了一名‘研究僧’。
周凱能進這家實驗室，主要還是老師帶來的。
能被天機集團看重，他老師自然不同反響，只不過老師爲人太剛，在學校裡得罪了不少人，在研究經費上經常被卡脖子，就連他們這些研究生也過的不太爽，主要是沒有經費就沒有實驗，沒有實驗就沒有成果，沒有成果就沒有能力，他們就連趁機刷兩篇論文都難……
不過這一切，都是周凱的學長轉述的。
那位學長已經畢業了，選擇加入了另一所實驗室，聽說也是天機集團設立的？
不過這家公司的早餐待遇還真不錯啊！
“昨天交給你的報告，數據最後算出來嗎？”
聽到了老師問話，周凱立刻精神一震：“嗯，已經算出來了，發到你的郵箱裡了……”
“嗯！”老師應了一聲，然後繼續埋頭，正在設計流程，新材料設計出來後，還需要性能檢測：“哦，對了，上一週我們研究的那個項目，其中有幾個點有值得深挖的地方，你可以就此寫一篇論文看能不能發表出來……”
“謝謝老師。”
周凱面露喜色，對這樣蹭論文，一點兒也不覺羞恥，他也不是天賦異稟，憑空就能寫論文的天才。而且現代科研太燒錢，根本不是他能夠私下完成的。
老師能給她這個機會，也代表認可他的天賦。
按耐下心中的喜悅，老老實實完成者工作，可心中想的卻恨不得立刻回去，完成自己的第一篇上刊論文，這也預示着他不再是行業的小菜鳥了。
……
四川，成都。
噼啪噼啪的鍵盤敲擊響聲在迴盪。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侯勇指點着代碼漏洞，一手扶在椅子上說道。
“哦~”
一聲悠長語氣助詞後，對方忙不迭的點着頭，侯勇也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細心點，你看你……”
然後離開了位置，拿起了一個大茶杯。
裡面泡着一朵黑色的胖大海，潤潤喉，他又開始了巡視周圍的工位了。
這裡是天機集團的又一處實驗室——人工智能實驗室。
谷歌的阿爾法狗已經小有聲名了，國內在這方面投資的人不是太多，不過人工智能代表未來的方向，公司早已確立了研究的預算投入。
“據說今年不止三個億啦！”
侯勇作爲中高層也是對此有所耳聞。
大概是受到了谷歌阿爾法狗的刺激，公司方面才提高了這方面的投入？
其實，每年三億的投入，對於一家民營企業，已經是很大比重了，只不過侯勇知道，自己所在這家公司，一概不能用常理揣測！
研發方面處處差錢，即使他覺得三億很多了，可是再多他們也能用掉，相比起把錢撥給其他的項目，還不如留在我們人工智能實驗室呢！
這可是人類的未來。
他這樣安慰自己。
吸溜~
喝了一大口茶水後，他又開始了巡視工作，心中暗暗思索該如何寫報告，怎麼從項目裡爭取資金呢？是不是要先弄出一點成績來？
……
“就這？”
東江市，科技大學。
一個五十開外的男人，拍着桌子大聲怒罵道。
“我們材料組給你們準備的妥妥當當，你們告訴我刻光機精度出問題了？你說……這TM失敗了算誰的？”
芯片實驗一點兒也不便宜。
難怪兩人在這吹鼻子瞪眼睛，也許僅僅是一次小小的失誤，就會導致一次實驗的失敗，整個流程數億資金打水漂……
天機集團在這個行業影響力不足。
很多經驗教訓要花錢去體會。
“好了，別吵了。”
大概是聽到了嘈雜聲，一個年近六十的老人，走進來訓斥了一聲後，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小劉，你解釋一下情況……”
“是我們預計不足，在工藝上沒過關，不過這並不是我們故意的，也不存在糊弄過關的心思，能站在這裡的都是爲了華夏造芯，誰還TM有心思給你故意搞破壞的啊？”
老人看着一方氣呼呼的，一方委屈巴巴的扭捏樣。
咳嗽了一聲後，說道：“好了，好了，把鼻涕給我擦乾淨，有什麼事等調查下來再說，你們先回去繼續準備下一階段……”
“好。”
“是，林老。”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房間。
老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捏着眉心無奈的說道：“真是勞神又勞力，一個個都不省心，等會兒還要解釋……”
果然，話語剛落，電話鈴聲響起來。
“喂，吳韻啊，是，是，事情是這麼一回事，當然……我這也是聽當事人口述，具體的情況還要看調查，對，沒錯……”
說着，他幾乎屏住了呼吸，等待對面的那邊的回答。
說實在的，老人爲國芯都等了幾十年了，這是他看到了成功的希望最近的一次，國內就欠缺這麼一個能捏合研發實力的核心。
可這突發的實驗事故，讓前景蒙上一層陰影。
等了也不知道多久？
聽到了那邊堅定的話語後，老人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說：“沒問題，再有下次，你斬我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