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島入冬的天氣也不熱，更加沒有夏季惱人颱風。
天氣事宜的臺島，氣溫不高也不低，空氣不溼也不幹，天空偶然飛過一羣鳥，陽光撒在了這處療養院，黑衫白衣的老管家，推着輪椅緩步向前。
王雪紅接過了管家手中的輪椅，這位管家是家中老管家的兒子，服侍王家的老管家早早的去世了，就連他的兒子也變成了滿頭白髮。
管家對她點了點頭後，自動落後了十多步外，不干擾父女倆的談話。
“走了？”
王永慶似乎察覺到換了人，睜開了那本就不大的眼睛，露出了九十歲老人的渾濁眼球。
倆父女的關係早年也不太好！
可能是年紀漸長吧，兩人關係漸漸緩和，家中的財產交接之後，王雪紅也有了自己的事業，家庭矛盾就這麼慢慢緩和了下來，兩人也能像是童年時候一樣開懷暢談了。
王雪紅看了看父親臉頰的老人斑，給他找了一個比較舒適的位置放好。
“已經離開了。”
兩人說的正是吳奇。
“真年輕啊！”他似乎有些感傷，一代舊人換新人，在這個年紀時，最容易有的感受了：“家裡的後輩們就沒有能比的……算了，王家已經鼎盛了，要是真來這麼一個妖孽，也不知道是福是禍呢？
你哥的性格平穩，更加適合接棒臺塑。
而你……
女孩子家家的，從小就要強的很，唉，果然啊，長大了之後，一直都沒讓我順心過。”
似乎人老了之後，總喜歡絮絮叨叨，回憶早年美好時光？
王雪紅不以爲意，以前覺得不平的，現在也不在意了，自己的宏達白手起家，反倒不比臺塑要差多少，未來反倒是掌握在宏達手上的。
忽然想起了那個青年，與她說的那些話語之後，她的心中莫名冒出這個念頭。
“未來是宏達的！”
“呼……”
調整一下呼吸，她纔回過神來。
“咦，不與我鬥嘴了？老人嘟囔一聲：”談的怎麼樣？真的有水平嗎？
還是推出來的白手套？“
雖然心中早有猜測，可是總不容易讓人相信。
年輕的年紀，總是讓人格外在意，在雙方合作交談之前，心中難免就多了一絲疑慮……
王雪紅搖了搖頭，開始回憶兩人對話。
“言辭很有力量，可以看出的自信……是那種極端自信的人，好像是未來在他掌握。”王雪紅一邊回憶，一邊給他描述：“至於商業技巧，乃至話術什麼……
很一般，中等水平。
言談舉止看得出來，對方是普通人出身。”
王永慶笑了出來：“強大的自信心，還有敏銳的嗅覺，果斷的執行力……一個好運氣！”
“少年英雄啊？”
王雪紅聽着父親的評價，也不由得點了點頭回應。
“確實如此。”
兩人未曾談及商業問題，似乎總有一種默契在其間。
另一邊。
按着車窗按鈕下降了車玻璃，溫度適中的風迎面吹在臉上，看着道路兩旁接連不斷倒退的樹木，吳奇的目光也漸漸從迷離變得堅定起來。
王雪紅的態度……很曖昧。
不是那種曖昧，而是對雙方合作。
蘋果的潛力可以看出來，可是潛力到底有多大，這是誰也不知道的？
宏達出品過智能手機，在業內也有固定合作者，如何讓對方拋棄原先合作者，與一個半路找來的人合作呢？
唯一的辦法！
只有她原先的合作方，不能爲她提供支持，或者說不能提供合適的智能手機軟件。
蘋果的系統、諾基亞的塞班、微軟的手機系統，在風沒有停下之前，每一頭豬都在天上飛，在水沒有清澈之前，誰也不知道哪條魚更大？
也許……微軟也能做到呢？
這必然是王雪紅心中所想。
自己此時拋棄了合作方，人家轉瞬推出了手機系統，那麼自己不是買株還珠嗎？
微軟集團啊！
現在還是挺有威懾力的……
既然可以在電腦系統市場都能獨霸了，想來手機系統市場也不成問題吧？
觀望。
這是王雪紅透露出來的意思。
如果沒有其他的好選擇，她也不介意選擇吳奇一方，但是抱歉，想要讓她無條件支持吳奇，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即使吳奇親自出馬，也不能轉變對方心思。
在來之前，他也早有準備。
只有在未來看出了蘋果的潛力，以及諾基亞的不堪一擊之後，又看清了微軟集團的大公司病的拖沓之後，王雪紅在對比了一圈之後，纔會選擇加入自己的陣營吧？
可是……
這種感覺真的不爽啊！
就像是女生挑男朋友似的，吳奇就是個大備胎而已。
想着自己千辛萬苦弄來的備胎資格，吳奇有些啞然的覺得自己還得繼續。
只要舔的夠多，舔的足夠快……
那些拿他當備胎的女的，又何嘗不是他的備胎呢？
癡癡地看着窗外，忽然不覺笑出了聲，胡虎一遍警惕注意安保，聽見了吳奇在車後的笑聲後，不由側過頭看見了吳奇居然在傻傻發笑。
想了想王雪紅的年紀……
胡虎心中凜然，嘶……不會吧？
“那個……老闆，等會兒，咱們去哪兒？”胡虎推了推眼鏡，把雜念甩開了之後問：“咱們還去酒店嗎？”
吳奇的眉頭不由一抖，看着天邊飛過的海鷗。
“飛機還在機場嗎？”
“還停在機場，已經保養過了。機組人員都在待命，隨時都可以起飛……”胡虎回答。
吳奇託着下巴：“既然已經吃過了熱帶水果，現在去日本吃吃壽司吧！”
原本看來是突破口的臺島，並沒有給他帶來什麼好消息，而沒事噁心華夏的日本，能夠帶來什麼樣的結果呢？
登上飛機後，坐在椅子上。
這裡面的內飾也不奢華，主要是當做公司公務機，除了隔了一個辦公室之外，佈置了一處不大的小酒櫃，所有地方也就擺了十幾張椅子。
與大型客機改造的公務機，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不過，這種飛機體型小，對跑道要求不太高，很多機場都可以停靠。
看着窗外飄過的雲朵，耳膜的鼓脹感消退不少。
“唔，在東亞附近使用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