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音的臉色有些蒼白,大概是嘔吐的影響……
穿着寬鬆的珍珠白外套,袖口是紛繁複雜的蕾絲花邊,一頭烏黑的秀髮紮成丸子頭,捧着一杯溫熱的清水漱口後,臉頰也恢復了一起粉嫩膚色。
“你沒事吧?”吳奇穿的很寬鬆,房子裡溫度適宜,內裡穿着白襯衣,外面套着淡藍薄毛衣,匆匆的從房在走進來:“什麼時候醒的?”
孕婦一般都很嗜睡,也許與激素分泌有關。
寧音看着似乎有些迷糊,喝了兩口水後清醒問道。
“華姐呢?”
“她……有事要出去,你找她有什麼事嗎?”吳奇神色不變,扶着她在牀邊坐下,眼睛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一刻都捨不得挪開眼睛。
“你別爲難她了,她是聽我吩咐。”她靠在吳奇肩頭說道。
“嗯,有些工作安排,沒有什麼大事……”吳奇摸了摸她的頭髮,輕聲在她耳邊安慰道:“別擔心,我很快讓她回來。孕吐很嚴重嗎?”
“嗯!”
她乖乖的蜷縮着身子,依偎在吳奇的懷抱中,卻自然而然護住了隆起的小腹。
爲什麼沒有第一時間通知吳奇?
吳奇沒問,她也沒說。
在吳奇看來,這應該是女性印刻在基因裡的本能吧?
在大自然中,懷孕的動物是最危險的,因爲母獸爲了保護腹中胎兒,會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在生產的時候,爲了防備族羣中威脅,母獅子會找一處隱蔽地點,在生下小獅子後纔會返回族羣。
寧音無疑如此。
在母性的本能下,她隱瞞了消息。
也許是在擔憂什麼?
來自母親的壓力,來自吳奇的壓力,來自自己的壓力?
只要有一點威脅,她都小心的避免。
就像是叢林中懷孕的母獸,會加倍小心的躲避獵食者……
直到她覺得“安全了”,纔會從巢穴中出來。
而吳奇會“威脅”到她們母子嗎?
自然是不會的,他又不是禽獸。
但是隻要有一絲可能,想必她就不會冒險……
不過吳奇也明白了不要和懷孕的女人講邏輯。
看得出來,她有些累,很快就睡着了,長長的睫毛下,原先絕美的臉龐上,又多了一絲母性柔美,身上散發着淡淡的香味,也從青澀的檸檬芬香味,漸漸轉變爲水嫩的蜜桃甜香。
女傭正躡手躡腳進來,準備收拾一下房間。
吳奇擺了擺手,女傭立刻會意。
然後,他比了比打電話的手勢,女傭立刻拿來了移動電話。
……
“我知道了。”
小房間裡的胡虎,處理了瀆職的夏秋,也接到了吳奇的電話,然後目光移到了房間裡的女保鏢身上,對方似乎察覺到了胡虎投來的目光,也直接隔着單向玻璃與他對視……
“胡主管?”白臉男人神色遲疑的問道:“要……”
“你先離開吧,安排車等我,我和她說兩句。”
胡虎嘆了一口氣說道。
吱呀!
冷峻房間的門被推開,一連串刺耳的響聲,胡虎拖着一把椅子,金屬椅子腿與地面,摩擦出一連串響聲,讓室內的女保鏢立刻投之目光。
咚!
在她的正對面,胡虎放下椅子。
彷彿一頭身材高大的熊罷,獵食動物的威懾撲面而來。
咯噔。
她的心一沉。
“你?”胡虎的聲音在小房間迴盪:“爲什麼?”
“什麼?”
她沒有回答,反問道。
“你爲什麼會選擇違背條例?你需要給我一個解釋……”
迎着胡虎質問的目光,她下意識偏轉腦袋,躲開了與他目光直視。
“對不起,主管……是我的錯,我不忍心拒絕寧小姐。”
胡虎的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良久,他起身。
“你走吧!”
她的表情有些錯愕,眼底同樣也有驚喜,沒有去看胡虎一眼,快步走向了門口後,駐足夠背對着胡虎道:“我不知道其他……但是寧小姐身邊也只有我。”
說完她快步離開,留下胡虎默然。
她說的對。
她雖然拿的是吳奇的錢,可是吳奇又會在意她是誰嗎?
每個人不是受人擺弄的木偶。
相對於安泉背靠天機集團直系,就連孫狸也是在香江有金融集團支持,寧音確實孤零零的勢單力薄,而同時她又有了吳董的後代,這是一個天賜的投機的機會!
作爲寧音“心腹”的張愛華,可以駁逆來自寧音的請求,可是相對於對寧音的情感投資帶來的未來收益,吳奇可能給的獎勵以及那些懲罰就不夠看了……
不管是情感還是利益,胡虎不想以最大惡意去猜測,更想要構築一副忠心護主的忠僕故事,不過他腦海中還是徘徊着各種惡意的猜測。
狠狠吐出一口濁氣。
“艹!”
……
……
“滋滋滋~”
氣味難聞的車內,一股夾雜着番茄醬的騷味瀰漫着,車窗悄悄的打開了一條縫,車內後座被密閉起來了,一個個奇怪機器凌亂擺放着。
“怎麼樣了?”
車內被拉開,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皺着眉走進了後車廂。
“頭兒,不行……有干擾,對方有專業報表,這種程度的竊聽還不行,如果可能的話……我建議進入裝竊聽裝置?”
車子停在華裔社區,這裡是高檔豪宅區,雜七雜八裝修兩千多萬,有單獨的車道和綠化,一輛施工車停在這兒一會,也許不會引起對方的注意,可是時間停的久了,肯定會被對方察覺到。
馬洪有些焦急,捏了捏長下巴。
“我會申請的,你們找機會混進去,器材應該不缺吧?”
“嗯哼,沒問題。”
也許本土的億萬富豪,他們還有些害怕,但是一個外國人而已,不過是他們眼中的肥豬。
甚至有時候,自己主動亮出證件,就能把這些亞洲佬嚇得屁滾尿流。
“對了,有沒有什麼有價值的消息?”馬洪看着他們做的筆錄,大部分時間段都是空白,只有記錄了一些出入記錄,不過他們的人手和資源有限,只能記下大多數車牌號碼……
“當然。”下屬吐出一個菸圈,把裝滿暗黃色液體的礦泉水瓶踢進座位底下,賤賤的笑着說:“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