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麼急,人家小李都不急,你還急。”宋疆瞪了江老闆一眼,這才轉頭看向李偉,笑得跟彌勒佛似的:“小李啊,你準備好了嗎?”
“我差不多了,您可以直接開始了。”李偉自然很有禮貌地笑了笑,表情淡然。
江老闆立刻站了起來,也不管什麼欺壓小輩,大馬金刀地坐在旁邊,眼神如同兩隻燈泡,瞪大了盯着李偉,好像要讓李偉心服口服一樣。
“那麼就開始吧!”
從這一堆東西里面找出最值錢的,這件事,聽上去容易,實際上做起來很難,李偉看着桌子上這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微微閉了閉眼睛,又睜開,頓時這些東西上面就出現了模糊的光暈。
“這些東西是剛出來是嗎?”李偉問的非常含糊,旁邊的人卻一瞬間就聽懂了,一號鋪的老闆宋疆笑道:“小傢伙好眼力,這些東西,確實是新出來的。”
李偉沒有露出什麼得意的表情,反而謙虛詢問:“請問,這裡的東西我可以摸嗎?”
宋疆自然爽快答應:“當然可以摸,您想怎麼都行,別給我弄壞就行。”
李偉自然不會給他弄壞,他盯着這些東西,開始一樣一樣地拿起來,然後看上半天,再放下,最終,他糾結於兩個看起來都挺之前的物件。
一個是一隻茶壺,上面很樸素,似乎只是普通的紫砂茶壺,另一個東西,則是一個擺件,似乎是根雕,做了防潮處理,但是與衆不同的是,這個根雕,好像很有年頭的模樣,四周的苔蘚也甚至風化成了漂亮的綠色花紋,深深嵌在裡面。
剩下的不過是一堆清朝時期的花瓶,看着就讓人沒胃口。
江老闆就顯得胸有成竹,盯着桌面上的東西,也不要求拿起來看,直接對着整個桌面隨手摸了一把後,十分淡定地走到了一邊。
“你已經好了?”宋疆皺眉。
“對啊,我覺得我的判斷一定沒問題。”江老闆得意笑了。
宋疆沒說話,他看着依舊認真揣摩的李偉,心裡總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這傢伙能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
過了一會兒,李偉總算鬆了手,那隻根雕被他放在桌子上,緩緩收回了手,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掌心好像有什麼東西傷了,發着不正常的紅色。
“我覺得你多少還是再看看。”江老闆假惺惺地勸着,看着對方放下那尊木雕,心裡就忍不住得意。
這座根雕,雖然他看不出年份,但是,這絕對是老物件,不管是從上面的雕刻手法還是上面的紋路,都證明了這是古樹,古玩兒很容易能搜尋,但是古樹,確實當世罕見。
這一棵,至少有上三百年。
一想到這兒,江老闆就開始飄了。
李偉沒有理會江老闆的冷嘲熱諷,最終還是拿起了那個不起眼的紫砂茶壺,淡淡道:
“我選這個。”
江老闆眼裡閃過得意,他咳嗽了一聲,慢慢踱着步子走了過來,語氣和藹:
“李偉啊,我知道你們這樣的年輕人,對這個輸贏心裡是非常的在意,但是呢,薑還是老的辣對吧,這場比賽,輸了就輸了,我可以給你解氣場,看在和王老頭是同門的面子上,我肯定給你打八折……”
“你怎麼就這麼確定,你贏了?”李偉淡淡開口。
“爲什麼不確定,”江老闆得意反問:“我可告訴你,這裡面最值錢的,就是根雕,木頭的價值和普通的古玩可是不一樣的,普通的瓷器,如果只是三百年份的,也許值不了這麼多錢,但是如果是根雕,那就不一樣了,三百年的古樹,滄海桑田,斗轉星移,能保持三百年的水平,已經是非常不錯了。所以,根雕非常值錢,至於這個紫砂壺,你可以問宋疆,他在舊貨市場十塊錢淘的小東西,也是沒水沒茶具,能這麼沉得下心來……”
“江老闆。”突然宋疆開口。
“什麼?”江老闆正在春風得意的狀態下,語音都是高興的,李偉看着宋疆截然不同的表情,心裡暗暗明白,這兒果然還有一個明白人。
“你輸了。”
“誒,李偉你輸了,聽到了嗎!”
“我是說,你輸了。”宋疆擰了擰眉,表情有些訝異,畢竟,沒有人能瞧出這點端倪。
“什麼?怎麼可能!你搞錯了吧!”江老闆立刻拍案而起,他表情有些難看:
“宋疆,你爲了討好林家,還真是什麼都願意去做?”
“江老闆,謹言慎行。”李偉忍不住打斷。
聽到李偉的聲音,江老闆更像只炸毛的肥雞:“除非你證明它更有價值!”
證明?證明太容易了。
李偉毫不猶豫地拉開桌子下面的抽屜,從裡面抽出一張白紙。
他對着這個根雕,輕輕點點,緊接着,李偉手裡的紙對準了那個根雕,用力一壓!白紙立刻就碎成了片掉在了地上……
“怎麼回事!”江老闆大驚失色,旁邊的宋疆又是一副原來還能這樣的表情,王老頭坐在一邊,本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也變得耐人尋味了起來。
“還能這樣演示。”宋疆沒有理會江老闆灰敗的臉色,饒有興趣道:“學到了,白紙一張,可以上任何色彩,也就可以引出戾氣。”
“這根雕……”江老闆的表情有些苦澀。
“沒錯,你以爲這根雕很值錢吧,”宋疆笑得很得意:“你小子整天得意地要上天了,畢竟整條古玩街,都只有你一個人可以解氣場,但是這一次是你看走眼了,這東西,裡面有很強的戾氣,如果只是普通的鎮宅,只會讓宅子裡,雞犬不寧,因此,我目前還沒有想到讓它變得值錢的辦法。不知道李先生可否懂這些?”
李偉:……
其實原先他本不想揭破對方這個東西的可怕之處,萬一宋疆不願意言說呢?只要判定自己贏了就可以,沒想到宋疆這樣坦誠,不愧是洛城第一鋪。
只是,他能堪破這件兇器,卻沒辦法能壓制這種凶氣,說到底,他也是學藝不精,自然沒辦法徹底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