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老師,是裴依可同學。”南宮索很‘正直’地把我出賣了。
我對他怒目而視,轉眼間又站起身來,緩緩道:“是……是我。”哪知道那個更年期女人看到是我後,立馬調整了下臉部肌肉,擺出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與剛纔抓狂的‘猙獰’面孔相比,態度顯然360度大轉變。
她一臉討好,跟剛纔的諂媚程度不分上下:“哦,裴同學,下次你要扔的話,不要拿書哦,換個輕點的吧……”
我頓時臉部抽搐,汗顏,敢情她被我扔上癮了?我厚着臉皮說了聲‘嗯’之後,坐下身來,那本被我扔出去的語文書也回來了。
“大嬸真暴力。”
“你想再試試看嗎。”我不冷不淡道。
“呵,我當然想啊……味道還不錯。”
“……流氓。”我繼續壓低了聲音繼續罵道。
“呵呵,不玩你了。你的好‘姐妹’已經離開光羽,轉校了。就在你請假的那天。”
轉校?若弦他怎麼突然間就……可是,爲什麼,他要離開,也不跟我道別一聲呢?我們不是朋友嗎?還是……我做錯什麼了?“你確定?”我試探性的問道。
“當然!”
下課後,在衆人的目光下我跑到了千羽辰的教室,那個位置上,依舊空空如也。我站在窗前,漸漸地,有股淚流的衝動。
不斷地有男生向我吹口哨,拋媚眼的,更有膽大的上前與我搭訕:“hi,學妹你是哪個班的?我叫程遠,高二3班的哦……”
“小學妹,你是高一新生麼?看起來面孔很生啊,不如由學長我帶你到處逛逛吧!啊,對了,學長叫辛亞木,學妹你……”
我厭煩地剛要開口時,腰間便被人摟住,我倒在了一個滿是檸檬與薰衣草香的懷裡:“喂,你……”剛想開罵是哪個色狼時,擡眼我便看到了上官淨珉那微怒的俊顏。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未婚妻,我自然會‘好好’帶她逛逛的。”他不緊不慢地答道,平靜的語氣裡帶着某種不容抗拒的威嚴感。
“上……上官少爺的未婚妻?怎麼可能,她不是個啊……”剛纔那個叫程遠的人,話還沒說完,臉上便捱了一拳。一個清晰可見的瘀傷便出現在那還算白皙的臉上……唔,反正他也不是帥哥,不影響。
“你想說什麼。”上官淨珉的音調明顯壓低了一分,多了份陰鬱的感覺。
“沒、沒什麼……”說完,便逃跑似的跑掉了。
另一個人見狀,也趕緊趁上官淨珉還沒對他發飆前溜走了。
其他看熱鬧的、剛纔對我吹口哨、拋媚眼的人,統統做羣鳥狀散去。
我擔憂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喂,你這樣……剛纔打了那個人,不會有事吧?”
“你在擔心我?”他好笑地彎了彎嘴角,不以爲然。
“我……誰擔心你了?我,我是怕有人遭我連累而已。”我在他懷裡掙脫開來,與他稍微拉開一點點距離。不過……對於他的剛纔的幫
助,我還是很感激的。
“你認爲他們敢拿我怎麼樣嗎?”他又恢復了一向孤傲的語氣。
唔……貌似、大概、確實他們不敢怎麼對他呃。想起剛纔那個更年期女人,對我這麼恭敬呀,客氣的,就連我砸到她都這麼低聲下氣的討好我……還稱上官淨珉爲少爺,難道是害怕上官家的勢力?唔……貌似上官淨珉也是光羽的大boss之一啊。
我撇了撇嘴,忍不住偷笑道:“好了,我先走了,快上課了,再見啦!”剛要經過他的身邊時,腰間突然收緊,緊接着,左臉頰有股涼涼的感覺傳來,似乎還帶着某種清香的氣息。“你……”我難以置信地望着他,腦袋頓時處於死機狀態。
“這點小報酬,不過分吧。”他邪邪地笑着,嘴角邊露出孩子般的笑顏。
看着他逐漸遠去的身影,我慢慢反應過來:他,上官淨珉……剛纔,親我了?而我,居然毫無反應?!天啊!我是怎麼了……
見鬼了!
鬼鬼祟祟地準備回到教室,殊不知,剛纔在6樓與上官淨珉的一舉一動,已經被人以病毒傳染的光束,傳至各個人的耳中了。
“哇,剛纔上官少爺帥呆了呢!你沒看到啊,在上面就那麼一揮,內個學長就變豬頭了!”
“真、真的?上官少爺好像是第一次揍人吧……”
“當然了,你也不看看那個學長調戲的對象是誰……”
“聽說上官少爺的未婚妻,是個美女哦!”
“啊?之前不是說是個又醜又土的醜小鴨嗎?怎麼一下子就……”
“哎呀,我也沒見過。但是據最新消息的目擊證人說,那是個難得一見的美女哦!跟我們的校花安琪公主比起來絕對不會遜色呢!”
“怪不得這麼多人迷上她了,她是怎麼一下子變漂亮的啊……”
聽着前面孜孜不倦的討論聲,我下意識地加快了腳步。天……怎麼又扯上我了?掩面,我飄過……你們看不見我!
我低着頭,慌慌張張地準備迅速逃離現場時,一個不留神,撞到了前面經過的男生。下意識地,我趕緊開口道:“對不起,我不是……”
然而,擡眼間,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可愛帥氣中帶點冷酷的娃娃臉,眉宇間,有着一股說不出的惆悵。我扯着他的衣角,驚呼道:“花花?”
這時,他也驚訝地看着我,眼眸裡滿是陌生,逐漸又恢復了熟悉感:“你是……可可?”他不確定地問道。
“呃,是我。”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好了,回班上再說吧。”
他愣愣地點了點頭,跟着我回到班上。
而後,還傳來她們的討論聲:“剛纔跟夜王子站在一起的美女是誰啊?”
“沒見過耶……”
“新女友?”
“……”
回到班上剛坐下,我就迫不及待地問道:“花花,這麼多天來你到底去哪了啊?怎麼一聲不吭就給我消失了啊,就算是我惹你生氣了,你也沒必要……”
“對不起。”花花扯了下嘴角,滿帶歉意地說道。
“好吧,你給我說清楚來,我就放過你!”
“這幾天……我,去了小時候家人送我去休養的地方。而且……也因爲一點個人的私事,所以……對不起,沒有跟你說一聲就離開了。呵呵,我以爲你不會關心我的,以爲你……沒有留意到我的離開……”
聽着他近乎傷感的聲音,我忍不住插嘴道:“笨蛋花花,你真是個大笨蛋耶!我怎麼可能不關心你啊,雖然你坐在後面,有時我也故意不理你……但也不代表,我沒有注意你的存在啊!你這麼說我很傷心的呢,真是……”想到那時我對他的態度,我不禁慚愧起來。只是,想到辰也跟若弦一樣一聲不吭地離開了,我的心裡又忍不住難過起來了。
躲開傷感的情緒,我佯裝很開心道:“聽你這麼說,我也想起我以前住過的地方來了。那個、充滿桂花氣息的地方……不知道婆婆他們還好不好呢?唔……想想都有10年了,不知道我的手下們現在怎麼樣了呢。”
想起小時候我帶着一羣小屁孩到處‘遊行示威’的樣子,我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像,再也回不去了呢。
“手下?”這時,這時,花花來了神地問了起來。
“呃,沒什麼……小時候我經常帶着一羣小屁孩到處溜達而已,他們叫我老大的啦!”提起這些在我看來很光榮的事蹟時,我忍不住稍微驕傲了一下下。
“老大……”花花淡淡地開口道,聲音有點疏遠。
我以爲他在呼應我,就忍不住說道:“嗯嗯,真乖!”
然而,花花仍在喃喃自語道:“桂花村……”
我一時沒聽清,緊接着上課鈴又打響了,我趕緊回到座位上:“吶,上課了,待會再說吧!”
這一節是由塔娜老師上的美術專業課,由於之前的腳傷我好幾天沒來上課,也不知道大致的上課內容。只好傻傻地跟着同學們到畫室去,幸好之前帶了一些畫具來,而畫室裡也有備用。
畫室很大,地板是黑白相間的,錯落得就像是鋼琴裡的鍵盤一樣。天花板上,有着各式琉璃磚瓦砌成的燈飾,畫室周圍除了大大小小的人體石膏像外,還掛了很多畫作,數量不多,但絕對稱得上是精品。
我忍不住被一副色彩夢幻的場景給吸引住了。畫面上畫着一個身穿青綠色衣裙的小女孩無助地蹲在街角,而身前卻有着一個伸出手帕的小男孩陪着她,他的身後彷彿有着陽光一般,那麼溫暖的光芒都灌注在他們的身上,背景用了大量的暖色調,與喧鬧的街角融爲一體,彷彿只有前面的兩個人才是寂靜地……
畫面的寧靜與溫暖,頓時讓我有股難以言喻的感動,有股淚流滿面的衝動。這樣的場景,這樣的畫面,就像是——
我5歲那年在街角迷失了一般。
當我看到畫作下面那小小的名字時,我的呼吸驟然停駐——
《迷失在轉角的133度》,千羽辰。
這幅畫的作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