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神秘人這三個字非常好用,頓時我看到馬經理的臉都白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然後說,公司的神秘人現在已經如此年輕了麼?
雪筠說,公司不是一直都向年輕化努力麼?
馬經理說,公司派神秘人過來,那就是……對我們已經開始調查了麼?
雪筠說,你錯了,神秘人不光是監控者,他們是公司極其重要的一員,他們所做的事兒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保證公司向良性發展。這一次出了這種事兒,分公司不報,總公司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做公司不是搞慈善,我們也不會大義滅親,說到底最關鍵的還是大家都別出事兒最好。但這種事情出來了,現在還有內鬼,看起來似乎你想要解決起來很有問題。所以,神秘人來了。
馬經理眼睛一亮,點了點頭說,這麼說公司還是信任我的?
雪筠說,當然,這麼多年的老部下了,沒有功勞還有苦勞。神秘人是公司裡面最重要的職位之一,分量你也清楚,所以我不好出面。要是我出面帶了一個人來面試,你接收了,說不上會讓人懷疑是總公司派來的。現在我裝成夏瑤鬧了一下,公司裡面人人都知道是夏瑤硬塞給你的,也就沒有人懷疑他是誰了。
馬經理說,這麼說還是要經理助理那個職位?
雪筠說,不要也可以。我本來想着讓他在這個職位上幫着你調查一下這件事兒。如果馬經理不太喜歡的話……
馬經理連連擺手說,不是,不是。只是那個職位已經定了,現在更改似乎……
雪筠嗯了一聲,再然後說,那個人不是走了麼?怎麼馬經理對這個人似乎很推崇啊,哦,那個人跟我打賭的時候似乎也很有底氣。馬經理,這不會是你家親戚吧。
馬經理有點尷尬,哈哈一笑,然後說,怎麼會,怎麼會。我哪裡是任人唯親那種人。只是不好交代啊。
雪筠說,要不然這樣,總經理助理的職位給丁凡,那個人你安排一個總經理助理的助理,等到丁凡調查完畢,我會安排他辭職,之後那個人你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是你們自己的事兒,我們也管不着。
馬經理啊了一聲,再然後說,好,好,就這麼安排吧。
雪筠說,其他一切都按照程序來,別讓人看出什麼破綻來。丁凡到公司之後,你讓他去調節那件事兒,這其實是一個爛攤子,我相信你也不相管。正好替你分憂了。
馬經理說,那事兒已經解決了啊。
雪筠說,解決了?未必吧。我看你的確是不想讓我們管。不過無所謂了,公司神秘人是另一套系統,不歸你管,也不歸我管。你要是不喜歡,那麼我們就回去了。
馬經理愣了一下,似乎衡量了一下利弊,最終嘆了口氣然後說,大小姐,您看那件事兒真的跟我沒有什麼關係。我是大腦,我只管定具體的方案,每一個部門做什麼我又不可能監管得到。這一次公司派神秘人過來,明顯就是對我有看法了,不過……
雪筠說,我已經說了,問題不在於你,而在於那個內鬼。公司在乎的是內部的安定。所以,我們是在幫你,如果你不信,那麼我們就走了。丁凡,走吧。
我站起來跟着雪筠的屁股後面,還沒有等邁開一步,馬經理突然說,別,別,別。哈哈,這是在幫我啊,我求之不得。明天就過來上班吧,東西會在明天準備好。
雪筠嘴角上揚,然後站下來,轉過身對馬經理說,這樣最好,明天我會讓他過來。就是他的這個身份需要保密的,這不用我說了吧。
馬經理說,當然,當然,神秘人是什麼部門我們都清楚。
出去的時候我跟雪筠都閉上了嘴,等到我們上了地鐵的一瞬間,都鬆了一口氣。
看來騙人也真的不是什麼好差事。
我對雪筠說,神秘人是什麼東西?你們公司還有神秘人?
雪筠說,你連什麼是什麼人都不知道?這可不是我們公司的專利,很多大公司都有。例如銀行業,專門有人到各個網點存取款,然後給各個網點打分。或者是連鎖餐飲業,也有人滿世界的吃自己家的東西。這些人是公司裡面最重要的一環,是一個完整的質量監控體系,由於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來公司,所以都叫他們神秘人。
我說,不就是個打分的麼?話說回來跟你的這個巡查員很像啊。
雪筠說,我不是神秘人,神秘人最關鍵的一點在於他的神秘性,我這個巡查員人盡皆知。不過你現在就是專屬於我的神秘人了,你就是我的影子,懂了麼?
我說,我是你的影子?
雪筠說,對,我沒有辦法做的事兒,都會交給你去做。
我說,啊,那我的胸不是要跟你一樣平了?人家不要當飛機場嘛!
雪筠的青筋都蹦出來了,咬着牙說,你說什麼?
我說,沒,沒說什麼,我就是說,當一個飛行員挺好的,飛機場很平坦,一點都不顛簸!
雪筠哼了一聲,然後抱着雙肩對我說,我就知道你相中那個大胸女了,對不對?你看你看她的眼神,就跟讓膠水黏住一樣,挪都挪不開。你那麼喜歡胸大的,你去找她啊,你去啊。
我很無奈地看着雪筠,小聲嘀咕道,你吃什麼醋啊。
雪筠哼了一聲,然後白了我一眼,對我說,吃你的醋?你想的美啊。
我很無奈地閉上了嘴,雪筠也似乎很生氣,一直都氣鼓鼓地嘟囔着,在這一瞬間我感覺她根本就不是雪筠,而是夏瑤。
難道說自始至終都是夏瑤自導自演?
在我以爲她是夏瑤的時候扮演夏瑤,在我以爲她是雪筠的時候扮演雪筠?
我愣頭愣腦地坐了半天,所幸地鐵極快,這種尷尬也沒有持續多久就到地方了,出了門雪筠走得很快,女人吃醋的時候走得都是這樣快,看起來就跟被皇軍追擊的小媳婦一樣。
我在她的身後一路小跑纔算追上,到了地上,雪筠回頭看了看身後,然後對我說,剛剛有人跟着我們。
我啊了一聲,回頭看去,到處都是人……
我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雪筠說,女人的感覺,我們從大廈出來就被人跟着了,似乎是一個男人,我不是特別確定。
我說,現在呢?
雪筠說,不知道了,可能沒有跟着,也可能走了。我想這個人肯定是想要確定我到底是誰,我覺得就是那個內鬼。
我說,那怎麼辦?
雪筠說,還能怎麼辦?回家唄。這是公司的人,又不是什麼暴徒,只要不讓他意識到我是誰,什麼事兒都沒有。
說完雪筠一甩胳膊,大聲說,我討厭你,你不要跟着我。你不是喜歡胸大的麼?你去找啊。
說完往出又是小跑!
四周都是異樣的眼光,我很無奈,非常的無奈。
我發現我還是應該跟夏瑤在一起,因爲雪筠對毀我名節這種事兒似乎很喜歡,一開始把我塑造成了一個吃軟飯的,現在又把我塑造成了一個只喜歡大胸妹子的渣男。
我很無奈地追着雪筠的腳步小跑回到了家,夏瑤今天在家,在我們打開門的那一瞬間看到她衝了出來,就好像是一隻精力旺盛的小花貓。再然後她站在門口,指着正要換鞋的我跟雪筠說,哦,哦,哦。讓我抓到了吧,讓我抓到了吧。
雪筠說,你又胡說什麼呢?
夏瑤說,我就知道你們兩個是偷偷出去了,是不是?這一次讓我抓到了吧。你說吧,爲什麼不帶着我?你們兩個幹什麼去了?是不是去開房了。
雪筠說,你一個丫頭片子,怎麼天天嘴裡面什麼都說?我們是做正事兒去了。
夏瑤說,什麼正事兒居然不告訴我?我太瞭解你倆了,你們就是去約會了。哼,哼,你們是壞人,我在這個家裡都成了大燈泡了,我不想活了,人家不想活了。嗚嗚。
夏瑤在裝哭,這種表演一天至少來二十次,我們都很習慣了。我跟雪筠交換了一個眼神,都是很無奈的眼神,就好像是家長看着哭鬧的孩子一般。
雪筠走過去,對夏瑤說,你別胡鬧了,我這不是幫丁凡找工作去了麼?你不是讓我幫他麼?我要是不找工作,他可是要走了啊。
夏瑤鬆開了捂着眼睛的手,眼睛閃閃發光,對我說,真的麼?真的麼?找到了麼?
我點了點頭,夏瑤一下子蹦了起來,抱着雪筠的臉狠狠地親了一口,然後再屋中揮臂高喊着,老姐萬歲,老姐萬歲。
說完突然就衝到了我的面前,抱着我的臉也親了一口,對我喊道,太好了,你不用走了。
這可是真親啊,溫軟的脣印在我的臉上,同時也在我的靈魂上打上了烙印,我好像是下雨天站在田野中舉着一把鋼叉的傻子,一瞬間被電流衝破了每一個細胞,整個人被巨大的酥麻與震顫包圍。
夏瑤親了我!
當着雪筠的面!
不好,有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