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球,王衍就像是從遊戲中下了線,瞬間從神退化成爲了普通人。
一天折騰下來,王衍早已經累到了極點,衝了個熱水澡,一頭紮在出租屋的小牀上,沉沉睡了過去。
在他的星球,王衍是高高在上的神,但他畢竟是土生土上的地球人,地球對於他來說纔是家,在這裡的熟悉度和內心踏實的感覺是什麼地方都取代不了的。
……
一覺好睡。
次日。
王衍是睡到自然醒的。
仰躺在牀上,王衍懶洋洋的睜着眼睛發呆,愜意,舒適。
好久沒睡過這麼舒服的覺了,被窩好溫暖,一點都不想起牀,不用上班就是爽……
可是,我爲什麼不用上班呢?
因爲我擁有了一顆屬於自己的星球……
我擦!
王衍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他突然記起來,在另一個世界,他還有一份神的工作呢!
而且,在那顆星球上,他還放養着一羣原始人呢!
王衍看錶,現在的時間是上午九點四十。
昨天晚上他回來的時候是八點多,而現在是早上九點多,他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也就是說,他的星球,至少過去了二十多天的時間。
二十幾天,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了。
王衍一拍額頭,苦笑:“老天,我可能是天底下最不負責任的神了!”
匆匆起牀洗漱,連早飯都沒吃,王衍便撕開空間,鑽回了他的星球,他迫不及待想要了解部落現在的情況。
水火無情,昨晚走的匆忙,好多用火的注意事項沒來得及交代,千萬別出什麼事纔好!
……
王衍的星球陽光燦爛,碧空萬里,暴雨早不知道停了多少天,擁有強大自我修復能力的原始森林恢復了盎然的生機。
站在山頂,遠遠觀察原始部落,王衍忽然感覺自己這次打開世界的方式有點不對。
他不禁揉了揉眼睛,再次看了過去。
然後,整個人都呆住了。
不得不說,驚奇總是充斥在生活的每一個角落,你永遠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部落外面的廣場上,洶洶的篝火在燃燒,幾乎所有的原始人都聚集在廣場上,似乎在舉行某種儀式。
和王衍離開的時候相比,部落裡的人們從頭到腳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完全可以說的上是煥然一新。
首先,部落裡的男女老少,亂糟糟的毛髮剃掉了,統一變成了短髮。
也許是工具的原因,他們的頭髮修剪的參差不齊,看上去像是被狗啃過了一樣,而且不分男女。
知道美是好事,但是別忘了,王衍是專業的美工設計,追求美型已經深入到了骨子裡。
陡然見到一羣人狗啃一般不和諧的髮型,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說不得要弄一套專業的理髮工具重新幫他們修理了。
不過,讓王衍感到欣慰的是,原始部落裡每一個人都清洗的乾乾淨淨,勞作帶來的風霜之色仍在他們身上,但是原來的蓬頭垢面,確實消失不見了。
剃頭和洗澡,這些行爲大概得益於原始人類驚人的學習力和模仿力了。
以上的變化雖然出乎王衍的預料,但還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
可是,那個站在篝火中間的小女孩兒是什麼鬼?
第一眼看到火堆裡的小女孩的時候,王衍是極其憤怒的,他本以爲這一羣愚昧的原始人揹着他作出了慘絕人寰,不可饒恕的慘案。
但是,火堆裡小女孩安之若泰的表情和毫髮無傷的身體卻讓他瞬間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那絕對不是障眼法,原始人大概也不會變魔術的手段。
可是站在火堆上的小女孩爲什麼會安然無恙?
還有,她手心裡擺弄玩耍的,分明是兩團火球。
火球爲什麼能拿在手裡玩兒?
這違背了科學發展的基本規律啊!
這他媽才一晚上不見,他的世界樹就有長歪的趨勢啊!
王衍不由自主的向世界之樹看去,因爲火的出現新長出的葉子益發茁壯了,看上去比新長出來的時候足足大了一圈。
世界之樹並沒有長歪!
難道這纔是文明進化的正確打開方式?
存在即合理,莫非他的星球擁有的是魔幻文明屬性?
王衍沉默了片刻,搞不好一直以來他所堅持的纔是錯誤的!
虧他還想着準備回去讀一讀世界文明發展史呢,現在看來完全用不到了!
新上任的神第一次對堅持了二十多年的世界觀產生了懷疑。
廣場上。
儀式在繼續。
族長凱撒、巫祝狗剩以及狩獵隊長后羿等一干部落領導在主持儀式。
領導們身上的草裙替換成了裝大米用的塑料袋,彰顯着他們的與衆不同。
某某品牌的字樣赫然印在他們胸前,這家大米的廠商應該給王衍贊助費,這大概是第一家走出地球,推廣到異世界的廣告了……
部落領導們身後是平平整整的峭壁。
峭壁上,不知道用什麼材料畫上了王衍的畫像。
簡筆畫風格,畫風很抽象,但王衍仍一眼就認出了那就是他。
短髮,一手持甩棍,一手舉着蓄電池照明燈,身邊是點燃了的燃氣竈……
標誌性的幾樣物事證明了畫像的身份。
可是……
實在是太low了!
王衍有點想哭,說實話,他一點都不想承認峭壁上的畫像是他啊!
想想地球上,無論祖國還是外國,哪一尊神不是美輪美奐,可爲什麼輪到他就是一副這樣的簡筆畫風格的神像呢!
王衍的老本行是美工設計,但他被子民供奉的畫像竟然如此醜陋,簡直不能忍受。
爲了自己的神像能威猛一點,說不得還要指導一下這些傢伙美術的基本功了。
畫像前面,一直煤氣爐和煤氣竈擺在那裡,竈上擺放着之前用來煮粥的鍋,鍋裡是一個不知道什麼動物的頭,血糊糊的,張着尖尖的嘴,瞪着白眼珠子……
好吧!
這應該是最原始的祭祀了!
盯着那顆血糊糊的動物頭,王衍撇了撇嘴,腹誹,麻煩你們認真點把它烤熟了也好啊,太不尊重神了,我可是帶給你們火種的神啊!
這時,一個大約十五六歲的小男孩從走出了人羣,恭恭敬敬的對着王衍的畫像行了五體投地的大禮後,站了起來,對着族長、巫祝依次行禮,然後,在衆人期待的眼神中,帶着悲壯的表情,毅然而然的把左手伸向了熊熊燃燒的燃燒的篝火。
王衍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小男孩兒手掌接觸到火苗,堅持了足有十多秒鐘,忽然嗷的慘叫了一聲,飛快的縮了回去,迅速把燒傷的手伸進了旁邊早已經準備好的冷水池內。
見此情景,圍觀的人們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聲嘆息。
好殘忍的測試!
王衍倒抽了一口涼氣,雖然有不死之身,他也是沒有勇氣把自己的手架在火上烤的。
族長凱撒不爲所動,搖搖頭,扳着臉指向了下一個人!
王衍這才留意到,廣場上的原始人們以篝火爲中心,分成了兩批,一邊是等待測試的完好無損的人;另一邊則全是抱着燒傷了的左手呲牙咧嘴的失敗者。
什麼鬼?
火焰中間的小女孩就是這樣選出來的嗎?
關於火的日常應用,王衍只想到了烹製熟食,或者說是燒山開荒,往大了想也就是冶煉鋼鐵了。
但絕沒想過,火焰還能這樣操作的!
這一羣原始人是放飛了思想,把火玩出花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