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聲音,郭震北循着聲音望過去。
說話的傢伙大概有50歲的模樣,一臉的皺紋,雜亂的鬍子還有兩隻三角怪眼。看身上的裝束,應該不是那些武裝人員。那郭震北就有點疑惑了,就這麼個東西怎麼都敢如此的看不起人呢?
“啥叫亂闖,這是我家,我回家成不成!”
聽着郭震北迴答時,不好的口氣,50來歲的傢伙瞪起了眼睛。大概,屍亂暴發之後,他從來沒有遇到這麼不“懂事”的年輕人。不知道他老漢在這喪屍末世的時候,時來運轉成了“領導”了!
“胡說,我們這個組裡沒有你這號人,你哪來的,到這幹什麼!我告訴你,你要是外邊那些沒着落的傢伙,就不要向裡闖。小夥子,這是爲你好,不然我叫幾個部隊上的人回來,你小子非被一槍打死不可!”
郭震北心裡的火騰的起來了,剛打算與眼前的傢伙好好理論一下的時候,突然之間就聽到了他朝思暮想的聲音。
那是伴隨着一陣“騰騰”的腳步,“虛擬視野”上立即就提供了那個人的身形。不用看那熟悉的身形,郭震北已經知道那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母親。
“北娃,北娃,你回來,你沒事,你終於回來了,謝謝老天爺,謝謝老天爺!”
母親的聲音,令郭震北一下子就放下眼前的事情。他驚喜的看着母親,雖然消瘦了許多,但還是那付老樣子。看到她安然無恙,郭震北心中的激動與興奮幾乎難道隱藏。
“媽,是我,就是我,我回來了。真沒想到,在這樣的大災之下,我們母子還能上面!”
郭震北的母親,事實上只有40來歲。如同多數的農村婦女一樣,有着山風吹紅的臉頰,與關於委曲求全的眼睛。此刻因爲看到了郭震北,已經是滿臉的淚水。
唯一令郭震北感覺有些奇怪的是,這春寒料峭的時候,母親居然已經換上了春裝。而且那衣服看起來如此的破舊、骯髒,這不是他記憶裡的母親哪,直覺當中他感覺家裡出了什麼事情。
“郭嫂,他真是你兒子?”
“是、是,他趙叔,這真是我兒子!”
一邊說着郭震北的母親忙拽着他,要他給眼前這個所謂的“趙叔”行禮。郭城震斜了一眼這個,在自己家粗聲大氣的東西,有心給他兩拳讓他知道,這時候掉了牙可沒地鑲去。
不過禁不住母親一直在扯他的胳膊,他不情願的點點頭,叫了一聲。
“趙叔!”
接着就不再理會這個什麼“趙叔”,拉着母親要回他們家裡去。哪知道他剛向自己家的大門走去,身後的“趙叔”示威似的叫了一嗓子。
“哎,往哪跑呢,那是你去的地方。正經,找地方趕緊搭窩棚,一會天就黑了,沒個住的地方凍不死你呢!”
郭震北猛然一回身,他打算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什麼“趙叔”。他眼睛一瞪,已經有了幾分冷酷。畢竟今天的郭震北不是曾經的修車工,手上已經幾條人命,比眼前“趙叔”更兇的玩意也嚇不住他。
“看啥哩,你還不服氣?”
“嘿嘿,他趙叔,別和娃們家一般見識。娃剛回來,還不知道事情咋回事呢,你多擔待吧!”
郭震北的母親,大概是受這個“趙叔”的氣,已經受得久了。因此忙陪着笑,解說了一番,那個趙叔才氣哼哼的不再多說。郭震北的母親,忙拽着他向屋子旁邊的樓梯那兒走去。
顯然她的窩棚被架在房頂上,在這春寒料峭的時候,那當然是最不好的地方。
“北娃,不要跟人家吵,咱們小胳膊扭不過大腿。那是咱們的舍長,晚上發飯的時候,全憑他的勺子呢!”
郭震北終於明白了,母親爲何如此懼怕那個“趙叔”。他在心中暗暗感嘆,這人哪什麼時候都不能有權。要是有了權,立即就是這麼一付嘴角。既然明白了事,郭震北也就明白了該如何去做了,暫且忍他一時,一會天徹底黑了再讓他好看。
大概是怕兒子再與那個“趙叔”拌嘴,郭震北的母親一直把他拽到房頂上自己的窩棚裡。
“坐,先坐下,餓了吧,一會就吃晚上飯了!”
也起到解決了眼前的“大事”,郭震北的母親才注意到,郭震北懷中那個用大衣包裹着的物事,居然是個小姑娘。這會,當郭震北坐下來的時候,小阿靚又把她漂亮的小腦袋,從大衣裡伸出來。
“呀,北娃,這是誰家的娃呀,長的真漂亮,和個洋娃娃一樣!”
終於看到了郭震北一路上說個不停的郭奶奶,小阿靚立即就有有禮貌的表示了她的存在!
“郭奶奶,郭奶奶,我是阿靚!我可想你了,郭叔叔說,到了這兒,你會給我做酸菜攪團吃呢!”
藉着小阿靚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郭震北悄悄在母親的耳邊,大略交待了一下小阿靚的由來。
“媽,這是阿靚,她家人……現在就跟着我了,算是我女兒!”
郭震北的母親,雖然淳樸但也相當聰明,聽到兒子的話,立即就明白小阿靚的家人遭受了不幸。她伸出手指,充滿了憐愛的在小阿靚的嫩臉蛋上颳了刮。隨即又有些尷尬的模樣,在身前身後的那些雜物裡翻了翻,但什麼都沒有找到。
顯然此刻的她,在家都被別人佔去的時候,可沒有什麼能力做什麼酸菜攪團。這讓淳樸的她,感覺對不起小阿靚,甚至在那盞不知道哪個年代的油燈昏黃的光芒下,她的臉上居然羞愧的紅了。
不過隨即,她就用一條破手帕,在靈巧的手指裡折了幾下,變變成了一個小老鼠的模樣。
“阿靚,多好聽的名字,看這是什麼!”
小巧的花手帕折的老鼠,在她的手裡蹦蹦跳跳,這引起了小阿靚的注意。她驚訝的睜大眼睛,在城裡人幾乎已經不再用手帕的時候,這樣的技藝也到了要失傳的時候。
只幾下小阿靚已經忘記了坐在窩棚裡的寒冷,伸手接過那栩栩如生的小老鼠,在自己的手裡玩個不停。直到這時,母子兩具纔有機會說話。
“北娃,酸菜攪團怕不成,家裡現在啥都沒有了,全都叫……唉,你回來就好,只要人沒事,比啥都強!”
顯然郭震北的母親,並不知道郭震北從逃離了地下室之後,到底有了什麼樣的遭遇和奇遇。也不知道,今天的兒子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在做修車工的兒子。
自然也很難想像到,兒子現在已經是“H縣倖存者基地”1000多人的領袖。
看着母親因爲不能提供酸菜攪團,而難堪的模樣,郭震北感覺到心中一酸。不過隨後他想到了令母親高興的事情,一伸手掏出自己的手機,接着在裡面翻出來藤晴與楊燕姿的照片。
“媽,你看,你看,我給你把兒媳婦尋下了,而且一尋就是兩個。明天就跟我一起起,到時候她兩個保險把你伺候的美美的!”
當聽到兒子說,一下找到兩個“兒媳婦”的時候,郭震北母親則老實巴交而又充滿了寵愛的“啐”了一口。
“呸,不要臉,你想做黃世仁呢,還娶兩個媳婦!”
“羞羞,娶兩個媳婦!”
小阿靚伸出小嫩手來,在的郭震北臉上颳着。
“真的,你看,漂亮的很!”
郭震北厚着臉皮,把手機裡的藤晴照片翻出來。
“呀,真漂亮,北娃,這真是你媳婦?你不要騙媽,媽可不是老糊塗!”
“嘖,瞧你說的,我啥時候說過假話。不信你問小阿靚,你不信我該信她吧!”
小阿靚擡頭在手機上看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想起來那件事。
“哦,是藤姐姐!上一次叔叔飛上天的時候,她還親叔叔了!”
一句話把郭震北說了個大紅臉不說,外帶亂了輩份的稱呼,也表明她說的是真話。
“呀,真沒想到,你尋的媳婦這麼漂亮!”
郭震北那個得意就不必再提了,然後他翻了幾張藤晴的照片之後,楊燕姿露出來了。
“媽,你看這個咋樣,這個也漂亮!”
“這是楊姐姐,她和叔叔也親啊親的。每次她都捂住我的眼睛,不過我都從指頭縫裡看到了!”
這一次,郭震北的母親真的信了,兒子一次就找了兩個兒媳婦,居然還一個賽一個的漂亮。有心教訓兒子兩句,讓他知道這樣漂亮的姑娘,他們莊戶人家可養不起那麼多。
可恰在這裡,小阿靚玩厭了手帕老鼠,在郭震北的懷裡扭來扭去。
“叔叔,阿靚餓了,還有沒有昨天晚上的肉肉吃啊!”
“嘿,你這個貪吃小妞,將來一定變成大胖子!”
郭震北的一句玩笑,居然打消了小阿靚想吃飯的慾望。
“那我就不吃了,長大了我要像藤姐姐和楊姐姐一樣漂亮!”
郭震北無奈,他一向都被藤晴和楊燕姿,要小阿靚叫她們姐姐,叫自己叔叔這麼幼稚的事情,雷的外焦裡嫩!
“那可不成,小阿靚正在長身體呢,一定要多吃飯,不然長大可就要比她們醜了!”
“是你說的,吃了飯變胖妞的!”
郭震北對此表示無奈,他不明白這麼小的小屁孩,怎麼都會擔心自己發胖呢?無奈之下,只好繼續哄小阿靚。
“嗯,那倒是對,但是大毛和二毛可餓了呢,你要是不給它們嚼些肉肉,我擔心它們會餓壞了呢!”
大毛和二毛,是小阿靚給兩隻小狗狗起的名子。郭震北這一提醒,果然觸動了小阿靚。漂亮的眼睛閃過幾次之後,終於向郭震北從揹包裡掏出來的食物,以及兩隻小狗狗的肚子妥協了。
“好吧,我自己不吃,只給它們喂就好!”
郭震北纔不擔心,小阿靚帶的食物,那是絲薇爾專門給她預備的。無論營養、味道,都是令人能把舌頭都嚥進去的水平。相信小阿靚在給兩隻小狗狗嚼食物的時候,會把她自己該吃的份額吃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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