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揚來到小院,女孩的閨房門緊閉着。
他猶豫了一下,輕輕敲響了房門,果然如他所料,裡面沒有任何迴應,宛若一座空房,卻又帶着點點悲傷。
秦揚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沉默了一會兒,秦揚輕聲說道:“萱兒,我知道被人欺騙的感覺很不好受,但我也是身不由己。當然,現在說這些對於你來說無疑是狡辯,但我還是那句話,請相信我對你的感情,絕對沒有任何摻假。”
“曾經我有好幾次想對你坦白,可是……我怕你無法接受,怕失去你,所以一拖再拖。你還得以前我對你說過的話嗎?如果某一天我欺騙了你,請你不要懷疑我的感情,我可以騙你所有,但絕不會欺騙感情。”
“……”
秦揚說了一大堆真誠的話,但屋裡的女孩始終不曾迴應一句,或者這些話在這種情況下,已經變成了虛僞。
“萱兒,你能不能開門,我當面跟你聊聊。”
秦揚無奈道。
雖然這種情形他早已料到,但真正面對的時候卻頗爲棘手,任他泡妞手段無數,也是無可奈何。
想了想,他將手掌輕輕貼在門。
咔嚓一聲,門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道纖細的身影,青絲長髮及腰,正背對着他默默的看着窗外的景色,猶如一顆枯萎的水蓮,讓人憐惜。
秦揚走過去,下意識想要去拍對方的香肩,但手停在半空,卻怎麼也落不下去。
這一刻,他恍惚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了開來,彷佛隔着一片看不見的水晶簾幕,誰也無法觸碰到彼此。
“萱兒,再多的解釋也掩蓋不了我欺騙你的事實,但我希望你能原諒我這一次。如果你覺得我接近你是別有用心,你可以現在殺了我,我絕不還手!”
秦揚輕聲說道。
女孩怔怔的望着窗外的景象,恍若未聞,只是細薄的脣角稍稍挑起一絲弧度,似乎是在嘲諷,又似在苦笑。
秦揚長出了口氣,想了想,輕輕環住女孩纖細的腰肢。
還未感受到對方身傳來的那絲馨香溫暖,一道不帶任何感情的清冷聲音鑽進了他的耳。
“放開!”
秦揚有些尷尬,在他猶豫要不要用無賴的方式,卻聽女孩說道:“你若不放,我立刻自盡,絕不玩笑!”
字字冰冷,字字堅決!
秦揚眼神一黯,嘆了口氣,放開了手臂,他知道鍾靈萱是一個說到做到的女子,不能與她死纏。
看着女孩如木頭般站着,秦揚沒由來一陣煩躁,苦笑說道:“萱兒,我還是那句話,我從來沒有欺騙過你的感情,從開始到現在,從來沒有騙過——”
“真的沒有騙過嗎?”
鍾靈萱忽然轉過身來,佈滿淚痕的臉帶着無盡的嘲笑與悲傷,淡淡道,“堂堂柳家少爺,煞星秦揚會專門爲了我這樣一個女人,來鍾家演一出出的戲?如果真的是爲了我,那真是我鍾靈萱三生有幸。”
“我……”
秦揚嚅嚅嘴脣,無奈道:“我承認來你們鍾家是另有目的,但我來沒有打算要欺騙你的感情。”
鍾靈萱閉美眸,喃喃道,“在環雲山捕捉妖獸的時候,你拼死救我。在山洞內,我吃了幾顆怪果子,與你發生了關係。我去魔雪山偷取天香花,被長老巧合發現,你又貌似替我頂罪,捱了不少鞭子。”
“我寒毒發作,你又冒死爲我摘取了不少風箏草,借肖鴻飛之手給我,順便演出了一幕離別的戲,引我當。在我與肖鴻飛冷戰的時候,你又幾次感動於我。在去許家拜壽的時候,被你的妻子童樂樂抓住,進行大圓盤賭注的時候,你假裝爲我去送死,最後我騙取我主動吻你。”
“這之後的一切感動,一切真情,你告訴我哪一個是真的,哪一個假的?哪一個不是你秦揚精心佈局?”
面對女孩的質問,秦揚沉默不語。
這些全都是戲,沒法抵賴。
鍾靈萱呵呵冷笑:“其實我早該想到的,可惜卻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還傻傻的以爲你真的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不愧是煞星秦揚,不愧是古武界第一天才,不愧是柳家的少爺,我鍾靈萱佩服,五體投地!”
“沒錯,這一切都是我精心安排的,但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如果可以,我寧願不去招惹你……”
“心裡話說出來了?”
秦揚的一時口誤,卻再一次傷害了女孩的芳心。
她自嘲的笑着,美眸裡全是傷痛:“你根本沒有喜歡過我,你只不過是爲了某個目的,強迫自己裝出一副喜歡我的模樣,對吧。”
“萱兒,我是說如果可以,我寧願用光明正大的手段來追你,而不是用那種小人的方式。”
秦揚解釋道。
可惜這解釋對於女孩完全是嘲諷。
她的神情變得愈發冰冷起來,譏笑道:“也對,你的妻子那麼多,個個都是絕色美女,我一個土丫頭,你秦大少爺瞧不的。在你眼裡,我是一個下賤的表子!一個只知道在牀放蕩的yin婦!一個——”
“啪!”
一記耳光重重的扇在女孩的臉。
房間裡陡然安靜下來。
鍾靈萱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美眸飄忽,淡淡道:“前幾天你打了我一巴掌,我說,我的未婚夫從來不會打我,他很疼我。想必當時你一定很得意吧,也許你心裡在放聲嘲諷,說,看吧,那個傻女人被人騙了還幫人數錢,她是一個蠢貨!”
“鍾靈萱,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秦揚前揪住女孩的衣領,又是惱怒,又是心疼,拿出了一把匕首放在自己胸口,冷冷道:“如果你覺得不高興,完全可以刺我!如果你認爲我騙了你的感情,你現在可以殺了我這個負心漢!”
鍾靈萱淚眼朦朧的眼眸閃爍了幾下,慢慢伸手抓住匕首。
她一點一點的往前推去,尖銳的刀尖刺破了秦揚的衣服,刺破了皮膚,滲出一滴血色痕跡。
她咬着粉脣,手臂止不住的顫抖,脣瓣被咬出了血跡。
“哐當——”
最終,匕首還是從她手滑落,跌落在了地。
她……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