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雪對於這個分別二十多年的弟弟是真的疼愛。
第二天,她便帶着穆星去外面逛了一天,買了很多新衣服,以及很多珍貴的禮物和護身小法器,甚至還暗中送了他一些本源仙氣。
原本自閉的穆星也逐漸對姐姐的態度友好起來,雖然大多數都很沉悶,但也能說幾句話。
閒逛的時候,穆思雪發現弟弟對於其他東西並不在意,但對於寧菲兒相關的一切,卻尤爲感興趣,很狂熱。
如果路上聽到某家商店有播放寧菲兒的歌曲,他會駐足聽完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如果看到有寧菲兒的海報,也會停下來看好久,遇到一些寧菲兒代言過的商品,也會買來
穆思雪明白了,弟弟是菲兒的狂熱粉絲。
於是接下來,穆思雪刻意找了一些與寧菲兒相關的東西,珍藏版的專輯,昂貴的清新寫真,限量版的簽名照等等。
當然,穆思雪並沒有打電話讓寧菲兒過來與弟弟見面。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有時候如果偶像與粉絲見面,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畢竟人心永遠是不滿足的,尤其像弟弟這種狂熱的粉絲。
到時候如果發生不愉快的事情,對誰都不好,她夾在中間也不好做人。
果然,看到這麼多關於寧菲兒珍貴的禮物,穆星對姐姐親近了很多,有時候談到寧菲兒時會打開話匣子停不下來。
穆思雪驚訝的發現,弟弟對寧菲兒的瞭解比秦揚都要深。
比如平日裡穿什麼衣服,衣服是什麼顏色,什麼風格,幾天換一次。演唱會的時候,唱哪首風格的時候會穿什麼衣服。
還有,平日裡寧菲兒喜歡什麼妝容,拍雜誌寫真的時候又會化什麼妝容。
尤其是寧菲兒的歌,他全都會唱,每一句歌詞,每一個旋律,每一個音節,每一次聲調的轉換,他都瞭解的清楚。
在談到寧菲兒宣佈退出歌壇和娛樂圈時,穆星攥緊了拳頭,尤爲沮喪,還有莫名的恨意。
晚上,穆思雪親自爲弟弟做了一頓他愛吃的飯菜,又在房間裡,陪弟弟下他喜歡的五子棋。
經過一整天的陪伴,穆星開朗了許多,雖然對其他人依舊不搭理,但對自己的姐姐,卻願意聊天談心。
下完棋後,穆思雪準備離開,穆星忽然說道“姐姐,你跟寧菲兒是姐妹對嗎”
穆思雪一愣,點了點頭。
穆星眼眸裡涌現出無形期待與緊張,捏着拳頭,漲紅了臉說道“那你能不能”
“弟弟。”
穆思雪知道他要說什麼,上前輕撫着他的腦袋,柔聲說道,“我知道你很喜歡寧菲兒,但是她已經不再是大明星,她也不想當大明星。
你很快就會成長起來的,跟其他人一樣,會逐漸淡忘自己曾經熱愛過的某個偶像。”
看到弟弟有些沮喪,穆思雪於心不忍,又說道“不過你放心,菲兒最近很忙,如果下次我們能回來,我會讓你們見面的。
說到底,姐姐還是希望你能過出去轉轉,找個彼此相愛的女孩,比什麼都重要”
穆思雪說了一大堆,穆星卻始終一聲不吭。
見弟弟聽不進去,穆思雪也沒再多勸,以免引起對方的逆反心理,道了聲晚安便離開了弟弟的房間。
穆思雪離開後,穆星呆呆的站着,仿若失魂的木偶。
過了許久,他又把揹包抱在懷中,神情猶豫不定,閃現出絲絲掙扎,嘴角甚至咬出了血絲。
但當目光落在牆上寧菲兒的海報時,他眼中又是狂熱,最終咬了咬牙,似乎是下了什麼決心。
次日天還沒亮,穆星便進入廚房折騰起來。
其他人想要進去,都被趕了出來。
穆思雪給父親交待了一些事情後,便開始跟家人吃最後一頓早餐,開始告別。
算一算,離仙劫只剩下不到半個月的事情了,這次回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這次劫難,如果挺不過去,這真的是最後的離別了。
到時候,所有的仙者全都死亡,無論你是躲在世俗界還是古武界,都不可能避免。
“爸,媽,人的這一生其實很短暫的,最重要的還是能平平安安的跟家人在一起,我希望你們以後真的能爲彼此着想,維持好這個家,好嗎”
穆思雪心情複雜,語氣認真的對父母說道。
穆貴文輕輕點頭,似乎也知道與女兒是最後一次見面了,眼圈微紅,嘶啞着聲音說道“小雪,爸爸總歸是對不起你的,只希望你能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肚子裡的孩子。”
田芬也是一個勁的點頭,表面殷勤無比,但笑容虛假了很多。
穆思雪嘆了口氣,不再多說。
早餐途中,穆貴文從廚房端着一碗湯出來,湯帶着些許腥味,顏色偏紅,但可以看出是魚湯。
“姐姐,這是我爲你熬的魚湯。”
穆星不敢擡頭看姐姐。
但他的手很穩,語氣也很自然。
田芬笑道“這孩子一大早就鑽進了廚房,誰都不讓進去,原來是給姐姐熬湯了,真是個好孩子,他還從來沒給我熬過湯呢,看來還是跟姐姐親”
看到兒子這般討好穆思雪,田芬自然高興無比,說不定女兒臨走的時候,又會給她弟弟留些錢財。
穆思雪心中一暖,接過湯喝了起來。
說真的,湯不好喝,裡面的腥味太重了,還有些澀,如果是平日她早扔了,畢竟還有肚子裡的孩子。
但如今要跟家人分別,不忍心拂了弟弟好意,便強忍着全喝了。
畢竟自己是鳳凰體質,應該不會出問題。
早餐過後,穆思雪跟家人告別,含着淚離開了。果然如田芬猜測那般,臨走時穆思雪還是給弟弟偷偷塞了張銀行卡。
穆思雪走後,穆貴文心情低落,一個躲在房間裡抽悶煙,一張老臉佈滿了眼淚。
而田芬早就從兒子手中搶走了銀行卡,興沖沖的跑去附近查有多少錢。
穆星迴到了自己房間。
他的手在發抖,身子也在發抖,眼中既有痛苦,又有一些莫名的癲狂。
突然,他從包裡翻出了一張寧菲兒的海報,脫下了褲子,對着海報自嗨起來,但臉色猙獰無比,彷彿中邪的教徒一般。
不到一分鐘,他長呼了口氣,海報上多了一些污穢。
他拿着衛生紙,小心翼翼的擦去。
擦完後,他又將海報疊放在了包裡,而這時他忽然發現,房間裡站着一個人,正滿臉譏誚的看着他。
“讓你做的事,你做了嗎”
那人陰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