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血腥味充斥在小巷裡,就好像被血液洗刷過似的,令人聞之嘔吐。
地上堆着血淋淋的屍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殘軀斷臂彷彿將這裡造就成了一片修羅地獄,寒入骨髓,如墜冰窟。
秦揚越過屍體,來到孟雨彤的面前,望着女孩狼狽的模樣,眼眸裡既有心疼也有責備。
“老公……”
孟雨彤顫動了幾下發白嘴脣,努力想擠出一絲讓對方安心的笑容,可是晶瑩的淚珠卻離開了眼睛,好比岩石裡滲出來的水珠,一滴滴落在她的粉頰上。
“說,究竟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不是讓你在家裡呆着嗎?”
秦揚蹲下身子,將女孩摟住懷中,輕輕拍着她的粉背。
孟雨彤哭泣着,剛要說話,忽然想起什麼,扭頭對葉婉冰急聲說道:“葉小姐,快去看看雲晴怎麼樣了。”
“好,我這就去。”
葉婉冰點了點頭,帶着手下離開。
過了一會兒,她從酒店出來,臉色尤爲難看,而身後的兩個手下擡着一片木板,木板之上則躺着渾身是血的雲晴,一動不動,雙目緊閉。
“雲晴——”
孟雨彤驚呼一聲,掙扎着起身跑過去。
看到雲晴此刻的模樣,只覺頭腦發昏,一股濃濃的悔恨和自責涌上心頭,泣聲跪在地上:“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秦揚快步走來,一把抓住了雲晴細膩的手腕,查探對方的傷勢。
“秦先生,雲小姐中了五槍,還受了一定程度的內傷,恐怕……”
葉婉冰抿了抿紅潤的嘴脣,望着木板上的雲晴,嘆了口氣,“我已經打電話叫了救護車,希望能出現奇蹟吧。”
秦揚置若未聞,只是閉上眼睛探查着女孩的傷勢,過了一會兒,他微微鬆了氣,目光落在對方胸口依舊出現裂痕的玉佩上,淡淡道:“傷勢很重,但不至於丟掉性命。”
他在女孩體內渡入了一股療傷真氣,又拿出了一枚丹藥,喂入她的口中。
丹藥入口既化,順着女孩的喉嚨流下去。
“有一顆子彈打進了她的顱骨裡,需要取出來,暫且只能用現代醫學技術爲她動手術,即便是手術成功,也有一定機率成爲植物人。”
秦揚輕聲說道,語氣帶着幾分不容樂觀。
聽到這話,孟雨彤更是內疚不已,芳心悽楚得發脹,脹得幾乎把胸膛也裂破了,同時又在那裡斷斷續續地跳着,疼痛無比。
“那沒有完全康復的辦法了嗎?”
夏蘭着急道。
雖然她和雲晴相處的時間只有一天,但也不希望這麼一個花季女孩永遠的躺在病牀上,這對她來說無疑是生不如死。
“放心吧,前兩天正好有人從地陰派那裡偷來了‘回魂線’,可以派上用場了。”
秦揚眼神落在那輛吉普車裡還處於昏迷狀態的許佳瑩,淡淡說道,瞳孔深處閃現着幾分幽冷的寒意。
這情景不用問,就知道是許家兄妹惹出的事情。
“說,究竟怎麼回事!”
秦揚冷冷問道,第一次望着孟雨彤的目光充斥着失望與惱怒。
感受到秦揚的怒火與不滿,孟雨彤垂下螓首,不敢看他的眼睛,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過來,語氣帶着極度的不安與自責。
“這許家兄妹也太過分了吧,竟然這麼對待雨彤!”
聽完孟雨彤的講述,夏蘭氣的粉面煞白,內心裡也是一陣後怕,如果沒有云晴拼死相救,如果沒有剛纔神秘人的出現,孟雨彤恐怕早就成一具屍體了。
秦揚拳頭捏的咯嘣嘣響,渾身的血液像沸騰着的開水,帶着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氣,一直流到手指尖。
許家!
神武組!
看來真的要給這些人一個深刻教訓了!
“我說過讓你呆在家裡,你爲什麼就是不聽!!”
秦揚將孟雨彤從地上拽了起來,瞪着女孩,低沉着聲音怒道,“你最近究竟犯了病,就不能成熟一點嗎?做任何事情的時候難道就不能用大腦思考一下嗎?”
“我……我……”
從未被秦揚如此怒斥過的孟雨彤嚇得說不出話來,只是哭泣着。肩膀在頗動,晶瑩的淚水順着她秀麗的兩頰,淚淚地流着。
“對不起,我擔心你,我真的很擔心你。”
孟雨彤低聲說着,嬌軀簌簌發抖。
她生怕這次自己愚蠢的行爲,讓秦揚不再寵愛她,不再喜歡她,甚至某一天拋棄了她。
如果是這樣,那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難道我就不擔心你嗎?你明知道在所有女人當中我最喜歡的就是你,你還要一遍又一遍的把自己放入險境!你覺得我是神仙是不是,能每次都救你!?”
“雨彤,你是大人了,哪怕你再感情用事的時候,也起碼要用腦子想一想自己這麼做的後果有多嚴重!”
“我臨走的時候千百般的囑咐你,可你怎麼就不聽!就因爲擔心我,所以你就去參加那個狗屁的生日宴會,所以你就毫無保留的信任你那個兒時的救命恩人。”
“可現在呢?你給的信任變成了陷阱,讓你差一點送了命,你明白不明白!!”
秦揚捨不得罵眼前這個女孩,可今天真的是最讓他揪心的一天。
他不敢想象,孟雨彤如果被糟蹋了,或者丟了性命,他還怎麼辦,真的是不敢想象。
當然,除了對方犯蠢之外,自己也是有錯的,錯在有些自負。
面對秦揚的斥責,孟雨彤不敢說話,只是低着頭啜泣着。
“咳咳——”
就在這時,那輛吉普車裡的許佳瑩緩緩醒來過來,發出了一陣咳嗽的聲音。
她搖了搖昏漲的腦袋,剛要扭頭,忽然頭髮被人一把揪住,然後整個身子從車裡拖了出來,被扔在地上。地面的碎石子蹭破了臉蛋,火辣辣的疼痛。
“說,你想怎麼死!”
秦揚擡腳踩在對方的頭上,冷冷說道。
許佳瑩有點懵,美眸掠過遠處地上神武組隊員的屍體,然後努力的轉動着頭,當看清是秦揚後愣了好一會兒,忽然笑了起來,笑容帶着悲涼與幾分詭異。
“你笑什麼?”
秦揚淡淡道,腳下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