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古水村鬥法鮎魚精

薑還是老的辣,這話說得沒錯,從小身居名山,拜師學藝的青年居然還是被女妖精迷惑,要不是老者前來相救,恐怕這青年真就凶多吉少了。

“咳咳,呸!這是什麼啊?這味道真是太……”

“嘿嘿,你還別嫌棄它味道不好,要不是這壺……反正這次是我救了你,這下咱麼就算是兩清了!”

“別打岔?這到底是什麼你還沒說?不會是尿吧?不對呀,只聽說過童子尿能驅邪,難道?”

“行了,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反正明天一早你就和我回去,我也看出來了,你這小子本事不錯,心腸不錯,但你知道爲何敵不過那女妖精的迷惑不?”

“看來還是我根性不定,學業不精啊!”這青年說着露出了一副懊悔的樣子。

“不,依我看不是這樣的,哈哈哈!”老者說道。

“您又不懂道法還能看出一二?”

“嘿,我不懂道法剛剛還不是救了你?”

“那您說,到底是因爲什麼?”

“被女妖精迷惑是因爲你沒見過女人,你這年齡早該成親生娃,所以說你應該成親!”老者說道。

“成親?你還是個老童子……再說了,我沒有父母,四海爲家,哪個媒人願意爲我提親?誰家閨女願意許配給我?”青年接着說道。

“啊哈哈,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這回就當個月老,給你說媒,你看如何?”

“啊?真的假的?那姑娘如何?”這青年一陣臉紅,接着問道。

“那姑娘心地善良,美若天仙!”

“那還是算了,我長得不出衆,而且無家無業,那麼好的姑娘自然看不上我。”青年頭腦清楚,知道這門當戶對的道理。

“我實話和你說吧,她不是個姑娘!”

“啊?這……您和我說了半天他不是女人啊,那就更算了,我對男人更不感興趣,這不是在戲弄我嗎?”這青年說着,有些生氣。

“什麼不是女的,我的意思是她不是個黃花閨女,你在不在意!”

“嗯?難道她命硬剋夫?”

“哪裡啊,這都怪我輕信了一個方士……”

老者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將經過敘述給了青年,青年聽罷不但沒有嫌棄,而且還覺得這亭亭身世可憐,卻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感覺。

翌日,天矇矇亮,公雞打鳴,只聽到大門外一陣騷亂,老者與青年秉燭夜談,這會兒睡得正香,哪知道這家的員外早早就來了,他來的這麼早卻不是爲了給銀子,而是來收屍的,畢竟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而他對這個青年更是毫無信心。

“老爺,院子裡沒人!估計是死屋裡了,您進來吧,這次看來沒有那麼多血跡了!”僕人在院中說道。

“來人啊,一起上!”這員外招呼一聲,只見到幾個夥計擡着一口棺材走到院內。

“老爺您別怪我多嘴,這老宅子鬧鬼這麼兇,乾脆賣了算了!咱們又不是沒有地方住,三番五次讓人驅鬼,鬼沒跑,人都死了!咱們還得搭個棺材錢……”擡棺材的夥計突然說道。

“嘿,幹你的活,這麼多廢話!人家連命都丟了,我送口棺材收屍還怕費錢嗎?老爺我是這麼摳的人嗎?再說了,這宅子是祖上留下的,不知道傳了多少輩兒,到我這裡給賣了,等哪天我死了到了陰間後,列祖列宗能饒了我?”

一行人說着來到門外,夥計推開房門,只見那青年趴在桌上,老者躺在牀上仰面朝天,那員外面色陰沉,眉頭緊皺,也不忍再看下去於是轉身離開,示意幾個夥計把人擡出來。

“嘿,看來是剛死不久,身子還熱乎呢?下次得晚些來了,不然碰到妖精惡鬼就麻煩了!”

“唉,我們都是下人,什麼時候來要聽老爺的,來把,別看着了?”

夥計說着把那老者從牀上擡下來,他們哪知道這兩人死裡逃生,這會兒只是睡了過去。

“哎啊!有妖精,快起來打妖精!”

“啊?妖精哪裡逃?”

“嘭!當!嘩啦……”

“哎呦我的媽呀,詐屍了老爺!”

“老爺詐屍了!”

只見那老者和青年突然大叫,舉起桌椅板凳砸向幾個夥計,夥計們可被這情景嚇壞了,紛紛向外逃竄,可員外卻突然大喜,因爲他知道這可不是什麼詐屍,原來自己這回遇到了高人。

“你們才詐屍了,沒用的東西!兩位大師看來是鬥過了那妖精,對不對?”員外問道。

“原來是老員外啊,你們鬼鬼祟祟的做什麼?難道我們捉了妖精你們不想給錢不成?”

“沒錯,還弄來一口大棺材,這大清早的多不吉利!”

“哎呀呀,兩位大師息怒,息怒啊!正所謂棺材棺材升官發財嘛!哈哈,錢我一定會給的,那妖精……”

“哼,放心吧,妖精被打得魂飛魄散了,是被這位老先生用一壺……”

“咳咳,一壺降妖捉怪的聖水降服!”

“是什麼樣的妖怪呢?我倒不是不信二位,只是我怕其中有些差錯,萬一二位走了,那妖精又來了我們可如何還好?”

“是個女妖精,專門勾引男人,但只要爲人正直,學藝精湛自不會被它迷惑!”青年說着,挺起胸膛,其實心裡還是有些發虛的,畢竟自己昨晚已經就範。

“沒錯!沒錯了!就是一個勾引男人的妖精!來人啊,拿一百兩銀票來!”老員外心中大喜,招呼下人。

“哈哈,員外您果然說話算話,那我們就收下了!咱們後會有期!”

“好,二位慢走!”

這青年和老人並沒有直接回村,他們先用銀票兌換了一些銀兩,然後買了驢車,有了錢的兩人開始‘購物’,布匹工具,豬崽兒小雞,整整裝了一驢車才往回走。

一路無話,兩人直奔鬼水村,剛到村口,正在重建房屋的村民們紛紛向外迎來,只見驢車上不僅裝滿了貨物還有個年輕小夥兒。

“沒想到啊,您真是說到做到,這就是給水家招的女婿?”

“哼,我何時說話不算數過?”老者回到,底氣很足,然後繼續說道:“水大娘呢?還不趕緊出來看看。”

“喂,我還沒見到她家姑娘,您怎麼就……”

“放心吧,絕對是個好姑娘。”

沒有多時,水大娘從村裡跑了出來,遠遠地就看到車上的年輕小夥,還別說,這老太太第一眼便相中了,畢竟人家從小學道,有股與常人不同的氣勢。

“婷婷姑娘呢?”這青年問道。

“哎呦,你這孩子!難不成你比我還急?你是哪裡人士?父母在否?願不願意入贅我家?”

一羣人熱熱鬧鬧的回到了水家,這青年四海爲家,是不是入贅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剛到水家,只見到有個白衣的女孩兒坐在毀壞的門檻上,手裡掐着一株紅花,將上面的花瓣一個個揪了下來。

“亭亭,你看誰來了?”

“哼,你們還要逼我嗎?”女孩兒恨恨地說道,甚至沒有擡頭。

“嘿,你這孩子!我讓你看看……”

“好了,水大娘!這孩子受了委屈,原因在我!亭亭啊,這孩子心腸好,本事大,只不過他四海爲家,所以想找個歸宿,你看看願不願意啊?”老者問道。

“哼!你不害我就算阿彌陀佛!不要在這裡貓哭耗子了!你們不走,我走……”亭亭說着轉身離開。

“唉!”

衆人的熱情如同被潑了冷水,無不嘆息,那件事情已經過去,衆人似乎也感覺到了一絲絲內疚。

“你們不要管了,我去找他!”

“對,你們年輕人自己談。”

這青年說着追了上去,水大娘倒也不阻攔,順着一片片飄落的花瓣向前追去,光是看着亭亭的背影就已經讓人感覺她楚楚動人。

“走吧,跟着我幹什麼?”

“花也是有生命的?你這樣採花,揪花瓣是不是太殘忍了?”

“我還不如這花,這花死了到有你來同情,而我要是死了卻……趕緊離開這裡吧,我是爲了你好!”

“那老伯說的沒錯,你不僅漂亮而且善良!”青年說着緊走幾步,擋住了亭亭的去路。

“那個老匹夫!就是個害人精,和那妖精一樣,沒有一個好東西!”亭亭說着,淚水一滴一滴的掉落下來。

“他很愧疚,這裡發生的一切我都知道……”

“愧疚?愧疚有什麼用?她把我害了,害了我一生你明白嗎?你明白,因爲你和他們沒有兩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亭亭說完繞過了青年繼續向前走着。

“等一下,你來看!”

青年說着,一把將那亭亭拉住,亭亭回頭看去,只見到他將沿路掉落的花瓣全部收集在了一起,攥在手裡。

“做什麼?”

“把那花拿來?”青年說着。

“哼!做什麼?這是殘花,我是敗柳,你要來做什麼?難道你不明白嗎?我是不乾淨的,不純潔的!”

“噓,你看!”

接過那殘花的青年突然爆發靈氣,只見花瓣閃出彩光,它們如同飛舞的彩蝶一樣圍繞着亭亭,最後紛紛落到那株殘花上,眨眼間,花朵居然恢復了原樣?

“你會法術?”亭亭驚奇地看着,大聲地問道。

“那是當然,你放心,我在這裡沒人敢欺負你了,那妖精不是說明年還來嗎?到時候我來對付他,保護這個村子,保護你,你信不信我?”青年說道。

“我……”亭亭欲言又止,咬着嘴脣猛然回頭。

“你信我,我就能做到,真的!”

“我怎麼信?你是個法師還是道士?或者和那妖精一樣,也是個方士?我信你,我拿什麼信你?信你又能怎樣……你看看我,我還不如那花,花謝了,你用法術復原,而我呢?我心死了,魂丟了,人也不再是個‘人’了……”

“亭亭,在我心裡你就是這花,不!你比這花還美麗!有我在,你不用獨自面對那些痛苦,有我在,我會讓你像花一樣綻放,你把痛苦分給我,讓我承擔,我把快樂分給你,我們就會一起幸福了!”

“你?爲了一個殘花敗柳值得嗎?”

“呵呵,我也只是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你嫌棄我嗎?”

“……”

兩人無語,心卻連在了一起,就在這時,青年手中的花朵突然落在地上,接着開始生根發芽,轉眼間,這紅花開得漫山遍野,向上延伸到了山頂,向下爬到了小村,一道彩虹橫跨村前的大河,青年和亭亭突然大喊起來,不爲別的,只爲發泄那心中的憤恨,心中的抑鬱。

雲開霧散。

“這裡古山古色,宛如一卷古畫,乾脆不要叫鬼水村了,而且你姓水,而我姓古,連起來就是古水,所以這裡就叫古水村吧?”青年說道。

“古水村?真好聽,喂!你們聽好了,從此以後,這裡就叫古山村了!”

村民們從這時起也看到了真正的希望。

這一日,村裡到處貼滿了‘囍’字,鞭炮齊響,亭亭和這青年喜結連理,這真是蝶戀花蜜花戀蝶,魚傍水流水傍魚,全村老少全都來慶賀,這時間,古水村內熱鬧非凡。

因爲這青年的來到,古水村像是注入了一股新鮮的血液,所有人都變得精神起來,就連那一身怨氣的亭亭也露出笑顏,幾月後亭亭便身懷有孕,這小兩口過得更是甜蜜蜜,美滋滋!

春夏秋冬,十月懷胎,就在這亭亭生產之日天氣突變,烏雲密佈,村裡的婦人全部來到了水家,有人是來幫忙,有人卻心懷鬼胎,其實村裡早就傳的風言風語了,有些人造謠說亭亭腹中的孩子是那妖精方士的!

紙包不住火,這話自然也傳到了亭亭耳中,自己的夫君雖然不說,但細心的她也能看出,似乎同樣揹負了巨大的壓力,所以亭亭每天祈禱,希望這孩子就是自己的夫君的。

“喂,你們這些老孃們兒還不躲起來!在這裡看什麼看?”

“躲什麼躲,我們還想瞧熱鬧!”

“放屁,你們安生日子過慣了,可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亭亭生娃的日子啊?”

“唉,是那方士回來的日子,一年了,整整一年了!”

“咳咳,不必驚慌,這次我們一定要和那方士拼了,和那年不同,我們可有捉鬼的法師!怕什麼?”老者突然說道。

就在這時,更多的村民也跑了過來,這些人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

“不好了,那河水全變黑了,魚蝦全都死了,順着黑水往下漂流!看來是妖精做法,它要來了!我們還是快跑吧!”

“妖精又來了!我們跑吧,能去山洞的去山洞,能去地窖的鑽地窖!”

衆人說着居然一擁而散,最後只剩下亭亭兩口子,水大娘和村裡那老者!

“娘,你在這裡看着亭亭,我和老伯去村口看看,定不會讓那妖精進村的!”

“夫君,不然咱們也上山躲避吧?我不想讓你冒險……”

“亭亭,你放心吧,我說過的,我一定會保護你的!把孩子生下來,等我回來!”

話音剛落,他和老者便破門而出,趕往村口。

“唉,這些村民,關鍵時刻全都指不上了!狼心狗肺。”老者罵道。

“咱們曾經聯手不也殺死過女妖精,這方士估計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而且準備了這麼久,害怕什麼?”

“說的倒是有理,可你準備的這些都是什麼東西啊,黃紙,墨斗,羅盤……唉,全是普通物件,連個寶物都沒有!”老者說道。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嘭!”

說話間,只見到那條黑水中突然衝出水柱,水柱脫出一人,老者定睛一看心中發顫,不是別人,正是那妖精方士。

“童女呢?準備了嗎?”方士面色陰沉,大亨喝道。

“準備你姥姥!接招吧,黑狗血……”

老者說着將手中的葫蘆打開,將裡面的黑狗血噴向方士。

“啊哈哈,我又不是鬼?你用這些做什麼?”

方士並不躲避,黑狗血濺了方士一身,卻又被它身邊的黑水衝了去。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樂兮,當人生門;仙道貴生,鬼道貴終!天羅地網……”

看老者的黑狗血沒用,青年只好使用道法,這一招天羅地網果然厲害,只見到兩張大網憑空而出,閃爍金光後將那方士罩住,那方士一時大意,居然沒料想這村裡藏龍臥虎。

“糟了,居然被你們暗算!看我化爲真身。”

方士說着身體扭動,一陣黑煙冒起化爲巨大鮎魚,原來這方士由鮎魚精變換,它拖着金色大網直奔小村。

“不能讓你進村!束誦妖魔精,斬魄六鬼鋒;諸天氣蕩蕩,我道日興隆;妖精,你哪裡走?”

青年說罷掏出手中墨斗,咬破手指讓裡面的墨線染上鮮血,接着跳上了鮎魚的身體,將帶着鮮血的墨線勒住鮎魚嘴!

“我說要吃一個童女,你們不肯,今天我非把你們吃光不成?”鮎魚精喊着撞破一棟棟房間。

“嗚哇……”

就在這時,只聽到身前那棟房子裡傳來嬰兒的啼哭,好巧不巧,鮎魚精和那青年剛好也停在了水家門前。

“嗯?難道是那個女孩兒?難道是我的孩子?”鮎魚精突然說道。

“不是,十月懷胎,那孩子是我的!”青年喊道。

“放屁,我們妖精剛好十二月懷胎,一年剛好!”

水家門前,妖精和青年扭打在了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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