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葉鎮雖然物資充裕,生活安定。
但也沒法像地球上的學校一樣一口氣拿出四百多整齊劃一的桌椅凳子。
四百多名考生勉強做到一人一椅,擠在一起看着也壯觀。
這屬於半開卷考試,要求沒那麼嚴苛。
反正都是臭棋簍子,只要其中的“上限”無法觸及三兄弟的下限,就算拿出四百多份雷同的試卷又能怎麼樣呢?
除非……
…
有個精靈急得抓耳撓腮,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
他左右看了看,發現旁邊的人卷子比他的臉還乾淨,不禁暗罵晦氣。
忽然,他看到了斜前方正在奮筆疾書的骷髏架子。
真是邪了門了,亡靈生物居然還特麼會通用語……
但納悶歸納悶,他看了眼四周,形同虛設的監考老師沒盯着自己。
然後,他偷偷使用了鷹眼術。
兩道微不可察的青色氣流覆蓋着他的雙眼,距離兩米遠的試卷也看得清清楚楚。
於是,他也奮筆疾書起來。
…
薩總:“臥槽,這是鷹眼術的波動,有人作弊!”
夏老師:“這尼瑪是中忍考試嗎?得分不重要,重在參與?”
衛殿鳶:“意思咱也得各顯神通?話說薩總你鳥呢?”
薩總:“……讓海涅給收了。”
夏老師:“那算了,還是老實答題吧。”
…
小小薩飛了一圈,落在海涅肩頭。
對元素波動格外敏感的小鳥已經幫他標記了剛纔作弊的幾人。
他手中的紙上根據位置寫了編號,已經圈出了十多個數字。
這意味着這羣精靈裡還有十多個會鷹眼術的。
這可都是沒報備的。
很顯然,他們也怕被抓去當了斥候。
海涅把託德叫到身邊。
“大人,您有什麼吩咐?”
“待會兒把我圈出來的這些傢伙送進斥候隊,他們既然能把鷹眼術用的這麼隱蔽,想來以前也不可能是安分種地的。”
“是,大人!”
託德接過紙張,心裡對這位顧問先生愈發佩服。
他本以爲這只是一場簡單的考試,沒想到對方居然連這都在算計……
如果是以前他還會覺得這太陰險,但現在他只是覺得這是智慧的表現。
那些精靈明明有能力卻要看着族人去送死,是十足的懦夫。
他們根本不值得同情。
處理完這裡,海涅帶着捉羊走向旁邊的帳篷。
“這個迷茫的聖騎士需要一些指導,你能自己應付嗎?或者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海涅用通靈術問。
“我自己來吧。”捉羊回答道。
他知道貝德維爾的性格,也知道未來這位聖騎士身上會發生什麼。
說實話,這樣的機會他也不是沒想象過,沒想到居然真能實現……
海涅:“好,我會和伱保持通靈術的鏈接,如果你遇到什麼生僻詞彙不會拼寫可以問我。”
“好。”
走進帳篷,貝德維爾緊張地站起身,看着面前的骷髏。
“人我帶來了,你要問什麼就問吧。”
海涅笑笑:“如果是兩個月以前,我還不知道要怎麼向你解釋,但現在你想必已經理解我的顧慮——我的骷髏有自己的想法,這種事聽起來就很荒誕不是麼。”
“我理解您的苦衷。”
小貝發自內心地說道。
然後從身上摸出一個小本子,默默地劃掉了這項任務。
《找到神秘的聖光骷髏並調查它》
海涅:“不過我得給你提個醒,我在自家地窖召喚了他,至於爲什麼擁有神智,又爲什麼能吸附聖光,他說不清,我也不知道。“這絕不是搪塞,我之所以答應這次會面,是寄希望於你的問題能刺激到他的記憶,我也想知道這些。”
“啊?”
小貝目瞪口呆地聽完。
他突然覺得自己劃掉那一行有些草率了。
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
“謝謝您的提醒,我會慎重考慮問題。”
然後他開始了思考。
臉上的如釋重負逐漸變成了迷茫。
“按理來說……我應該離開了。可是我總覺得自己不該走。”
他喃喃道:
“說實話,這兩個月時間是我成爲聖騎士後最開心的兩個月。
“我治好了曼拉的腿傷,他每次見到我都會激動地打招呼,我替年邁的貝圖拉修好了屋頂,她沒少往我手裡塞吃的,還有小約勒……
“每一次幫助都會收穫由衷的感謝,那些溫暖的話語似乎讓我的聖光也變得純粹。
“在這之前,無論是審判異端還是淨化邪惡,又或者是去其他地方清除死氣,我都沒有這種感覺。
“甚至……甚至回想起來,那些地方的聖光一度讓我不適。
“它似乎過於憤怒、過於極端了,就像熊熊燃燒的火焰,要焚燬、淨化一切。
“不是我想象中那樣溫暖和煦,就像我在這裡,在您身上見到的一樣。”
他看向捉羊,露出迷茫的神色。
“您能給我答案嗎?”
捉羊沉默了片刻。
「你慢點說,我跟不上」
貝德維爾:“啊?”
海涅捂臉。
“他的通用語也一般,你語速放慢一點……”
“哦哦,那要我再說一遍嗎?”
「那倒不必」
頓了頓,捉羊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你信仰的聖光是神還是這種特殊能量」
小貝愣住了。
第一個問題他就無法回答。
這聽起來十分褻瀆……
“他們是……是一體的。”他說。
「你行的善來自聖光的指引,還是發自內心」
小貝遲疑了許久。
“……是聖光引人向善,所以我的心中才會產生這種想法,是的,仍然是聖光在指引我。”
回答之後他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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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聖光制定了善的衡量標準嗎」
“是的。”
「如果你在幫助那些難民時,他們非但不感謝你,還惡語相向,你會動搖嗎」
小貝腦補了一下那個畫面,然後老實地點了點頭。
“我也許還會做,但不會做得那麼多。”
「爲什麼不繼續,是聖光對善的定義改變了嗎」
小貝愣住了。
他的第一反應是——這難道不是常識嗎?
可隨即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回答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無法回答。
但捉羊的問題還在繼續。
「神在神座之上,還是在你心中」
「如果在你心中,每個人的神是否一致」
「教會供奉的神到底是什麼」
「是聖光的神,還是大主教伊格納西奧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