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決明一個人站在辦公室中,端着一杯清茶站在窗口,看着城堡下來來往往的學員。
說實話,這個學院當時只是靠着一股子衝勁設計出來的,如果現在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當時太過在意格調這個東西,就像是一個人突然噴了一瓶香水,味道很好,但太過濃烈。
當然,這是決明以現代眼光來看,而對於那些學員來說,這裡自然是美不勝收,就連精靈也在剛來時驚歎不已。
“呼……”
決明鬆了口氣,前陣子的比賽早就已經結束,表面上來說,這個活動是失敗的,而且是極其失敗的。
除了第一場比賽有四組人晉級,到了第二場,就只剩下兩組人晉級,最後一場……無人晉級。
如果決明是一個單純的老師,那此時的臉面一定會掛不住。
但實際上,決明很開心,因爲他成功的將學員們積極性調動了起來,爲了那所謂的新課程,每個人心中的小目標都變成了:成爲一名四級魔法師。
並且他們也在開始爲這個小目標奮鬥,如今決明已經很少能在下午時分看到,草地上不是聚餐就是聊天的場景了。
轉而大圖書館的人多了起來,自習室中也從一開始的空空如也,變成了天天有人,整個學院似乎都開始打了雞血,每個人都在爲成爲一名高級魔法師努力着。
但想要學習那門新課程,除了成爲四級魔法師,還要精通所有四級主修課程。
能夠做到這一步,難上加難,只有決明知道,一級到四級到底有着多少課程,多少內容。
如果真的有人做到這一步,那也不怕,到時候決明應該也能夠編出一些物理和化學的相關知識了。
不過身爲一個理科生,決明就怕到時候他們剛一接觸,就會這門……鍊金課失去興趣。
除此之外,比賽最重要的結果就是徹底將第二組的奇怪想法扭轉了過來。
而關於玻璃,矮人萊姆對其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加上決明有意無意的透露和暗示,魔印課和玻璃就成了萊姆現在的執念。
但選修課程需要二級魔法師才能學習,所以現在萊姆反倒成了最努力的那一個,只不過成績嘛……
而德拉依舊是平平常常的上課學習,他絕對不是衆人中最用心的那一個,但他卻是在狐人薩莫之後,第二個成爲一級魔法師的人。
這讓決明想起了自己的高中,有些時候你不得不承認,有些人天生就是學霸。
關於獸人學員,大多數都對肉體和血脈魔法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只有克拉肯獨樹一幟,依舊在堅持熬製出人喝了沒事的魔藥。
而精靈對自然魔法的關注非同一般,這其中搗蛋鬼艾妮塔和黛娜的成績,處在所有精靈學員中的頂尖,這點倒是讓決明小吃了一驚,沒想到除了‘熊’,這倆孩子居然也能安下心學習。
窗口的決明喝了口茶水,其實他心裡最擔心的不是他們,而是溫斯頓。
自從比賽過後,溫斯頓的行爲比以往更加瘋狂了,每天幾乎除了上課以外,他就會泡在大圖書館,甚至有一天熬了個通宵。
但他的成績,每一科永遠都踩在及格線上,好似對他來說,六十分就是萬歲。
但……在魔法師體系中,五級到六級是個分水嶺,在六級以後,課本上的魔法數量和知識會急劇減少,但效果會大幅上升。
這也就意味着前四級需要學習的東西是最多的,而決明給出的精通標準就是:除了生活課和魔獸識別課以外,其他五門主修大課程,要有三門滿分,兩門八十以上,部分小課程及格就可以。
“溫斯頓是個聰明人,生意人自然明白厚積薄發是什麼道理,希望到時候你不要被鍊金課折磨到放棄。”
隨後決明走回了辦公桌,開始回憶起一些簡單的物理化學知識,因爲……他並不想在這方面教的太多。
……
……
大半年過去了,當初決明能夠用半年時間,從特里亞走到伊多瑞斯,那是因爲有路好走。
而對於布蘭迪來說,獸人的南陸根本沒有多少修繕好的道路可供選擇。
再加上瘸了一隻腿,他的忍耐力再強,也撐不住長時間在馬背上的疾馳。
“籲……”
布蘭迪拉住了繮繩,平靜的看着前方樹林外的獸人身影,“終於到了。”他這樣想。
自從離開鼠人部落過了這麼長時間,按照他的推算,自己和蝶兒怎麼也該快到南陸中部了,終於,現在他又一次見到了獸人。
此時的布蘭迪早已沒有遊俠的樣子,一身破舊的獸皮斗篷披在身上,臉上盡是污漬,濃密的鬍鬚擋住他原本還算可以的臉。
他翻身下馬,手裡拄着木杖,一點點朝着樹林外走去,如果從背影看,也許連獸人都會把他當做某個部落的祭祀。
蝶兒跟在他身後,小手牽着兩匹瘦了不止一星半點的老馬。
“布蘭迪……”蝶兒叫住了他,“就這麼直接過去麼?”
布蘭迪停身側頭:“早晚的事。”
說着,布蘭迪再次拄着木杖,一瘸一拐的朝着外面走去。
“什麼人!”
兩名正準備外出打獵的兔人戰士警覺了起來,緊盯着樹林深處。
“你們好。”
布蘭迪拄着木杖走了出來,用標準的獸人語言問了聲好。
“你是……不對!你是人類!”
並不是所有獸人都見過人類,但兩者之間的差距他們還是分得清的,即便是和人類長的最像的蝶人,在背後也有一雙翅膀。
“人類?又是那羣可惡的冒險家,抓住他!”
“不要!”
蝶兒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但依舊沒有阻止兔人戰士的行動。
只不過讓他們疑惑的是,這個人類似乎並沒有反抗,而是很順從的配合着他們。
但他們也不管那麼多,人類,綁了就是。
直到二人將布蘭迪治服,後邊牽着兩匹馬,揹着一柄長劍的蝶兒才姍姍來遲。
“他不是壞人。”
“蝶人?”
……
……
“姐姐,他真的不是壞人。”
“蝶兒,人類是一個很狡猾的種族,他們最喜歡的就是欺騙,你不要被那個人給騙了。”
“姐姐,他真的……”
“好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別亂跑啊。”
蝶兒呼了口氣,無奈的坐在屋子裡,任憑她怎麼解釋,這個兔人姐姐就是不相信她的話。
而她也從兔人的口中得知,到了這裡,的確算是南陸中部了,在這個部落的南面,一直延伸到雪線,就是大批獸人的聚集地。
蝶兒看着地面,手指摩挲着脖子上的貝殼項鍊,一個刻着幸運草的石塊,被吊在了中間。
布蘭迪要到獸人多的地方,這裡的獸人夠多了吧,可他到底要幹什麼呢?
那個會發光的人類哥哥會不會也在南邊?
想了一會,蝶兒放開項鍊,扶了扶背後的長劍,整個人趴到了門框上,偷看着不遠處,部落空地籠子裡的布蘭迪。
“蝶兒,不用管我。”
“那以後怎麼辦?”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這是布蘭迪被抓後,兩人擦肩而過的對話。
籠子裡,布蘭迪裹了裹身上的獸皮斗篷,他們離開惡虎鯊號快一年了,越是向南走,天氣就越是冷了起來,好在那些獸人沒有把斗篷搶走,否則腿上的痛只會更加嚴重。
“如果在霍諾里斯,在西爾斯,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這麼涼,克滋河的管制也可以放鬆一些了,否則到了冬天,大多數依靠時節的小生意人,一般不會在寒冬下水,就是不知道我那個親愛的弟弟,會不會按照以往的規矩來……”
布蘭迪摸了摸自己的右腿,又看了看周圍來來往往的兔人,他笑了笑,還好,不是虎人和狼人,要不然自己現在已經熟了。
“親愛的弟弟,你最好期盼着我死在這裡,否則……就是你死在父親曾經的王位上。”布蘭迪喃喃自語道。
他是布蘭迪,是人類最大帝國的二王子,十五歲開始跟在首席大臣身邊,十八歲成年進入內閣,開始學習如何治理一個國家。
他可以不要那個王位,以至於讓給身在軍隊的哥哥,但!絕不能落在他弟弟那個蠢材手裡,他只會毀了整個霍諾里斯!
快要入冬的南陸,在刺骨秋風的照顧下,布蘭迪在籠子裡緩緩閉上了雙眼,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他一個王子,難道還搞不定一個獸人部落?
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西爾斯王宮
曾經的三王子,現在年輕的國王陛下正坐在王位上聽着大臣的報告。
但他的心裡,卻還惦記着他那個逃跑的哥哥,“再等等,明年夏天之前,要是還找不到,邊境的事也不能再拖了。”他這樣想。
“陛下,關於克滋河的管制,入冬時候的條例……”
國王陛下揮了揮手:“回去吧,交給你去辦,按照以前的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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