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天氣持續了五天,待雨水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十月十日。
降雨並沒有阻撓大家的建設熱情,新的倉庫還在建造,還有大量的民房建築計劃。雨水無疑帶來了很多麻煩,地面變得泥濘,鮎魚村附近的池塘漲水。好在這雨水沒有變成大雨,洪水什麼的完全沒有發生,不過氣候是實實在在的轉涼。
楊明志這幾天一直待在鐵匠村,天氣不好自己的心情也很糟。他看到戰士們依舊冒着小雨繼續勞作,有些傢伙是工作的太熱了,乾脆光着膀子幹活兒。
這很令楊明志擔憂,爲此還親自制止了幾個赤膊扛着圓木的戰士。他命令道:“你們不知道現在很冷嗎?難道非得得了感冒才長記性?”
這些人根本沒把長官的話當回事,因爲他們確實很熱。
恐怕就算是耶蓮京娜在這裡發號施令,這羣人也是當面穿好衣服,待長官離開又怎麼涼快怎麼來。“真是一羣狂人,未來一段時間病人肯定要增多了。”楊明志給部隊醫院捎封信,命令做好接受傷風感冒病患的準備。
陰雨天氣,楊明志等人不便於到處走動。他最大的收穫便是反坦克炮,它已經大功告成,裡固施科夫按照圖紙在規定的時間完成建造,雖然超過了他自己吹牛的區區兩天時間。
楊明志非常滿意,這炮盾,這炮架,看起來很像回事,包括機械瞄準的設備也都製作的很好。顯然鐵匠村的科研能力是極強的,這羣工匠在正規的兵工廠可以有更大的作爲,現在大家侷限於小小的沼澤地,只能屈才了。
雨水停了下來,天氣一直是個半陰天,好在太陽若隱若現。
溫度開始回升後,居民們開始翻曬他們的衣物,戰士們也到處找地方把有些潮溼的被褥翻曬到乾燥。
楊明志和耶夫洛夫等人則回到了鮎魚村,除了檢查戰士們在陰雨天結束後的情況,更要看看那些儲存的物資。
只見一衆士兵在翻曬馬鈴薯,原因無他,這些食物不慎過了水。的虧是氣候比較寒冷,否則它們很快就要發芽了。
“馬鈴薯發芽就不能再吃,龍葵鹼攝入過多會發生嚴重腹瀉,甚至使人脫水而死。”楊明志立刻給予這些處理馬鈴薯的士兵命令,即在翻曬的時候發現有發青的果實,必須挑出來。
正副師長等人的歸來,耶蓮京娜急着向大家表功。她這幾天一直在處理鮎魚村和軍營的各種事務,做了很多事。
一場簡單的總結會議在師部的會議室展開。
耶蓮京娜一臉的歡喜,即使她的身份要求她應該非常嚴肅。“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雖然下雨了,咱們的食物,尤其是那些小麥粉保存的非常好。如果要問我爲什麼,因爲我命令村民們幫着保管。咱們的同胞很有階級覺悟,麪粉就在他們的家中,沒有人敢偷拿一克。”
這不是肯定的麼!楊明志腹誹着,他實在也知道蘇聯老百姓很聽指揮,其實也是懼怕這個內務部的“女魔頭”。因爲耶蓮京娜在執行命令方面非常果斷,甚至冷血,她也是最近開始變得變通的。
耶蓮京娜說了很多關於保管空投物資的事,彈藥和被褥這關係到戰士們的生活和戰鬥,他們必須自己保管好。而糧食方面,這些由集體農莊的民政人員和軍隊共同管理。麪粉和罐頭食物保存的最好,其次是大量醃製的鹹魚,最後纔是馬鈴薯。
回來的時候,楊明志看到了很多拉直的麻繩,上面掛着大大小小的魚獲,數量很是龐大。部隊並不缺食鹽,尤其是那位圖皮科夫,這位方面軍總參最知道士兵日常都需要什麼,食鹽空投了兩噸。這些食鹽立刻投入醃製魚肉的工作。
“你們可以放心,爲了節約食鹽,我令戰士們把捕撈到的魚立刻解體,去除骨骼只剩下大量的魚肉。”耶蓮京娜自詡機智如我,楊明志也很讚譽。鮎魚沒有刺,肉質鮮美,一塊塊鹹魚肉塊能很好的解決戰士們冬季的肉食和食鹽的攝入問題。
“真的很不錯,我的政委同志。”楊明志說道,“不過我們在鐵匠村也沒有閒着。新的倉庫正在建立,我們還計劃搞食用菌的養殖。我絕對想不到,咱們的貝茜卡居然有種植蘑菇的經驗。”
“你妻子!”耶蓮京娜驚訝的問。
“對!就是她。這丫頭已經制作了培養基,至於能不能成功幾天後就能見分曉。”
“是嘛,那麼我們拭目以待。”耶蓮京娜嫣然一笑也很可愛。
在殘酷的戰爭中,這微笑溫暖人心,顯然她是篤信一點——蘇聯必定取得勝利。
楊明志歸來之後立刻去了醫院一趟,不出所料,氣溫驟降後醫院躺倒了不少發燒的病人。
“他們都是傷風感冒,軍事訓練後不注意保暖,這些都是自然現象,你不用擔心。”醫生拉斯柳京對楊明志道,接着要求檢查傷口情況。
本想着回來之後能再休息一下,沒想到方面軍司令鐵木辛哥有發來一串電碼,經過翻譯後,他告知大家,此刻一場新的戰役就在普里佩特沼澤地的東北方發生。就和已經陣亡的基爾波諾斯一樣,他也決定利用一下隱藏在沼澤地中的生力軍。
電碼斷斷續續的發過來,最後合稱爲一道軍事命令。
耶夫洛夫深知事態重大,立即打算召開一場軍事會議。雨水剛剛結束,鮎魚村這裡還頗爲泥濘,會議還是在這裡展開。
所有的營長、連長和民兵隊長被要求參與,還有幾個農莊的村委機構,尤其是村長必須參加。
楊明志已經早早的知道了這份軍事命令的內容,無他,還是要求近衛284師主動出擊。而這次不再是自主選擇襲擊目標,因爲目標非常明確——襲擊切諾比火車站,尤其要儘量破壞火車頭。
之所以要這樣做,無外乎是儘量阻止敵人向前線輸送物資,切諾比火車站在沼澤地的南方,距離鮎魚村有五十多公里,只是下雨後大地比較泥濘,抵達那裡更加費力一些。
很快,所有被召集的與會人員抵達,會議就在戶外展開,大家坐着小板凳,聽着耶夫洛夫大聲念着演講稿。
“同志們!方面軍司令部告訴我們,一場新的戰役已經開始。在維亞濟馬到布良斯克,德軍正在猛攻我們的防線,我們必須援助咱們的友軍。
同志們,你們都是軍官,在咱們的部隊則主要由白俄羅斯人和烏克蘭人構成。你們都知道,近衛284師是在隸屬於西北方面軍時立功獲得近衛頭銜,現在西北方面軍迅速重建,他們就守衛在那條防線。
所以,我們處於情誼也必須援助他們。方面軍司令部命令我們進攻切諾比城,攻擊那裡的火車站,襲擊鐵路調運站,炸燬火車頭,搗毀鐵路。要讓敵人的這部分鐵路系統癱瘓,只要敵人不能把後勤給養還有源源不斷的援兵送上去,我們就是實實在在的幫助了我們的友軍。
現在,他們給予我們命令,在十月十三日,我們一定要出發。方面軍司令部等待我們立功的消息。”
耶夫洛夫轉述完畢命令書,臺下的人們沒有任何異議,很多血氣方剛的軍官站起來。一名連長嗷嗷叫:“打啊!趕緊打仗!我覺得在陰雨中自己都發黴了!”
蘇軍好戰敢戰,大家爆發出驚人的怒吼。距離上次戰鬥已經過去一個月,不少傷兵恢復了健康,一些人歸隊重新成爲戰鬥步兵,有些則無可奈何的不能勝任一線戰鬥的任務,從而坐起了軍工或者教官。
現在,楊明志自詡自己的傷已經恢復的差不多,拆線後又過了好多天,傷口癒合的很不錯。
新的戰鬥誰來帶隊,楊明志當仁不讓,他自詡傷口已經不會復發,繼續持槍戰鬥完全沒有問題。
給衆人開完戰爭動員大會,幾個高級軍官有趕緊聚在一起商討具體細節,時間非常緊迫,因爲這份軍事命令只給予部隊兩天的策劃時間。
“你總是這麼拼命!作爲副師長,你是不是太輕視自己的生命了,或許以爲自己衝鋒在前能免疫掉敵人的炮火?”耶夫洛夫不禁酸了他幾句,因爲楊明志的作風很難讓人信服他不會出現在戰鬥第一線。
楊明志吐吐舌頭,得虧商討軍事計劃都是幾個人聚在一起策劃,如若讓老婆誤會了,非得憂心忡忡如同受驚的兔子。
“好吧,這次我可不會再想戰爭瘋子一般衝鋒。你們說的都對,我既然已經是被人命的副師長,這條命就不僅僅是我自己的,我得爲全體戰士們負責。“
“唉!這就對了。”耶夫洛夫笑道,“你也是部隊的參謀,咱們部隊你還不清楚。我這個人雖然是正師長,真正的指揮能力一般般,你別列科夫實際就是所有軍事行動的策劃者,所以這次行動,我們如何戰鬥,還是由你策劃!”
“果然還是我!”楊明志聳聳肩,這肩膀上的擔子太沉重,壓得腰痠背痛。可是再苦也得堅持啊,誰叫自己是高級軍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