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腳步一個踉蹌,繼續朝上走去,整個青山派上下竟然是一片死寂,一個活人都沒有了,“這羣畜生!!”,陳白眼睛發紅,身子都微微發抖了起來,“陳道林,遲早有一日,我要你血債血償!”
青山派竟遭到屠殺了!一眼看去,就是連一個孩子都沒有放過。
“修真界,本就是如此殘酷。”,林嘯天默默的道,然後聲音就一點點的沉寂了下去,沒有再說了,陳白沉默了,只一步步沿着染滿血的階梯朝上走去,一眼看去,滿目瘡痍。
“前輩。”,陸城派掌門隨在陳白身後,目光微低,“青山掌門劉凡,已經遇難了,青山派上下,一共死亡一千七百三十六人,我派弟子正在收拾遺體,擇日才能收拾清,青山派最後三百弟子,現在已接引到我宗門了。”
劉凡死了……,陳白手臂微微一顫,目光緊接着就黯然了下來,五指死死的攥緊,指甲幾乎鑽入自己的掌心。
“走,去看看。”,陳白實在是不忍繼續看這個畫面了。
“其餘人,繼續收拾,一日之內必須清點好遺骸,全部安葬!”,陸城派掌門扭頭喝道,然後整個人身子緩緩騰起,緊隨着陳白而去,陳白一路飛,心頭依舊是一片沉重。
滅門之災,血流成河!好一個陳家!
陳白五指都攥的一陣咯吱咯吱的響了,細細想來,這一次青山派遭到這滅頂之災,自己要負很大的責任,一想到這,陳白的內心就無比的歉疚,劉凡甚至都因此而死。
一定要爲青山派,找到青牛道人!!陳白心底暗暗的發狠道。
不管青牛道人還在不在世了,陳白必須要爲青山派瞭解這段心願,五指攥緊,陳白一路沉悶的飛到了陸城派,陸城派,青山派被救回的三百小弟子,瑟瑟發抖的聚在一起,被陸城派的人安置在了一間小院子裡,劉楚恬臉色蒼白,看着這些弟子。
他五指緩緩攥緊,這次青山派遭到如此大難,全宗門上下,幾乎無一不存。
作爲他,幾乎就是繼任掌門之位了,可如今的青山派,還能繼續下去嗎?
劉楚恬眼中一陣茫然。
天邊,一道流光飛來,很快,一個青年落地,一看到這個青年,劉楚恬的目光中從錯愕變成狂喜。“陳白!!”,哇的一下子,林依紅着眼睛,直接撲進了陳白的懷裡,嚎啕大哭了起來。
林依不知道已經哭了多久了,整個人的眼睛都紅通通的,腫的很大,整個人哭的聲音沙啞,幾乎脫力了。
“好了,好了。”,陳白內心萬分歉疚,只輕輕的拍着林依的後背,一點一點的安慰她。
劉楚恬看到陳白,整個人一陣狂喜,陳白竟然沒有死!看到陳白,整個青山派似乎是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院子裡無數瑟瑟發抖的目光,一下子就希冀的落到了陳白身上。
看着這院子裡一院子可憐的目光,陳白心底越發難受,先低頭,輕輕的拍了拍林依的背,隨着陳白手掌輕輕拍下,一絲絲安神力侵入,哭的傷心過度的林依,最終靠在陳白的肩上睡過去了。
直到她睡着,林依五指還死死的扣在陳白的肩膀上,陳白心疼到了極點,扭頭看了一眼,一陸城派的弟子立馬走上前來,陳白將林依遞給他,由那弟子攙扶着送進屋子裡休息。
陳白掃了一眼這滿院子的希冀的目光,心頭複雜,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三年內,我要陳家血債血償!”,陳白沙啞着嗓子,一字一句的道,陳白五指用力的攥緊,整個院子裡一片鴉雀無聲,陳白一眼緩緩掃去,陳白已經下定決心,三年內,必須晉入結丹期。
然後,今日之仇,陳白要一絲不差的問陳道林要回來!!
封印破開之日,即是陳白結丹之時!
“劉楚恬。”,陳白扭頭,輕輕的拍了拍劉楚恬的肩膀,“這裡的弟子,就交給你了。”,陳白深吸了一口氣,陳白已經決定了。
自己要進書劍學院,然後前往南白郡國,爭一爭那前五之位!
“柳掌門。”,陳白扭頭,對着陸城派的掌門道,“這些弟子,就先交給你了。”,陳白深吸了一口氣道,“請你務必安頓好他們。”
陸城派掌門點了點頭,掃了一眼這滿院子發抖的弟子,沉聲道,“前輩放心,我陸城派弟子什麼待遇,他們就什麼待遇,絕不會委屈他們半分。”,陳白沉默了一下,輕聲的道,“多謝了。”
陸城派掌門心頭一陣狂喜,他做了這麼多,僅僅只是需要陳白這句話而已。陸城派掌門敢賭,他敢賭,陳白勢必有一日,能凌駕於整個陳家之上!
這就是他下的賭注!
“帶我去見見劉掌門吧。”,陳白目光一黯。轉身道,陸城派掌門一點頭,陳白緩緩的跟着陸城派掌門出去了,陳白出去了之後,扭頭看了看着間院子,不禁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一路跟着陸城派的掌門來到了一處陵園內,最後陸城派掌門把陳白帶到了一塊墓碑之前,深深的看了陳白一眼,就轉身離去了,“就是這了。”,陳白看去,一座嶄新的新墳,連土都是剛填上去的,一座墓碑上,刻着“青山派掌門,凝氣修士,劉凡之墓”,幾個大字,簡簡單單。
陳白目光一陣悵然了下來,站在劉凡的墓碑前,久久不語,往昔的一幕幕,不禁浮現上了陳白的心頭。
陳白初來北蒼大陸,唯有對青山派,有一種特殊的情感,可是這一切,統統都不見了!當初沒有劉凡,陳白只是江裡的一具屍體,現在連劉凡都葬在這裡了。
陳白肩膀一陣微微顫抖,許久才平復了,林嘯天才此刻顯得格外的沉默。
“劉掌門……”,陳白沙啞着嗓子,目光異常的平緩,“我陳白,敬你一杯。”,陳白緩緩的從乾坤袋中摸出了一個酒碗,一壺酒罈,陳白給酒碗裡緩緩的倒滿了一碗酒。
“劉凡。”
陳白一仰頭,把整碗酒全部喝了下去,然後“嘭”的一下,把酒罈砸碎在了地面,“我陳白,一定爲你重建青山派!”
“我會讓青山派,重見往日的輝煌!”
……
陳家的人最終還是離開了,半個月後,回到了越國的首府,對今日的事避而不談,而靖州也終於迴歸了它的平靜,留下的,只是滿目的瘡痍,和心頭永遠也無法抹平的傷痛。
東土宗的掌門李銳,帶着宗門僅存的幾位長老,逃了,沒有再回東土宗,而東土宗幾乎等於解散了,形同虛設。
騰蛇谷長老張化凡,投奔入陳家,不敢再入靖州。
七日後,青山派倖存的小弟子們,恐懼的心態這才一點一點的平復了下來,弟子劉楚恬,繼任青山派掌門之位,但只保留宗門名號,並未恢復宗門,三百人寄居在陸城派下,依舊修習青山派的功法。
青山派要恢復到往日的榮光,不知道還需要多久,曾經的青山派遺址,已經徹底變成了廢墟,一千七百多名弟子的遺體已經盡數遷回,安葬在了陸城派,但是那滿地的鮮血,怕是永遠也沖刷不乾淨了。
而陳白,也該走了。
一片竹林裡,陳白推着劉楚恬的輪椅,兩人無言的漫步在竹林之中,“一個月後,就是書劍學院招生了。”,陳白淡淡的道,“經此一事,陳家無力再來追查我了,我打算改頭換面,投入書劍學院門下。”
無須半年,陳白就可進入南白郡國,被保送到那,等待最後的衝擊結丹期。
“等我回來,我會提着陳道林的頭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