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等她反應過來,她也不想做什麼好事了,轉身就要走開。歐陽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了,連忙跑上去將她拉住,嘴裡一邊喊着:“你等一等,怎麼啦,別走呀!”
童水冉不是童嬌嬌,脾氣沒那麼好,性格也沒那麼軟,沒有那麼好說話,不是一兩句道歉就可以留下來的。但是面對剛剛救了自己命的恩人,她怎麼也做不到心腸像平常那樣硬,於是拉扯了一會兒就停下來了。她不想看歐陽,也不想聽他解釋什麼,便轉移話題量說要幫助黃毛一起把他的老大埋了。雖然老大是個壞人,但是人畢竟都死了,也沒什麼纔好追究的了。
歐陽愣愣的,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點頭說好。
於是歐陽上前,把那老大扛在肩上。他的內心也有過一絲矛盾和掙扎,想自己這一次打架打得可真不徹底,都把人給滅了,還要收拾屍體。沒有一個高手會幹這麼低端的工作。
可是面對旁邊的這個女孩,他無法拒絕,也根本做不到去拒絕。她好像有一股魔力,能夠讓自己違背心願,按照她的意願去走。歐陽想這也太可怕了,如果以後他們關係更近,或者有什麼發展,那麼自己還不要失去自主性,每天聽人吩咐了?
於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嬌嬌,偏心的想還是自己家女人好。
這樣一想,他不免出神,連童水冉的問話都沒有聽見。
“你說什麼?”他只好又問了一遍。
童水冉卻轉過臉去,沒有回答。看來是大小姐脾氣又犯了,一點不好都覺得是冒犯,要生氣的。歐陽在內心嘆了口氣,爲她今後人生的坎坷而感到遺憾。這樣的脾氣以後不管找什麼樣的男人,除非是百分之百奴性的男人,不然怎麼樣都是要不開心的。
不過這時候他卻沒有想到,如果以後是自己和童水冉相處,那會怎麼樣。
其實童水冉並沒有生氣,在這一點上,歐陽卻是誤會了她。她只是覺得歐陽的反應很奇怪,先是拿出一件
威力無比的武器一鞭子把人打死,然後突然性格大變冷言冷語,現在又連別人的話都聽不到了。她懷疑歐陽是不是被什麼東西給附體了,或者突然出了什麼毛病。她有點擔心他,也有些疑惑,更多的是感到筋疲力盡。
畢竟她被綁了這麼久,現在又要走這麼遠的路,是人都會累的。
黃毛一直在專心開車,沒有說話,到了目的地他才跳下車來,對兩個人說了一句到了。
歐陽和童水冉往四周一看,四邊全都是荒野,還有幾個凸起的墳堆。到這就是傳說中的亂墳崗?此時天上的太陽不知何時消失不見,烏雲沉沉的壓在頭頂,冷風一吹,令人沒來由的不寒而慄。
不要和童水冉幾乎是同時問道:“就埋在這裡?”
黃毛冷峻的點了點頭,說:“我以前和老大商量過,我們都是在刀刃上走的,以後誰要不幸中招,先走一步,另一個人就要把他埋在這裡。這裡看起來荒涼,其實很清靜,自然環境也不錯,挺好的。”
歐陽和水冉對視了一眼,不知道對他這番話是該贊同還是該反對。不過埋在這裡是確定無疑的。此時他們也感覺到了心情的沉重,不論如何,一個生命的消失總是值得人肅然起敬的。
歐陽看了看破舊的車廂,屍體正放在後備箱裡,他突然感覺到退縮,一點也不想去靠近那個東西。
黃毛站在離他們幾步遠的距離,並沒有轉過頭來,他突然蹲了下去,並且止不住的哭了出來。從一開始的哽咽變成了嚎啕大哭,他哭得專注而傷心。看來這確實是一個眼淚豐富的男子,之前就已經哭過了,現在還能淚流成河。
歐陽內心複雜,不知道該說什麼,但是他覺得黃毛好像忘了自己的義務。他此時是埋人的,不是到這裡來兔死狐悲的,他想提醒他一下,卻被旁邊的人拉住。
童水冉搖頭說:“別去打擾他,他現在正難過呢。打擾一個人傷心難過的人是很不禮貌的。”
歐陽不由得瞪起了眼睛,說道:“他難過,他難過就不用幹活啦!我還難過呢,我比誰都難過。”
童水冉也生起氣來,打抱不平的說道:“人是你殺的,你有什麼好難過的?”
歐陽吼道:“如果不是爲了救你,我怎麼會去殺人?而且我提醒過,那一鞭子下去會死人的,可是他們沒有一個人聽我的,你以爲我心裡會好受嗎?如果我不反擊,現在躺在那裡的人就是我了。”
他的話一點錯也沒有,就算他不說別人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可是聽到第一句話,童水冉就忍不住了,她淚如雨下,喊道:“如果不是爲了躲避你,我怎麼會一個人搬出去,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酒吧裡買醉,又怎麼會碰到這羣混混呢!”
彷彿所有的力氣都用光了,所有的秘密再也忍不住暴露在陽光之下。童水冉感到一陣虛弱,和一陣自己也無法解釋清楚的羞恥。
歐陽愣在那裡,喃喃的說:“你是爲了躲我,你爲什麼要躲我?”
以他那樣簡單直接的思維,不大可能想明白,甚至事實是,他可能永遠也想不明白。
童水冉喘着粗氣,胸口劇烈起伏,看着他的神情有些恨恨的。卻一字一頓,清清楚楚,甚至有些咬牙切齒地說:“爲什麼?因爲我喜歡你呀!笨蛋。”
歐陽愣在那裡,任他千算萬算,做過無數遍美夢,也從來沒有想到過童水冉會跟自己表白。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要不然就是得了失心瘋。無論如何,這個場景也不像是真實的,於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臉。
童水冉看他傻乎乎而樣子,感到又恨又愛,於是也上前撲打,對着歐陽的身體又踢又打。
不知打到了哪個地方,歐陽突然蹦了起來,大喊道:“還說喜歡我呢,你要把我打死了。”
童水冉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自己真的會打得他很痛。於是連忙上前抓住他的手,小心地問他哪裡痛,有沒有很要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