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薛明麗並沒有走多遠,轉而又回來了。張天頗爲意外,難道薛明麗回心轉意了,他心頭微微升起一股希望。
“張天,我忘記給你說了,下班後我會去把我的東西收拾好,我和我表姑要搬走了。”
“什,什麼,搬走。”這對張天真可以說是當頭一棒,他感覺從頭直接涼到了腳底。“爲,爲什麼?”
褚婉兒早就看不下去了,狠狠瞪了一眼薛明麗,說,“明麗,住的好好的,幹嘛要搬走啊,我不搬走。”
薛明麗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褚婉兒,說,“表姑,我實話給你說把,這其實是張天的房子,我們都只是暫住在他那裡。已經這麼久了,我們不能再麻煩他了。”
張天喃喃的說,“不,姐,我從來都沒有覺得麻煩,請你不要搬走。你現在也沒有地方住啊。”
薛明麗沉聲說,“我們有地方住的。”
其實那時候張天已經想到了薛明麗會住哪裡了。他只是仍然不敢去相信。張天嘆口氣,說,“你是說阮旻昊那裡吧。”
薛明麗點點頭,說,“是的,張天,這段時間確實麻煩你了。”說着轉身走了。
她走的毅然決然,絲毫沒有片刻的留戀,望着她的背影,張天忽然感覺自己要從美夢中驚醒了。
褚婉兒輕輕拉了一下張天,說,“小鬼,你別難過,不管明麗走不走,我都會留下來陪你的。”
張天沒有理會她,突然笑了。輕輕撇開她,緩緩向公司裡走去。
張天的興趣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上班很久一直都渾渾噩噩的。後來被劉鵬叫進辦公室了。
劉鵬本來想要問問他那個報告情況呢,趁機顯示一下自己體恤下屬的專心。可是看到張天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有些意外,但很快做出緊張擔心的樣子,親切的問道,“小張,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昨天夜裡沒有睡好啊。”
張天微微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劉鵬嘆口氣,拍着他的肩膀,說,“哎呀,小張,是不是昨天夜裡加班沒睡好覺呢?”
張天搖搖頭。
劉鵬笑道,“那一定是爲女人了。哦,是爲薛主管把。這個事情我聽說了,她現在和阮旻昊正打的火熱。你現在應該看的出來她是怎麼樣一個女人吧。你爲她付出這麼多,到頭來還不是看她投入了別人的懷抱。我給你說,女人是特殊的化學材料,只會和身上透着珠光寶氣的富貴氣質的男人產生化學反應。你的那些真心說實話連個催化劑的作用都起不到。”
張天看了一眼他,輕笑道,“劉經理看來是精於此道啊。”
劉鵬得意的說,“兄弟,我劉鵬見識的女人多了,高貴的,下賤的,悶騷的,狂放的。什麼樣的都有。像薛明麗這樣的女人,就是屬於外冷內熱。典型的悶騷。千萬別被她清新脫俗的外表所矇騙,因爲這種清新脫俗往往是她內心多麼庸俗的反面反應。”
奇怪,面對劉鵬對薛明麗的詆譭,張天卻一點也動不起怒。他只是附和的點點頭,“劉經理,你說的對,這樣的女人,就不該對他們太好。”
“哈哈,這就對了。”劉鵬大笑不已,“今天夜裡老哥帶你去我們市裡最好的夜店消費,那裡像薛明麗這樣的女人一抓一大把。”
張天點了一下頭。
劉鵬很神秘的說,“小張,那個報告你做好了把。”
張天一看他的眼神,頓時明白劉鵬的真正意圖了,這會兒他也清醒很多了。雖然劉鵬是他的頂頭上司,但是這個項目報告確實直接對張帆負責的。再說了劉鵬對自己這麼好本身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他現在看那項目報告肯定別有居心。想到此,張天說,“劉經理,這個項目還有一些沒有完善好。不方便給你看,等我再修改一下再說吧。”
劉鵬知道,這不過是個託詞,因爲等會張帆就會把張天叫走了,他根本就沒有機會提前預覽了。雖然有些失望,但沒有太過明顯的表現出來,堆出個笑容,說,“那就好。工作一定要認真。”
從劉鵬辦公室裡出來,張天正好碰上了伊蓮娜,她好像從產品研發部剛出來,看到張天,立刻跑了過來,驚喜的說,“張天,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得到一些內部消息,說我們這個小組的辦公間以及辦公室,實驗室都被上面批示下來了。很可能明天張總就會親自公佈這個消息。”
張天淡淡的應了一聲。現在他也確實沒什麼激情,如果是以前,他一定會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薛明麗的,可是,現在沒有和他去分享快樂的人了。這真是一件蛋疼外加鬱悶的事情。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怎麼這麼冷淡的反應。”伊蓮娜有些不高興,“張天,我猜你的辦公室會不會和張總相鄰啊。剛纔見那個房間被人整理呢。”
什麼,和張帆的辦公室相鄰,張天心裡咯噔了一下。本來在張帆的手下就不太好混,現在連工作都要時時受她的監視,張天感覺這真是要命啊,等會找到張帆一定要給她反映這個問題。
張天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直接走人。他打算直接找張帆去討個說話,一定要在她定下來之前把這個辦公室的地址換了,呆在張帆這個陰氣太盛的女強人身邊,自己連伸個懶腰恐怕都要被她監視。
伊蓮娜見他並不理睬自己,一把拉住他,說,“張天,我有個事情要給你說?”
張天看了看她,心說肯定又是一些無聊透頂的事情,淡淡的說,“什麼事情等我有時間再說。”然後拉開她的手,又走了。
“可是,這是關於你和婉兒的事情。張天,你知道嗎,婉兒對你可是有……”
“好了,你別說了。”張天的心頭其實微微觸動了一下,他打斷了她的話,不冷不熱的說,“伊蓮娜,你還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別人的事情我看你就別瞎操心了。”
伊蓮娜頗爲惱火,沒想到到頭來當雷鋒卻碰了一鼻子灰。生氣的說,“死張天,你真是不識好歹。”
張天也懶得理會她,他是不願意去面對褚婉兒,畢竟,現在心裡佔據重要位置的還是薛明麗。
來到張帆的辦公室,碰巧薛明麗也在。
薛明麗就像是很普通的朋友一樣,只是和他象徵性的笑了一下,甚至連一句多說的話也沒有,似乎多說一句話就會被人誤會了。張天心裡頗爲酸澀,她或許是爲了向阮旻昊證明和自己什麼關係都沒有。他媽的,自己爲她付出這麼多,到頭來還不如阮旻昊三言兩語。張天儘管惱火,卻又無可奈何。
薛明麗似乎是給張帆報賬的。但是財務上卻似乎出了什麼問題,引得張帆大發雷霆,拍着桌子怒氣衝衝的叫嚷着,“薛明麗,這麼簡單的賬務你都能出錯,你的腦子裡裝的是漿糊啊?”
薛明麗只是低着頭,不住的低聲說着對不起。看來對於這個錯誤她是供認不諱了。
不過張帆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主,她哪裡肯就這麼輕易的放過薛明麗,更加嚴厲的訓斥起來。而且口氣非常絕情。“薛明麗,你做財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種常識性的問題你卻犯了多次。你知道這樣會給公司帶來多大的損失嗎,你還想不想在公司裡幹了。”
張帆說着話的時候目光卻時不時的掃一眼張天。薛明麗似乎要哭了,口氣帶着顫抖,“張總,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改。”
張帆冷哼了一聲,不冷不熱的說,“薛明麗,有些錯誤卻並不是這麼容易就改掉的。”
看這架勢是要辭掉她了,薛明麗當然也聽出來,帶着央求的口氣說,“張總,請你給我一個機會,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改。”
шшш •tt kan •c o 張帆板着臉,無動於衷。但眼睛的餘光卻掃向了張天的臉上。
一瞬間,張天似乎有些看明白了,當即走了過去,不冷不熱的說,“張總,薛主管已經知道錯了,你也用不着這樣趕盡殺絕吧。”
張帆擡頭看了一眼他,目光裡流露出一絲盛氣,傲慢的說,“張天,你這是再教訓我嗎?”
張天搖搖頭說,“不,我怎麼敢教訓你。你是總經理,這一切都是你說的算。可是這樣就是濫用職權了。”
薛明麗沒有想到張天竟然敢這麼和張帆說話,看了他一眼,小聲叫了他一句,意思在提醒他。
張帆並沒有生氣,突然發笑了。輕聲說,“好,你說的太有道理了。薛明麗,我今天就看在張天的面子上,姑且饒恕你一次,但下不爲例,你好好反省吧。”
薛明麗忙不迭的對張帆千恩萬謝,轉身出去了。
張天望了一眼她的背影,心裡有些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