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縱使三度迎來落日

“前輩,歡迎回來!”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模糊的意識逐漸變得清晰。

“瑪修?”

“嗯。”

櫻花色短髮的少女露出笑容:“很帥氣呢。”

有些臉紅的摸摸鼻子,杜恩知道自己的表現有多差,那副狼狽的模樣,還真不想被人看見。

“沒關係哦,只要是前輩的話,不管什麼時候,在我眼裡都是最帥氣的,爲了守護別人而拼命戰鬥的前輩,不管是誰都沒辦法否定。”腦袋突然被埋進一片柔軟之中,杜恩頓時瞪大了眼睛,呼吸變得有些困難起來。

“所以,不準前輩隨便輕視自己,否定自己,如果連前輩都失去了信心,那就什麼都做不到了。”

等到杜恩連呼吸都有些困難的時候,瑪修才終於鬆開手,緩緩合攏的手掌心上,一張金色的卡片浮現。

“前輩,時間不多了,快點獲得新的加護吧,我們會一直守護前輩!”

隨着瑪修話音落下,系統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了。

“滴,恭喜御主完成即時任務:困獸猶鬥!

任務描述,一羣神秘的敵人朝你們發動了襲擊,被殃及池魚的你只能奮起反抗。

任務要求:堅持三天等待救援(已完成)/擊敗全部敵人(擊敗敵人:丸手渡一,福邊次郎,醜面喪夫,野原志貴)。

任務完成,獲得獎勵魔力迴路*1,獲得額外獎勵魔力菱晶*2。”

“滴,恭喜御主完成隱藏任務,鬥者之意。

任務描述:在絕境中逢生,在絕境中掙扎,面對突如其來的勁敵,逃與戰,懦者與鬥者的選擇。

任務要求:成功脫離戰鬥/擊敗強敵(已完成)。

任務獎勵:職階卡(Saber)*1!”

……

金色的卡片逐漸變成了碎屑,和魔力菱晶所散發的光芒融合在一起,杜恩的眼前突然變得一片漆黑,耳旁傳來不知道是誰的聲音。

“她是在黎明之時誕生的,並非皇帝的嫡子,而是作爲一族的末端……”

眼前的黑暗逐漸便光明所替代,無名的女嬰出現在杜恩面前。

身體的主人並不是自己,他只是通過這具身體在“看”。

女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變成了少女,那個聲音也繼續響起。

“也許是她並非正宗血統的關係,她比起親屬更愛他人,比起有名的貴人,更愛無名的市民。”

“但這種愛卻是自私的,在賦予一切的同時,也將奪走一切,就像火焰一樣。”

“人們的愛,應該是更加溫柔的東西。”

不被人理解,不被人接受,宛若獨裁者,暴君……杜恩知道卡牌的所鏈接的英靈座是誰的了,那是和亞瑟王阿爾託莉雅完全不同的極端。

“尼祿嗎?”

古代羅馬的第五皇帝,因爲輕視元老院及鎮壓基督教徒而被稱爲獨裁者、暴君,在叛亂中被驅逐下王位,成爲了叛國者。

愛着市民的尼祿以爲她會得到市民的幫助,但是,直到她被趕離羅馬,也沒有人站出來幫助她。

於是,尼祿悲哀的選擇了自盡。

然而,這並不是結束,即使選擇了自盡,尼祿也沒有輕易地死去。

喉嚨的痛苦,胸口的疼痛,眼瞳的炙熱,那是一段猶如高燒中神志不清的時光。

尼祿彷彿聽到了她所深愛的市民的聲音。說會原諒她,幫助她的聲音。

而爲了這些根本不存在的聲音,尼祿還是一次又一次的睜開了她的眼睛。

第一次落日,不可能的幻覺衝擊着鼻腔。

第二次落日,聽不到的呼聲撕裂了嘴脣。

第三次落日……

一張紅布出現在杜恩的手中,周圍的景色已經變成了一片荒野,天空中是正在垂落的夕陽。

身體沾染着鮮血的少女靠在不遠處的荒石上,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杜恩突然明白了,他拿起手中的轟紅布,來到即將死去的少女面前,爲她蓋上。

這一刻,本應該死去的少女突然睜開眼睛,露出笑容。

“來的好晚,但還是辛苦你了。”

耀眼的光芒在少女胸口的位置綻放,杜恩聽到了另一個聲音,與少女一模一樣的聲音。

“真不想被御主看到餘如此狼狽的模樣,但這也是爲了御主,唔嗯,接下來,將餘的加護賜予汝。”

“即使到最後一刻,也要像天原上的花朵一樣綻放,不要放棄。”

“畢竟,汝可是餘重要的御主啊!”

直到最後,杜恩也沒能看清少女的容貌,但是,系統的聲音卻已經響起了。

“滴,恭喜御主獲得加護——縱使三度迎來落日!”

“縱使三度迎來落日:A

只要心懷希望,就不會輕易地死去,將這份執念作爲聯繫生命的紐帶。

甦醒吧!甦醒吧!甦醒吧!

以三日爲期。

(備註:加護將賦予使用者三次避死效果,受到致死傷害時強行延續一天的生命,若一天內無法得到治癒,將觸發第二次避死效果,直到三日之期到來。)”

……

意識回到體內,卻沒有感受到溫暖,有的只是徹骨的冰冷。

“杜恩!”

“杜恩!”

耳旁傳來不知道誰的呼喚聲,但是杜恩卻沒辦法睜開眼睛,眼皮好像灌了鉛一樣。

好累!

靈魂都蜷縮成了一團,似乎只有這樣才能保持意志的清醒。

好累!

意識開始渙散,耳旁傳來的聲音越來越淺,他似乎聽到了誰的怒罵,是志村大嬸?你終於來了啊,等你好久了。

這樣子的話,玲就安全了吧。

好累!

真的已經堅持不住了,杜恩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瑪修、英靈、加護、迦勒底……這些該不會都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吧?

嗯?

不對,有什麼不對!

還記得那個觸感哦,柔軟的,明明剛纔……

淚水滴在杜恩的臉上,意識開始變得清晰,如果杜恩醒着的話,就會發現,一條狹長的魔術迴路出現在他的背上,從第一頸椎開始朝下蔓延。

“即使到最後一刻,也要像天原上的花朵一樣綻放,不要放棄!”

想起了尼祿的話,只要心懷希望,就不會輕易地死去。

頸椎上新生的魔術迴路將剛剛產生的魔力灌輸進杜恩的體內。

“御主啊,這樣的話,就算餘一直長伴在汝身邊了吧。”

身着鮮豔的紅色禮裝,金髮碧眼,有着loli體型的嬌小少女出現在杜恩身旁,拉着杜恩的手往下一拖,踮起腳,吻在了杜恩的臉上。

彷彿精靈般的聲音一閃而過,但是杜恩確實聽到了。

“下一次,可不要這麼狼狽了啊,奏者!”

……

“不要,杜恩,不要死!”

嶽山玲跪坐在地上,淚水劃過臉頰,低落在杜恩的臉頰上。

“混蛋,你這裡就沒有好用一點的藥品嗎?”

一拳將身旁的岩石打碎,志村菜奈大聲喊道,腳下的醫藥箱裡,亂七八糟的藥品堆成一堆,但是無論那一樣,都沒辦法對此時的杜恩產生效果。

“我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強大的個性,居然憑一己之力擊敗了那兩個人,可惜,個性使用過度,流血過多加上這一身的傷勢,不可能得救的回來的。”

山石巖男的語氣裡不難聽得出一絲可惜的意味,現在的杜恩還年輕,若是在多給兩年的時間沒準會成爲一個連all for one都頭疼不已的對手。

只是,有些事情註定沒辦法挽回的,就算重來一次,他該做的事情一樣都不會少,只要能夠擊敗all for one,就算把靈魂出賣給魔鬼又怎麼樣。

而就在這時,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明明心跳已經停止,明明呼吸已經停止,那個本應該死去了人卻睜開了眼睛。

“原來是你啊,玲,不要哭了,這樣就不可愛了。”

杜恩那細若蚊吶的聲音在黝黑的洞穴裡響起,令空氣都凝固了。

“杜恩,你沒死?”

志村菜奈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山石巖男剛從口袋裡拿出來的香菸盒子掉到地上,嶽山玲抽動着鼻子,然後“哇”的一聲就哭出來,兩隻手死死地抓着杜恩,讓杜恩不由翻起了白眼。

“不行了,這下子真的要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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