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杜恩出門的理由是打醬油,不能在半路浪費太多的時間,所以他一離開樹海,就直接朝着深山町的方向奔去。
爲了以防萬一,杜恩平時都有好好的儲備魔力,按理來說,狂戰士是不存在〈單獨行動〉這個職階技能的,大概是因爲狂戰士的特性,不管儲備多少魔力,都會因爲暴走的緣故一下子用光。
不過因爲〈狂化〉對杜恩無效的原因,他多少能夠抑制自身對魔力的消耗,平時從伊莉雅那汲取了大約普通從者兩倍的魔力,實際上花掉的不到一半。
相對於普通的狂戰士來說,杜恩只是兩倍的消耗已經是低的令人髮指了,爲此伊莉雅還特意詢問過杜恩,因爲狂戰士本來就是以沒有理智和高消耗著稱的,可杜恩偏偏一樣都不沾。
所以,硬要說的話,杜恩在失去伊莉雅魔力供給的情況下,還能讓這具身體停留在這個世界大約兩天的時間,若是將維持身體屬性的那部分魔力進一步的削減,時間還能更長一點。
當然,要是這期間發生戰鬥的話,杜恩停留的時間也會大幅度的縮短。
假如用〈單獨行動〉這個職階技能來評判,杜恩的技能等級,大概是B+吧。
再加上杜恩還擁有〈動物會話〉和〈自然的嬰兒〉這兩個加護,相當於魔術師從大源中汲取魔力的魔術迴路,只要不發生戰鬥,杜恩能夠停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沒準還會進一步延長。
對於伊莉雅來說,杜恩從她那汲取的魔力增加,就意味着杜恩很可能遭遇的戰鬥,反之,則說明什麼都沒有發生。
杜恩現在是想幹掉躲在某個旮旯角落裡的老蟲子,如果杜恩沒有記錯,他應該聖盃戰爭的創始人之一。
沒錯,距離聖盃戰爭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兩百多年,身爲創始人之一的瑪奇裡·佐爾根,現在應該叫做間桐髒硯的老人依舊還活在冬木市的某個角落,試圖謀取聖盃。
假如間桐髒硯不在明面上出手,那麼伊莉雅估計也不會將他當做敵人。
作爲擁有共同理念的先人,曾經身爲大魔術師的間桐髒硯絕對是值得敬佩的對象。
可是伊莉雅不知道,在時間的洗刷下,間桐髒硯曾經的理想早就被歲月磨平,現在殘留在這座城市裡的,只是一個妄圖永生不死的扭曲靈魂。
如果放任他不管,等到他出手之時,或許已經爲時已晚。
所以,杜恩纔想着在他做好準備出手之前,先一步殺掉他。
反正那傢伙也不是什麼好人,相反,爲了永生不死,他早就抹滅了人性,就算是杜恩這種不喜歡濫殺無辜的人,對於殺掉一個怪物也不會存在半點心理負擔。
間桐髒硯的府邸在深山町,前幾天杜恩和伊莉雅前往柳洞寺的時候,就已經在這裡閒逛過,所以杜恩並不會走錯路。
和繁華的新都不同,深山町大致分爲兩個區域,一邊是符合日本人風格的和風住宅,另一邊則是以前外國人搬遷留下的洋房組成的洋風住宅區。
瑪奇裡·佐爾根現在雖然已經改名爲間桐髒硯,但是在以前剛剛搬遷過來的時候,保持的還是外國的風格,所以他居住的地方是洋風住宅區。
或許是因爲用結界隔絕了魔力的緣故,哪怕杜恩已經走到了洋風住宅區,也沒有發現魔力的痕跡。
畢竟是曾經的大魔術師,杜恩這種半吊子完全沒法比,他學習的東西其實相當雜亂,大多數都帶有濃濃的異世界風格,和這個世界的魔術可以說格格不入。
不過也得益於此,杜恩施放的魔術,這個世界的魔術師未必能夠發現。
只是杜恩現在沒那麼多時間按部就班的尋找間桐髒硯的住所,反正算上旁邊的和風住宅區,整個深山町也沒大到超出杜恩的探測範圍。
“千里眼!”
佈置在魔術師家的結界可以隔絕魔術師的探查,但是杜恩現在可不是要偷窺什麼,他是要——找到,然後毀掉!
如果是別的地方,杜恩找起來沒準還有些麻煩,就算是通過從間桐髒硯家釋放出去的蟲子使魔找起也沒那麼容易。
間桐髒硯可不會傻傻的讓自家的蟲子從大門口出去,大概率是通過下水道,然後從不知道哪條溝裡爬出來。
然而這裡是日本,這個國家特有的風俗,就是在房子的大門前,做一個表札,填上自己的姓氏。
這給予了杜恩很大的方便。
畢竟,姓間桐的人,整個深山町沒準就這麼一家了。
“踏踏~”
鞋底踩在潮溼的地板上,這讓杜恩慶幸自己讓塞拉幫他準備好了衣服和鞋子,不然按照杜恩剛剛被召喚出來的那樣,他是沒有鞋子和上衣的。
要是光着腳踩在這不知道是蟲子還是什麼東西分泌出來的粘液上,杜恩肯定會噁心的掉頭就走。
這算不算另類的不戰而屈人之兵?
當然,來都來了,不管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什麼,杜恩都不會輕易離開。
之所以沒有直接一發寶具將這個地方移爲平地,那還是因爲杜恩害怕誤傷到無辜的人。
應該不可能的吧,這個點,學校剛剛放學沒多久,他記憶裡的那兩個人應該還沒回來纔對。
直接躍過別墅的大門,剛剛踏進間桐髒硯的老巢,杜恩就聽見一陣“嘰嘰”就像蟲子一樣的叫聲。
透過鐵門兩邊茂密的灌木,哪怕天色稍暗,杜恩也沒有看漏。
樹葉的底下,退卻的蟲子裡,有和他在樹海的城堡旁看見的那些蟲子相同的類型。
這麼看來,他沒有找錯地方。
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在他耳旁響起,身穿深青色和灰色搭配的和服,拄着柺杖,枯瘦的就像是木乃伊一樣的老人就像幽靈一樣,沒有絲毫預兆的出現在杜恩身旁。
“居然擅自闖入別人家裡,難道沒有人告訴你什麼叫禮儀嗎?”
聽到老人那沙啞的聲音,杜恩扭過頭來,朝着他咧嘴一笑。
“我可不想和一天到晚偷窺自己家的變態老不死講什麼禮儀。”
和杜恩的聲音同時落下的,還有杜恩的刀。
一陣狂風吹過,僅一刀,就將身前的老人一分爲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