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袋?什麼檔案袋?”賈雲飛看上去很是迷茫。
左思淡淡道:“賈大哥,快把檔案袋給我吧,你放心,我已經恢復了部分記憶,做好心理準備了。”
賈雲飛有些不可置信道:“你想起以前的事了?”
“嗯,我除了父母還有一個妹妹,他們都是被燒死的。”
左思的記憶其實並沒有恢復,只是模糊猜到,剛纔夢到的那一家三口就是自己的家人。
其實,第一次在開元隧道見到這一家三口時,左思就很是懷疑。
爲什麼大恐怖會給自己看陌生人死亡的畫面。
這根本就沒有理由。
現在回想一下,大恐怖當時肯定是挖掘出了左思內心中,最令他恐懼的事情。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能比看着自己家人活活被燒死,更讓人恐懼的。
若當時在開元隧道,左思沒有失去記憶,是絕對不可能完成任務的。
就算是‘大恐怖’恐怕也沒想到,左思已經將家人的記憶全部遺忘掉了。
左思看賈雲飛還再猶豫,便接着說道:“賈大哥,我連家人逝去都能接受的了,還有什麼接受不了的呢?”
左思隱隱覺得,這檔案袋裡的東西,怕不會那麼簡單,除了身世,應該還有其他讓他難以接受的信息。
但,無論是什麼信息,他都必須要知道,因爲這是他的人生,更是他的權利。
這段時間,左思經歷了很多恐怖的事件,也看過了很多悲慘的人生。
內心已經經過千錘百煉。
現在的他,懂的了一個道理。
生,便是幸運。
活,就有希望。
無論經歷過任何事,都要勇敢去面對,逃避,那是懦夫的行爲。
賈雲飛終於點頭道:“好吧,看來你已經做好準備了,我這就把檔案袋給你拿來。”
“謝謝你了賈大哥。”
賈雲飛走後,蔣麗麗從一旁的牀頭櫃裡,拿出了一個餐盒:“餓了吧,我幫你把飯熱一下。”
“我睡了多久?”左思問道。
蔣麗麗看了看時間:“兩天兩夜了。”
“這麼久……”左思接着問道:“丁茹曉怎麼樣了?”
“並沒有好轉。”蔣麗麗失落道:“不過,賈醫生說,會聯繫自己老師,幫忙看一下丁茹曉的病情。”
“賈大哥的老師是誰?很厲害麼?”
“我也不知道是誰,不過既然能當賈醫生的老師,應該很有本事吧。”蔣麗麗把餐盒放進了微波爐。
“之前的事,我要說聲對不起,希望你不要介意。”左思起身下牀,開始在病房裡溜達。
“沒事,我能體量你的心情。”蔣麗麗撅着嘴,其實心裡還是很不爽的,但誰讓左思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只能忍着。
沒過多久,外面傳來腳步聲,賈雲飛邁步走進病房,將檔案袋遞給左思:“你自己看吧,我還有事情。”
然後對蔣麗麗說道:“好好看着他,有什麼問題,立刻叫我。”
說完就急匆匆離開了。
左思緩緩打開了檔案袋,雙手有些顫抖,將那一沓厚厚的文件拿了出來。
因爲沒注意,有兩張照片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他連忙撿起照片,看了看。
第一張,左思在黑白幻境中見過,是一家四口的合照。
這一次,他在照片中看到了自己,與這一家人坐在一起,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左思伸出手,觸摸着這一張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雖然內心有被觸動的感覺。
但,腦海中的記憶卻沒有恢復。
他看向下一張照片,當看到照片上的人時,眼睛頓時睜大,腦海又似被重擊一拳,一個站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
“怎麼了?”蔣麗麗連忙扶着左思,眼睛也不由看向照片,詫異道:“是丁茹曉?”
她微微皺眉,表情古怪,接着道:“又好像不是,不過,她們好像啊。”
照片上的女子,穿着一身白色運動服,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清純而又靚麗,散發着青春的活力。
長相竟與丁茹曉有七八分相似,不過氣質卻截然不同。
左思的腦海裡,竟在這時,閃過一些與這女子在一起的畫面,異常甜蜜的畫面……
雖然並不多,但左思卻清楚的知道,這是他的女朋友,而且感情非常深。
“那我對丁茹曉的感情豈不是……豈不是……”
左思臉色一陣蒼白,有些難以接受這一現實。
他忍不住再次看向這張照片,心底不斷涌出濃濃情愫,似在提醒他,依舊深愛着照片上的女子。
可是他無論怎麼回憶,都想不起,這女子的姓名。
他手掌一翻,看向照片背面。
上面寫着三個字。
‘寧曉蕾’
好熟悉的名字。
左思的內心無比複雜,臉色不斷變換,嘴中不自覺的喃喃道:“寧曉蕾……寧曉蕾你現在在哪……”
左思看向手上的那一沓文件:
“也許,也許這裡面有關於寧曉蕾的信息。”
第一張文件,是一份病例。
中心醫院病例單。
姓名:左思。
診斷:選擇性失憶症。
起因:患者因遭受巨大心理創傷,激發大腦防禦機制,選擇性遺忘一些不願意記得的事情,或人或物。
……
主治醫師:賈雲飛。
患者家屬:牛勝利。
“牛隊……牛隊是我家屬???”
左思震驚的看着病例單,他怎麼都沒想到,之前就和賈雲飛以及牛隊認識。
更沒想到,牛隊居然是自己家屬。
“怪不得牛隊對我這麼關心……”
左思癱坐在牀上,有些緩不過來。
他接着往下看,這是一則新聞。
“一家四口遭遇車禍,僅有一人逃生,肇事貨車司機逃逸,尚未被捕。”
後面還附着幾張車輛殘骸的照片。
這則信息,左思早就已經猜到,因爲有了心理準備,所以對他的衝擊不算大。
他繼續往下看,還是一則新聞。
“大一校花攀巖途中,失足跌落懸崖,墜落身亡,男友因承受不了,巨大打擊,喪失全部記憶。”
新聞中還附着幾張照片,雖然打着馬賽克,但左思還是一眼認出,照片中的女子就是寧曉蕾。
因爲其中有一張照片,跟他手中拿的照片,一模一樣。
“寧曉蕾死了……寧曉蕾死了?……”
左思的全身止不住的顫抖,明明對這個女人沒什麼印象,但內心中,卻忍不住爆發出一陣陣絕望的情感。
他繼續往下看,發現最後還有一張A4紙。
上面寫的只有一句話。
“跟你關係密切的人全都被你剋死了,你說你活着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