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看着她,笑的極其猥瑣,他手裡拿了一柄扇子,朝她走過來:“小娘子,過來。”
樑小秋面色沉沉的看着他,紋絲不動。
......
男人面色稍稍有些難看,不過並未發作,他收了扇子,不再裝文雅,如同一頭餓狼一般直勾勾的盯着樑小秋:“你不過來,我就自己過去。”
樑小秋再傻,此刻,也明白百花樓是什麼地方了。
她曾見過屋裡的春,宮圖,雖然李半仙藏的很深,還是叫她給找到了。
那圖裡,就是一男一女,衣着暴,露,在牀榻上做一些相互傷害的事情......
而此刻,這老男人朝着她臉蛋伸出的手,可不就是想同她做一些相互傷害的事?
怪不得,那老鴇把她當神仙一樣供着。
樑小秋眼睛一眯,眼底露出一絲戾氣,竟敢算計她?
她掃了一眼男人伸過來的手,忽然極冷的勾了一下脣。
男人頓了一瞬,不過一瞬,手,脫臼了。
樑小秋甩開手,正眼都沒瞧一下鬼哭狼嚎的老男人,拉開房門,走出去。
還未走出幾步,迎面,老鴇帶着兩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趕過來了。
樑小秋眼睛一眯,這是不想叫她走的意思?
不過,她以爲這樣便留得下她?
她脣角勾出一抹極輕蔑的笑意,沒有半分懼意,就這樣直直的朝前走去。
老鴇不再往前走了,她只是推了推身側的兩個男人。
男人會意。
上前,出手。
樑小秋身材是瘦小了些,但勝在靈活,她姿態輕盈的穿梭在兩個男人中間,他們抓不到她,卻平白吃了她幾拳。
這樣下去是抓不到人的。
兩個男人停了一瞬,暗中對視一眼,緊接着,換了戰術。
一人後撤,一人上前。
樑小秋未細想,那□□腳已經上來,她只得迎上,便是這轉身的一瞬,後背,露給了另外一人。
她的功夫到底練的不夠到家,那銀針從背後射過來時,她竟沒察覺。
直至,身體開始變的無力,沉重。
她很快落了下分。
男人的拳頭砸過來,打在她的身上,雨點一般,蠻勁十足。
身後,那老鴇站在不遠處打呼:“別打臉!”
意識漸漸有些渙散了,連那聲音都覺得有些飄渺。
樑小秋再也站不穩,軟軟的倒下去。
兩個男人伸手便要去接她。
可不知怎的,□□裡,忽的憑空現出一道藍光,穿透門窗,一瞬間落在眼前。
兩個男人被這藍光刺的晃眼,閉起了眼睛。
再睜開時,只見數道冰凌似的玻璃直直的朝他們刺了過來。
而那樑小秋,身體竟浮在了半空中!
這□□的,當真是見鬼了!
那老鴇驚呼着:“有妖怪啊,有妖怪!”跌跌撞撞的朝外跑去。
兩個被泛着寒光的玻璃劃傷了手腕,再也無法動作,屁滾尿流的逃跑了。
而那道藍光,也並未久留,像是來時一般,又憑空消失了。
同他一起消失的,還有昏迷的樑小秋。
一刻的時間後,百花樓裡擠滿了人,官差看着空蕩蕩的廂房門口,問老鴇:“妖怪何在?”
老鴇眼睛瞪得老大,有些驚詫的盯着廂房門口:“明明方纔還在這裡,我看到了,官老爺,我真的看到了!”
官差懷疑的看着她。
老鴇急切的指了指身側手腕纏了繃帶的男人:“他們兩人也看到了,官老爺,你看,他們的手腕就是被那妖怪折斷的。”
兩個男人點點頭。
官差又問:“那妖怪長什麼樣,你可看清楚了?”
“那妖怪沒有現出原形,就是一道藍光,還會射冰凌,厲害的很!”
......
山洞裡。
男人把樑小秋放在地上,卻見她蹙起了眉頭,似乎疼痛難忍的模樣。
她可是受傷了?
男人捲起她袖子,一瞧,果真,上面有幾處傷痕,不知,別處有沒有......
他把樑小秋抱進懷裡,這次,爲了樑小秋再拽到他的汗毛,他特意尋了一塊兒布,將那處遮了起來。
他叫樑小秋平躺在他腿上,又掀開她的衣裙。
果真,腿上,腰間,胸......
男人視線一頓,眼神移不開了。
唔,她的身體,某處似乎同他有些不一樣。
短短數秒,昨夜她腦袋捂在他腹部的那種感覺又出現了,男人慌慌張張放下衣裙。
他別過頭,不去瞧樑小秋。
可到底,一行鼻血,還是細細的流下來。
他伸手摸一把,滿手的紅。
他垂眸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今日,他這是怎麼了?
愣了一會兒,眼看鼻血就要滴到樑小秋的衣裙上,他慌忙把樑小秋放在地上,朝外奔去。
蹲在河邊把臉和手都洗乾淨,這才往回走。
走到一半,他看到了路邊的茅草。
他想了想樑小秋渾身的傷。
這一想,鼻血似乎又有些不爭氣了。
他搖搖頭,走向路邊。
割了很多茅草,往胳肢窩裡一夾,走回山洞。
用茅草給樑小秋鋪了席子,又將她抱上去,這纔在她旁邊坐下來。
天邊一縷餘暉斜斜刺入山洞,彼時恰好打在她面上。
今日的樑小秋,同昨日,似乎有些不同。
她的眉,她的眼,氤氳在餘暉裡,染上淡淡的紅,莫名的,有些勾人心魄的妖。
男人看入神了。
不知何時伸出手,隔着空氣細細的勾勒她的眉眼。
指尖忽的癢了一下。
好似碰到了她的長睫。
樑小秋輕輕的蹙了蹙眉,長睫顫抖開來。
有醒的跡象。
男人匆匆化作一道藍光,沒入山石中。
樑小秋醒了。
她睜開眼,一動不動的看着頭頂。
這石頭,好熟悉......
幾秒之後,她猛的從地上彈起來,嘿,這不是她昨夜過夜的山洞?
當然,奇的不是山洞。
而是,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山洞裡?
她記得清楚,昏迷前最後一刻,她人是在百花樓裡的。
所以......她在昏迷中自己尋回了山洞?
簡直是開玩笑!
那她究竟是如何回到山洞的?
樑小秋茫然的坐在那裡,手裡胡亂的揪着幾根茅草。
茅草......
山洞裡何時有茅草了?
樑小秋猛的垂眸,身下的茅草足足有她食指那麼厚。
這個,難不成也是她昏迷中自己給自己鋪好的?
那她真成精了......
細想,今天這一整日發生的所有事,都有些匪夷所思。
從地上的雞骨頭開始。
樑小秋又想到了那個偷她雞的傻子。
傻子,茅草。
想着想着,樑小秋腦海裡竟生出了一個奇特的念頭,今日,莫不是那傻子救了她,把她帶回了這山洞,並鋪上了茅草?
她回頭緩緩打量這山洞。
“傻子?”她叫了聲。
並未有人應。
唷,還真是奇了。
她想了半天,覺得腦仁都疼,不僅腦仁疼,渾身都疼。
想到今日在百花樓裡遭人暗算,一口氣就提了上來。
她樑小秋是個錙銖必較的人,這口氣,她咽不下去。
她瞧了瞧山洞外,最後一抹餘暉悠悠的落下去了,天,要黑了。
報仇的時機到了!
況且,她包裹還在百花樓裡呢,裡面還有一兩多的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