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位婦人,自然正是楚楚的母親陳玉蘭。
從年前的時候開始,陳玉蘭就一直說要回老家蘇市,長期待在徐朗身邊也不是那麼回事兒啊,雖然說女兒楚楚和徐朗有了“三次完美的不期而遇”的約定,但是,她總覺得在蕭玉若和徐朗眼皮底下有些理虧。
況且,既然回到了內地,陳玉蘭自然要回老家看看的,只是,後來遇到了蕭令公的事情,她心中一直放心不下,這纔沒有舊事重提,但是,心中一直惦記着這件事。
然而,陳玉蘭已經跟徐朗和楚楚說過好幾次了,倆人一唱一和的總有藉口說服她,她每次都會心軟妥協,這一次,她狠狠心,咬咬牙,對楚楚說,她只是出來溜溜彎,卻是誰都沒有告訴的是,她這一遛彎竟是遛到了老家蘇市來了。
即便是萬水千山相阻,縱然是時隔數十年,也阻隔不了那份濃濃的家鄉情,陳玉蘭一直惦記着自己的老家,一來到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她的思緒有些凌亂,竟是忘記了給女兒報個平安,原本打算一來到這裡就給女兒說一聲的,如實告訴女兒她已經來到老家了,她知道,按照女兒孝順的個性,自己隻身前來,她定然會不放心,一定會及時追來的。
然而,陳玉蘭卻是沒有想到,自己忘了給女兒打電話,來到家裡之後,好不容易打開了鎖了幾十年的陳年老鎖,又找當地的公.安系.統證明自己的身份,這才進了自己的大門,睹物思情,竟是忘了給女兒打電話這茬兒了。
再後來,陳玉蘭更加沒有想到的是,竟是會遭遇黃忠老人的事件。
對於徐朗的一些事情,陳玉蘭聽女兒楚楚簡單的說過,特別是這位撫養含辛茹苦徐朗長大的老人家,大愛無疆,後來被病魔纏身,被送往xiang港治療的黃忠老人,她自然是略有耳聞的,一直在心中佩服老人家的善良無私的大愛之心,卻是萬萬沒有想到,竟是會在今日這樣的情況下相見。
在陳玉蘭心中百般思緒的之際,卻是萬萬沒有想到面前看似善良敦厚的黃忠老人已然對她起了殺心。
黃忠老人心中知道,這個女人日後肯定會和徐朗相見的,若是徐朗問起她一些細節的話,萬一自己哪方面做的不到位,露出了破綻的話,徐朗那個傢伙一定會識穿自己的。
“尋找破綻,一招破敵”,是徐朗那小子的強項,黃忠老人真的很擔心,自己會有什麼破綻通過陳玉蘭的口,傳到徐朗耳中,所以,思來想去,他只有痛下殺手,要幹掉陳玉蘭。
也就在這時,陳玉蘭將換氣用的竹筒遞了過來,臉上帶着清純甜膩的笑容,“老人家,你快換氣吧,你對朗兒實在是太重要了,在你身上我終於明白了大愛無疆四個字的含義。”
聽到陳玉蘭這話,再看到她那張純美的臉蛋和清澈如水的眸子,黃忠最終還是收回了武功。
然而,真的要爲了一個不想幹的女人壞了自己多年來辛苦經營的大業嗎?
不行,萬萬不行!
黃忠老人這樣想着,隨即又是猛然出手,打向了陳玉蘭。
然而,也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爺爺!”
聽到這一聲熟悉的“爺爺”,黃忠老人知道,這是徐朗來了,那小子就在上面,此時絕對不可以動手殺人,不然的話,就會弄巧成拙的。
想罷,黃忠老人又悄然收回了內力,接過了竹筒,呼吸了一口,衝着上面故意顫聲叫道:“朗兒……爺爺在這裡……”
而上面來人自然正是徐朗!
當徐朗憑藉敏銳的聽覺,聽到黃忠老人的聲音之後,整個身子爲之一顫,失聲叫道:“爺爺!”
隨即,徐朗瘋子般的,不顧一切的衝了進來,判斷出了爺爺所在的方向是在後院偏側的地窖這邊,他一個閃身便來到了這裡。
然而,徐朗救人心切,竟是忘了防備,吳興邦親自帶着人馬在後面衝着徐朗瘋狂的射擊,他口中大叫着“爺爺”,手下急忙用力掀開乾草堆,不防之下,竟是在肋骨間和後背處中了兩彈。
也就在這時,徐朗猛然轉身,面露暴戾猙獰之色,雙臂猛然張開,像是一隻展翅待飛的雄鷹一般,只是,比雄鷹更多了幾分銳利和猙獰,竟是一伸手,使用自己高深的內力,將吳興邦那些人吸附到了自己身邊,只見吳興邦的頭赫然間便被徐朗抓在了手掌之下,他隨手一用力,就像是捏爛了一個雞蛋一般,硬生生的將吳興邦的腦袋瓜子給捏爛了。
隨即,徐朗將吳興邦的殘骸用力的衝着數十名小弟甩了過去,手中又是赫然飛出無數根牛毛細針,只在頃刻之間,那些小弟全都被徐朗給幹掉了。
而門外的數十名小弟,也被恰好趕來的興龍會的勢力包圍住了,他們一個都甭想跑。
而徐朗不再多管,急忙用力掀開了乾草堆,露出了地窖的入口,他不顧一切的跳了下去,口中大叫着“爺爺!”
而黃忠老人聽到徐朗的聲音也是爲之一顫,顫聲說道:“朗兒。”上前抱住了徐朗。
而徐朗伸手抱住了黃忠老人,那種祖孫倆久違的擁抱,溫暖有力,溫馨感人,讓身後的陳玉蘭看到了,眼眶也有些溼潤。
而徐朗在抱住爺爺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他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而且,也看到了他全身好多血好多傷口,他不由得一陣心疼,心都要碎了。
“爺爺!朗兒不孝,讓你受苦啦!”徐朗顫聲說道,眼淚即將落下。
然而,還沒等徐朗的眼淚兒落下,雙目之中突然看到了一個人,不由得一陣驚愣,下意識的放開了黃忠爺爺,驚愣的叫道:“陳阿姨?!你怎麼會……”
而陳玉蘭擦了擦眼淚兒,急忙笑着說道:“朗兒,這裡是我的老家,怎麼,你也感到很巧合吧?你個臭小子,一直不讓我回來,我告訴你啊,今日,若非我偷偷的回來的話,恐怕你就見不到你爺爺啦。”
徐朗又是驚愣不已,急忙問道:“啊?這,這是怎麼回事兒?”
陳玉蘭阿姨和黃忠爺爺隨即便將經過簡單的講述了一遍。
當然啦,二人很是默契,只說了一些可以說的過程,至於“人工呼吸”啊、“間接接吻”呢,這類的事情,卻是隻字未提。
徐朗不由得一陣陣感慨,“真是天意啊,真是天意啊,怎麼會這麼巧合呢!”
隨即,精明的徐朗落在了陳玉蘭阿姨手中的竹筒上,他禁不住問道:“誒,這根竹筒是幹嗎用的呢?”
陳玉蘭隨手將竹筒丟到了一邊,低垂了下頭,慌亂的整理着自己額前的髮絲,臉紅到了脖子根,慌亂的說道:“哦,沒……沒什麼……”
而徐朗再看黃忠爺爺,同樣是臉紅一片,他又環顧四周,擡頭望了望地窖出口上方,霎時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心中恍然,這兩位老人家肯定是用竹筒換氣啊,而換氣的話,肯定會有嘴脣接觸啊,這不就是“間接接吻”嗎?
徐朗心中恍然,怪不得兩位老人會不約而同的感到難堪臉紅呢,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他竟是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
而聽到徐朗莫名其妙的笑聲,黃忠和陳玉蘭都是心思精明的人,自然知道這小子肚子裡的花花腸子,頓時覺得更加難堪了。
而陳玉蘭氣的都想打徐朗這小子了,羞憤不已的說道::“笑什麼笑啊,還不快趕緊把我們倆救出去!”
“哈哈,好,好好好。”徐朗一邊答應着,竟是一邊還是忍不住的笑,氣的陳玉蘭真想動手打人了。
徐朗將二人救出地窖,而當陳玉蘭阿姨看到地面上到處是死屍和鮮血之際,她下意識的尖叫一聲,“啊……”隨即就要暈倒,而旁邊的黃忠老人急忙伸手攬抱着她。
而黃忠一想到徐朗就在身邊,而他又不能暴露自己會武功的事實,在救助陳玉蘭的同時,假裝自己體力不支,也要跟着倒下。
而徐朗急忙出手,救下了兩位老人,又叫來屬下趕緊清理現場,他則將兩位老人帶到了房中,將陳玉蘭阿姨放到了椅子上,他則急忙給黃忠爺爺運功療傷。
好在,黃忠爺爺身上雖然很多血跡,但卻不是他自己的血,都是那些洪門小弟分子激戰之時濺出來的血跡,雖然有幾處傷,也沒有大礙,很快的便處理好了。
而黃忠老人看了一眼陳玉蘭,擔心的說道:“朗兒,你不用管我,快救你阿姨吧。”
徐朗嘿嘿一笑道:“爺爺,你怎麼這麼關心陳玉蘭阿姨呢?你是不是……”
不等徐朗把話說完,黃忠老人瞪了他一眼,又隨手在徐朗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別胡說!快救人,她是個好人,不能讓她死。”
徐朗又是“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隨手掐了一下陳玉蘭阿姨的人中穴,嘿嘿笑道:“爺爺,你放心,爺爺關心的人,就是朗兒關心的人,我怎麼會讓她死呢,諾,這不是醒了嗎?”
“你!哼,臭小子!”黃忠老人羞紅着老臉瞪了徐朗一眼說道。
此時的黃忠,所有神情和反應倒不是裝出來的,完全是真情實感的流露,無論是對陳玉蘭的反應,還是對徐朗的反應,畢竟和徐朗相處了那麼多年,也培養了很深的感情,演爺爺,恐怕沒人比他更像的了。
而陳玉蘭阿姨緩緩醒來,還有些驚魂甫定,自己好好的一個家,竟是成了這般模樣。
徐朗急忙勸說陳玉蘭阿姨跟他回江都吧,又說楚楚姐都快擔心死了等等。
而黃忠老人也演戲性的說道:“是啊,朗兒難得一片孝心,你就先回去吧,日後,你若是堅持再回俗世,我想朗兒也不會阻攔的。”
事到如今,陳玉蘭只好含淚點了點頭。
而徐朗立即吩咐屬下用最舒服的方式護送兩位老人回江都,他親自護衛。
然而,也就在徐朗一隻腳邁出這間古舊的房屋大門之際,他的目光落在了那盞燭光搖曳煤油燈上,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很感興趣的樣子。
而黃忠老人被人扶了出去,並沒有注意到徐朗的目光落在了那盞出賣他身份的煤油燈上。